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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注意。羅倩倩就絕不諱言她對狗剩哥的景仰之情。但是,從那次吊詭的墻紙事件之后,嗯,用羅倩倩的話說,狗剩哥怎么開始變得神神叨叨了。 有時候,他能沉默好幾天,一句話不說。蘇錯問他事情,都是點頭yes搖頭no。有時候,他似乎很興奮,總是在家里不客氣地批評這個批評那個,言語犀利字字如刀,還一臉誠懇,一副都是為你好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弄得羅、梁、高三個人都開始怕起他數落來了。有時候呢,他還會一臉賤相,在別人說自己私密事的時候插兩句嘴,以往他都是不屑參與那些對話的。這是為什么呢? 蘇錯解釋說,“你們狗剩哥在轉型!他追到了自己記憶的尾巴,正在給自己身上套各種角色的可能。有時候他是老板總裁,惜字如金,有時候他是秘書顧問,苦口婆心。但這都說不好,萬一他是老板的狗腿子呢,專門打探各種江湖密報也說不定。他正在試驗自己跟那種角色最對版!” 對于這種匪夷所思的解釋,狗剩只是丟了兩個衛生球過去,既不解釋,也沒反對。實際上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沒準那妞說得有道理?,F在當務之急是把自己的身份查明白。 聽到狗剩如此“關心”自己,蘇錯緊走了幾步,“你不會是要跟著我吧?”不知為何,心底竟然有一絲小小的竊喜! “你想多了!”狗剩冷淡地回答,“我只是約了雷奧妮!” 蘇錯從心底生出來一股醋意,“哼!” “那不耽擱你,我走了?!彼︻^就往地鐵站方向走,卻被狗剩一把拉住胳膊。 “蘇錯!別胡鬧!回家去,不要聽那什么琴姐的介紹,他們那種人,沒準跟黑社會都有點關系,別到時候把你給賣了!”狗剩勁兒很大,拽得蘇錯胳膊生疼。 “哎,大街上,你放開我,小心一會兒有人看見報警!”蘇錯甩著胳膊。 “我倒真希望有人報警!”狗剩慢慢松開手,“拉你去警察局遛一圈,也比去見什么老頭強!” “你管我呢?你是我什么人?”想起這個沒良心的要去見那個漂亮性感的金發女警,蘇錯就覺得一股子惡氣在胸中激蕩,老娘偏要去見見怎么樣! “隨便從街上拉一個得了,好歹不會以身犯險!” “我呸!我拉誰?你行嗎?”蘇錯掄起小軟包在狗剩身上砸了一下,“少廢話,趕緊找你的金發美女去!別耽誤我事兒!” 狗剩一把又攥住蘇錯的手腕子,輕輕一使勁,就把她拉進自己懷里,然后低頭在她嘴上狠狠地親了一下,放開她,說,“我行!” 蘇錯驚呆了,她愣愣地看著狗剩,腦子里一片空白,這算什么,吃老娘豆腐是吧,她愕然地用手蹭蹭嘴唇,指著狗剩,“你,你,你有病??!” “有!”狗剩點點頭,“還得指望你買藥給我!陪我去見雷奧妮,不要去見老頭了!” 蘇錯感覺心頭有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狗剩你個神經??!我跟你結婚,你丫到底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呢?你家里有沒有現成老婆你都不知道就擱這兒勾搭我!回頭老娘被小三了被你老婆潑一臉硫酸你負責啊……” 她還沒吼完,狗剩就輕松地說,“我負責,你毀容了我照舊娶你,行嗎?” “滾你媽的蛋!你要是太饑渴了,干脆去站街,一晚上還能掙十塊錢!”蘇錯眼底升上來一股熱氣,她快掉眼淚了。任何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這是她母親從小給她灌輸的思想,和男人交往要慎重,千萬不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跑,如果他們沒有結婚的意思就馬上分手!當年,蘇錯的父親在交往了幾天之后覺得不合適,委婉地向介紹人提出分手,但是蘇錯母親馬上拿出嚴打流氓的架勢,直接告到工會,那意思是耍流氓可不行,女方對感情可是本著嚴肅認真的態度去相親的。 可是嚴勇,嚴勇一直給她的感覺是能和她結婚的,他們也的確把結婚擺在日常話題中談過,到最后,他還不是娶了別人。而她現在,不僅淪落到去和老頭相親,還被一個連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來的底層黑戶調戲。 蘇錯把話說得很難聽,她厭惡自己,無論多么優秀的男人站在眼前,她都會有一種不安全感,因為,她的身上,流有潑婦的一半血。其實她也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很脆弱很脆弱的,就像童年時候父母吵架的日子,她在門口倔強地摳著泥土,不哭不鬧,可誰也不知道她心里有多害怕和惶惑。她抬眼看過去,狗剩在等她的回答,安靜地站在街角,一動不動。幸虧這條小巷極為僻靜,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是一對神經病在這里。 “我走了!”蘇錯后悔自己剛才說得那么激烈,于是咬咬牙,轉身繼續往地鐵站的地方走,一邊留神聽著身后的動靜,按劇本,他是不是應該追過來,給她一個惡狠狠的擁抱,然后惡狠狠地說,“不許走!聽我話!”蘇錯沒想好,如果劇本真的這么寫,她到底是聽話呢還是聽話呢還是聽話呢??墒前胩鞗]有別的動靜,到了地鐵站,她忍不住回頭看看,身后已經空無一人。 滾梯發出無聊的聲音,漸漸緩了下來,因為這時候人少,所以連滾梯都停止了。蘇錯站在滾梯旁邊,直眉瞪眼地望著空空的地鐵站,心里空落落的!答應見老頭,原本是為了和母親賭氣,更是和嚴勇賭氣,她多希望行走在通往懸崖的路上的時候有人哭著喊著求她不要過去??墒乾F在,身邊連個可供發神經的路人都沒有,沒有人在乎你是死是活,選的路是對是錯,所有的后果,承擔的只有自己。 蘇錯從來沒有和嚴勇撒過嬌,在嚴勇面前,她一向懂事穩重,舉止得體,乖巧伶俐,偶爾有一點小活潑,但是從來不過份。她覺得自己在嚴勇面前也在掩飾著什么,掩飾一個事實那就是她的母親,他未來的丈母娘是一個極端粗鄙的女人,很多人當面不說,卻在背后笑話。蘇錯從上小學開始,每天最擔心的就是母親會一時高興去學校接她。母親在校門口和同學家長聊兩句天,都會讓她心驚rou跳半天。 嚴勇和她談戀愛,幾乎是過了明路的,嚴大媽從來都待她溫和慈祥,要不是那次偷聽到,她也不知道,其實嚴大媽也看不起她。蘇錯其實一向很無奈地坦然接受別人對她母親的鄙視,但嚴大媽的那句話,真的就好像心上的一根刺,又尖又小又毒。她其實也不相信,如果嚴勇真的要找她,即使被她父母拒絕了,難道就真的找不到?她并不是憑空消失,國內也有一兩個關系好的朋友知道她的下落,并且一直保持著網絡上的聯系,現在又不是幾十年前出個國就得靠書信電話來往??墒菄烙戮湍菢犹谷唤邮芰颂K錯離開他的事實,去她家問了幾次而不得之后,也就坦然地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