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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之舉, 但這事說出來,是會給陸迢曄蒙羞的。 太后坐在首位, 垂眸凝視蘇錦蘿,久不言。 蘇錦蘿只覺過了很長時間,久到她的雙腿跪的發麻, 才聽到太后開口?!皩⒓t綾和安陽公主府的那個奴仆帶來?!?/br> “是?!睂m娥應聲去了, 領回來兩人。 一個是紅綾,一個是大致四十左右的老婦人。 紅綾小心覷看一眼蘇錦蘿,嘴角輕勾, 伏跪于地,再抬首時,面容悲切,如喪考妣。 “太后, 請為郡主做主啊?!甭暵暟Q,白額觸地, 陣陣有音。 “城陽如哀家親女, 哀家自會為她做主?!碧蠖似鸩柰胼p抿一口, 面色并無放松。 紅綾抽抽噎噎的抹著眼淚珠子, 身旁跪著的婆子束手束腳的縮著身子,將頭埋的極低。 “說吧。將今早上跟哀家說的,再跟靜南王妃說一遍?!碧髮⒛抗廪D向那婆子。 婆子渾身哆嗦的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開口?!白蛉?,奴婢在后花園子里頭瞧見,靜南王妃跟一個男人說話,還給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奴婢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后頭路過假山石洞的時候聽到里頭有動靜,便偷摸著尋了進去。里頭黑漆漆的沖出來一個男人,奴婢唬了一跳,定睛一看,地上還躺著的個姑娘?!?/br> “奴婢本來不識得城陽郡主,是后頭紅綾姑娘尋了過來,才知道那是城陽郡主。那男人奴婢雖沒瞧清楚相貌,但衣飾穿著,跟與靜南王妃說話的人一模一樣?!?/br> 人證、物證俱在,就缺動機了。 紅綾抽噎著聲音接道:“奴婢一開始也是不信的,可是后頭想到,前些日子郡主住在靜南王府靈鷲庵內時,靜南王妃便多次刁難,甚至不讓王爺給郡主看病,致使郡主一病不起,養了好些時候才稍稍好轉?!?/br> 說到這里,紅綾紅著眼轉頭看向蘇錦蘿,聲嘶力竭道:“王妃,即便您因為王爺記恨郡主,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你讓郡主日后,日后還如何做人!” 蘇錦蘿怔怔盯著紅綾,心中驚懼,面色微白,聲音輕軟道:“我沒有?!?/br> 紅綾抹了一把臉,喉嚨都喊啞了?!巴蹂?,若是郡主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奴婢給您磕頭,您何苦要為難郡主呢!您都已經是靜南王妃了,郡主再如何,也越不過您去??!” “行了?!碧箝_口,看向陸迢曄?!皶蟽?,你有話說嗎?” 陸迢曄慢條斯理的起身,走到蘇錦蘿面前,俯身彎腰,拽著人的胳膊將人從地上拉起來。 蘇錦蘿跪的久了,腳麻的厲害,一個踉蹌就撞到陸迢曄胸口。 陸迢曄伸手,扶住她的身子,攙到凳上?!巴嚷榱??” 蘇錦蘿低著小腦袋,聲音嗡嗡道:“嗯?!卑啄坌∈质箘抛е懱鰰系膶捫?,蘇錦蘿仰頭,露出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小兔子似的可憐。 陸迢曄安撫的拍了拍蘇錦蘿的小腦袋,然后轉身面向太后。 “回母后,”男人拱手,眸色清明,“兒臣以為,此事非王妃所為?!?