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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太差,就做不了我們的員工?!鄙驈〇|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他腳步慢了一點,等她趕上來和自己并排走,“閑暇時間就知道看電腦刷手機,時間長了不過是新一代東亞病夫!”完全是當年狗剩哥數落全家的語氣。 可惜的是,蘇錯再也不能像當年那樣,大吼一聲,“找抽呢你!”她忍了又忍,憋得臉通紅,要是實在忍不住了,馬上讓這廝還錢走人吧,姐還不受這個氣了。 蘇錯憤憤地抬頭看著沈彥東的臉,那家伙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正斜著眼睛瞥她,似乎在說,“氣死你,看你把我怎么樣?” 蘇錯瞪了他兩秒鐘,灰溜溜地敗下陣來,“真不能把你怎么樣!” 留在地下停車場的是一輛不起眼的雷諾Espace,要不是沈彥東打開車門,蘇錯還在四處張望找老板在格拉芙開的那輛很拉風,車頭上站著一只不知名哺乳動物的車。 “我把那輛車賣了,換了一輛espace,經濟實用?!鄙驈〇|輕松地說。 “怎么了?資不抵債了?”蘇錯心想,我運氣真是夠背的,好容易釣到一個有錢人,看上去馬上就要破產了,北京一套房子沒有就算了,連車都賣了。 “你明白就好!”沈彥東露出一個很邪性的微笑,“所以,你要努力一點,你越努力,我還你債就越快!”他系好安全帶,伸手放了音樂,“孟菲斯布魯斯”的音樂頓時充斥著整個空間。 “切!”蘇錯從鼻子眼里哼了一聲,鬧了半天,合著你當年欠我的錢,還得我辛苦打工賺回來?這都什么爛借口,不過這話她想了想,終是沒說出來,半天憋出來一句話,“你為什么要通過勒朋先生告訴我?” 對呀,為什么呢?沈彥東總不能告訴她實話,因為看著你在我面前想起狗剩的表情很欠扁,而且,會讓他有一點點不甘心。其實他不信蘇錯對他就一點懷疑都沒有,只不過,她在壓抑自己,在騙自己,在努力說服自己,那位不過是生命中的匆匆過客,過去了,就一點關系都沒有了。一想到這個,沈彥東就很生氣。 汽車在碩大的地下停車場左繞右繞,還沒鉆出地面,沈彥東就聽見輕微的鼾聲。她的確是累壞了,還不習慣這樣全世界飛來飛去當空中飛人。以前住在盧梭街87號的那些學生們,每次回國,回來都要黑白顛倒上一個星期,有的干脆逃課,還是做學生最舒服啊??上О?,這些象牙塔里的“驕子”們,早晚得有一天面對現實。 美國的次貸事件引發金融危機,正在慢慢席卷全球,沈彥東也感受到了這種壓力。唐彥青的公司上市非常不順利,之前她錯估了形勢,在金融市場押了一個大注。對此沈彥東感到非常不能理解,在他看來,無論是銀行放水稀釋,抑或是利率杠桿,都只能作為經濟宏觀調控的一種手段,而人,是需要吃飯穿衣住宿行車這些實實在在產業來支撐的。到了金融大資本的時代,一頭牛的價格竟然不敵一株郁金香,這簡直就是自掘墳墓。 唐彥青一向比他甚至比爺爺都有眼光,也有野心,但這次,她似乎押錯寶了。 “家財不好分啊,”她在電話里輕笑著說,“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要??墒沁€有一些共同債務,你不同意承擔一些的話,我很為難的……” 沈彥東氣得摔了電話。 眼下他沒有精力回美國去打曠日持久的離婚官司,當務之急是要把酒莊的生意盤活,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安身立命的地方了,不到最后關頭,他不想賣掉園子去和斯蒂芬合伙,這里畢竟是爺爺留給他最后的東西了。其實他也考慮過斯蒂芬的建議,放蘇錯走,斯蒂芬看著他的面子,至少會給蘇錯一個過渡性的工作,她的身份暫時不成問題,更何況斯蒂芬覺得蘇錯的工作能力還不錯。 只不過……沈彥東側頭瞥了一眼副駕駛上熟睡的那個家伙,伸手把暖氣稍微開足了一些。說不清為什么,看著她就覺得心里特踏實,有幾次差點一開口就叫“蘇姐”,真的,這么長時間看著她在自己面前裝孫子,都有點不習慣了。他伸手把音樂聲調低,低得幾乎聽不到。 等到地方停下了車,蘇錯還在呼呼大睡。沈彥東準備把她搖醒,可是手剛觸及她的肩膀,又縮了回去,算了,讓她再睡會兒吧,瞧那兩個大眼袋子,都快掉到腳面上了。人似乎也清減了一些,出差還是很辛苦的,再加上還住了幾天院,尤其是,沒有給她報銷住院費。 想到這里,沈彥東忍不住地樂了起來,一定給她氣夠嗆。他關上車里的空調,取出一支香煙,叼在嘴里,卻沒有點燃,他已經戒了,去年那一年,吃飯都成問題,蘇姐是不會批給他香煙錢的。 (待續) 第67章 餐廳小王子 蘇錯伸了一個懶腰,從座位上慢慢地爬起來,感到渾身僵硬,睜開眼有那么幾十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沈彥東的手指不耐煩地在方向盤上輕叩著,聽到動靜,轉頭說,“你醒了?知道現在幾點了?” 嗯嗯,飛機落地是下午五點多,過海關亂七八糟一通折騰,兩人見面少說也得七點了,那現在應該是…… “十點半了!”沈彥東面無表情地繼續說。 蘇錯倒抽一口氣,糟了,把老板的營生耽擱了,“你怎么不叫我?”她問,嗓子還有點沙啞,難怪醒了,在國內的時候每天不到六點就起床,可不就正好是現在這點兒嗎? “這個點,正好!”他瞥了她一眼,“把頭發梳梳?!?/br> 蘇錯不再廢話,她打開車窗前的小鏡,從隨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把桃木小梳,三下兩下把打散的長發又重新盤了起來,“不如剪短了?!彼龥]話找話地說,“省得麻煩?!彼念^發又黑又粗,從高中畢業留到現在了,一直讓它們保持到后背的長度,要說全剪了,有點舍不得,以前嚴勇是非常喜歡她這一頭秀發的。 沈彥東沒有吭聲,半天冒出一句,“隨你!” “我們去哪兒?”蘇錯下了車,一邊冷得打哆嗦,一邊顫抖著聲音問。地下停車場真夠冷的。 “A l’envers”,沈彥東簡單地回答。 “倒立?”蘇錯嘴里咕噥。 “Uaurant(一家餐館),我約了他們的大廚?!?/br> 難怪他剛才說這個時間正好,再早一點正是大廚最忙碌的時候。蘇錯從來沒進過米其林星級餐館,所以她很后悔沒有把傻瓜相機揣包里,好歹也照幾張相跟朋友們炫耀一下啊,不過明顯她老板本來也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從地下停車場直接乘電梯上樓,明顯老板是輕車熟路,他按了門上的對講機,說了一個名字,鐵門打開,兩人進去。 迎上來的是一位穿雪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