/br> “哦?” “母后可喚安陽公主?!?/br> 陸迢曄話罷,外頭便傳來宮娥的聲音?!疤?,安陽公主前來拜見?!?/br> 太后瞇眼,眸色不明,“宣?!?/br> “是?!?/br> 安陽公主被宮娥領著,急急進來,“給太后請安?!?/br> “起吧?!?/br> “太后,安陽以為,此事乃有人栽贓陷害?!卑碴柟骷壁s來,身穿宮裝,面未帶妝,鬢角沁出細汗。一開口,便是在說蘇錦蘿的事,想來是早就聽到了風聲。 太后不言,安陽繼續道:“此事漏洞百出,栽贓之人明顯也是倉促為之。比如,這婆子乃外院粗使婆子,便是那日進得內院,人人忙的腳不沾地,她怎么偏往那偏僻地方鉆?那處小徑,便是尋常打掃后花園子的奴仆也都是一月半月的才去一趟?!?/br> 婆子張嘴,又閉嘴,偷眼覷看紅綾,整個人僵直如木。 紅綾攥著拳頭,抬袖掩眸,抽抽噎噎的哭的厲害。 太后開口,“紅綾,你先下去?!?/br> “太后……”紅綾急切的想開口,卻被兩旁宮娥強硬帶了下去。 安陽公主看一眼陸迢曄,繼續道:“來時,安陽問了府里的管家。這個粗使婆子是咱們府里的家生子,那日里內宅人手短缺,才被調派過去的。不過卻不是在后花園子里做事,而是在小廚房里擇菜洗碗?!?/br> “你一個擇菜洗碗的,卻跑后花園子里頭去了?!卑碴柟鬏p嗤一聲,“怕不是被人用銀錢唬了去的吧?” 婆子面色煞白,求饒的太急,都咬到了舌頭?!扒笄笄蠊黟埫 侨绽锸桥就祽?,想尋個沒人的地休憩一番,卻沒曾想,竟瞧見那種事……” “那你方才說,看到靜南王妃跟一個男人說話,還給了小瓷瓶這事,是親眼所見?” “這……”婆子猶豫起來,“奴婢,奴婢沒瞧見人臉,就,就聽到那女子說自個兒是靜南王妃的人,辦成這事,日后就有那男子的好處?!?/br> “沒瞧見人臉,只聽須臾幾句話,便敢如此信口雌黃?!卑碴柟髅嫔焕?,“太后,安陽覺得這事定有蹊蹺。此事是在安陽府中發生,安陽定會給城陽郡主一個公道的?!?/br> 陸迢曄起身,走至太后身旁,拿起那柄素絹扇兒置于鼻下輕嗅,然后道:“若是我沒聞錯,這藥乃春風如意樓的秘藥,輕易不肯給人的?!?/br> “而且這柄素絹扇兒是方婉巧的,那城陽郡主又怎么會中招?便是中了招,下藥的人也不是針對城陽郡主,城陽郡主只是被殃及池魚罷了。如此推斷,方才紅綾那番言之灼灼,便也皆是些廢話?!?/br> 扔下手中的素絹扇兒,陸迢曄輕笑道:“城陽郡主的病我已經瞧了這么多年,那是自幼體弱,只得調養,無藥可醫。是我吩咐日后讓她去尋府中大夫看病的,與王妃并無關系?!?/br> 太后聽罷,看向陸迢曄,面色稍有好轉。 “既如此說,曄兒的意思是……” “兒臣的意思是,這下藥的人,原本是針對方姑娘的,卻不想陰差陽錯,城陽郡主反中了藥,那人便也陰差陽錯的,玷污了城陽郡主。如今,可順著春風如意樓這條線索查下去?!?/br> 太后陷入沉思,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冠珠被好幾個宮娥攔著,撞得發髻零散。 “太后,太后,求您去看看郡主吧,太后,郡主她要尋死啊,太后……” 太后猛地一起身,被身旁宮娥攙扶著胳膊,疾步往外去。 安陽公主跟陸迢曄對看一眼,陸迢曄牽過蘇錦蘿的手,緊跟上去。 城陽郡主被安排在壽康宮的側殿內。此刻,里頭一片狼藉。幾案翻倒,紗窗破裂,紗被蜷地,桌凳全倒。 “郡主,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