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穿煙灰色呢子大衣。

    “你在想什么呢？”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擾?！?/br>
    “我也覺得。不過，你要回去了吧？”

    我搖頭，依依不舍：“我們去看電影吧。我想和你一起過生日?！?/br>
    米拉怔怔看著我，放在杯子邊的手指碰響了攪拌勺。她尷尬的笑了笑，背上雙肩書包，把紅色圍巾搭在胳膊上。

    付款時，我主動要求請客。走出屋子，米拉拿出手機，說：“我發紅包給你?！?/br>
    “不用了?！?/br>
    “如果一開始說是請客，那我不會多說什么，可是，沒有明說的話，就AA吧?！彼缚粗?，“我不想欠人情?！?/br>
    我無奈同意。我想我永遠都無法說服她?；蛟S，我正是喜歡她這種在其他人眼中無法理解的強迫癥吧。

    ○

    這是我們第二次單獨出來。我仰望天空，灰蒙蒙的天空里，雪從天而降，掉在我的臉上，沒過一會兒，受熱融化。

    米拉走在前面，紅色圍巾在人群里很打眼。我跟在她后面。她瘦小的身子外裹著寬大的呢子外套，酒紅色襪子從灰色雪地靴里露出一小截。我看到襪子邊緣有一圈白色毛球狀的裝飾物。

    平時在學校，米拉在白色襯衫外面套一件連帽套頭衫，再穿西裝外套。難得看到她穿私服的樣子。我只顧盯著她的背影，沒有注意腳下的路，絆了一跤，差點摔倒。

    米拉連忙扶住我，抱怨：“你在想什么??？都不看路。如果受傷了，比賽怎么辦？”

    “沒事沒事?！蔽疑敌?，掩飾自己真實的原因。

    我們來到電影院，正值周末，加上圣誕節，大廳里擠滿人。米拉皺眉，拉著我想走。我知道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可是已經來了，總不能就這樣走掉。我勸她先看看排片和場次，如果人很多，就去別的地方打發時間。米拉同意了。

    “陸生？米拉？”

    藍銘林從幾個人身邊艱難擠出來，問：“你們看什么電影？”

    我晃了晃手機，“還沒選好?！?/br>
    “岑娜娜也來了。她去買爆米花了?！?/br>
    我擔心米拉會想起昨晚的事，連忙說：“沒什么特別想看的，米拉，我們走吧?！崩桌鸵?。

    “為什么突然不看了？”

    等電梯時，米拉問。

    我隨便找了個借口：“突然想去電玩城，好久沒去了?！?/br>
    電影院樓下就有一家，可是我選擇了街對面開了六年的那家。換好游戲幣，米拉主動找我要了十枚幣在電玩城里轉悠。我很快找到要玩的游戲，拿起玩具槍，選好游戲類型，摁下開始鍵，在逼真的游戲場景和音效下，我很快進入劇情。米拉的動向完全沒有注意。

    射擊類游戲是我最擅長的。我沉醉在射擊的快感里，一路過關斬將，引來越來越多圍觀者。游戲統計積分時，我隨意瞟了周圍兩眼，看到圍觀者中有許多女生，她們一臉崇拜，時不時朝我投來一瞥。有的人甚至慫恿男伴和我一較高下。玩到這里，我這才想起米拉。

    我放下玩具槍，四處搜尋米拉。這個場景讓我有些似曾相識。電玩城里燈光黯淡，充斥煙味、游戲音樂和吵鬧，還有許多游戲周邊海報從天花板垂下來，擾亂人的視線。我快步尋找，最終在益智類游戲機前發現了她。她正和旁邊一名男生一起玩連連看。電腦屏幕的光投射到男生的臉上，我才看清對方是布唐。

    我站到他們面前，一言不發。

    米拉見我不說話：“陸生，你不玩了？”

    “你還有想玩的嗎？我肚子餓了，去吃午飯吧?！?/br>
    她看了布唐一眼，對我說：“原來布唐也會來這里玩，我只在初中的時候偶爾來這里玩一下?！?/br>
    “是嗎?！蔽业氐?，坐在臨近的旋轉椅里。

    布唐面無表情，“我還要再待一會兒，你們有事就去忙吧?！?/br>
    “你平時不是要畫畫嗎，怎么還來這里玩？”

    “偶爾也要調劑一下?！?/br>
    米拉起身，提議布唐和我們一起吃午飯。布唐挑眉看我反應，我攤開手：“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吧。昨天你不是提前走了嗎，今天就順便一起過節吧?！?/br>
    聽我如此說，布唐這才站起來，左手插口袋里，弓著背走在前面。米拉挽住我的胳膊，滿意的笑了：“謝謝你?！?/br>
    “我沒有忘記答應你的事?！?/br>
    米拉用力點頭，笑得更開心了。

    我想要看到米拉的笑容，既然做她喜歡的事能讓她開心，即使再怎么羨慕嫉妒布唐也要忍著。

    ○

    經布唐的指引，我們在一條名不見經傳的巷子里找到一家人氣火爆的家菜館。因為我和米拉是第一次來，就由布唐主動點了一些店里的招牌菜，兩葷一素一湯。等菜的間隙，我們聊起來。

    “我也是我爸媽帶過來吃過，覺得很好吃?！?/br>
    “經常來嗎？不怕吃膩嗎？”米拉總是問些別人不會問的。

    布唐夾起一塊腌蘿卜，“一周來兩次吧？爸媽和我都喜歡這家的口味。符合這個城市的味道?！?/br>
    菜陸陸續續上齊。我幫他們倆盛滿飯，幫米拉盛了一碗茶樹菇排骨湯，說：“米拉胃不好，先喝碗湯暖胃?！?/br>
    布唐看著米拉，又看看我，盯著我的手腕看了好一會兒，默默扒飯。

    “這是米拉送我的生日禮物?！蔽衣冻鍪直?，炫耀似的假裝看時間。

    他點了下頭，問：“你今天生日？”

    我點頭默認。他往我碗里夾了一塊青椒炒rou，舉起可樂：“我都不知道，抱歉，這一筷算是我送你的禮物，以飲料代酒先干為敬?！?/br>
    “你這禮物還真是……！”我回以同禮，喝完整杯。

    “聽說你們寒假要集訓？”

    “是啊，可悲的是，白雪麗因為復習的關系，沒有及時寫好申請，導致我們寒假要去借外校的體育館練習?！?/br>
    布唐并不知道學校室內體育館的使用規則，眉毛緊擰。我還是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眉毛，平整硬氣，就和他輪廓線條硬挺的臉一樣，充滿男子氣概?！澳氵@個樣子一點不適合當畫家?！蔽也唤摽诙?。

    “我家從我爺爺開始就學習空手道了，他和爸爸年輕的時候都曾專門留學日本，精進武藝。本來我也該和他們一樣，畢業去日本，不過……”他停頓了會兒，“我從小喜歡畫畫，一直沒斷過，受傷之后，現在也只能寄情于繪畫了?！?/br>
    發覺自己說錯話，我尷尬地舉起可樂，“嘛～你的畫作還是不錯的，你不是把米拉畫得栩栩如生嗎？”我忽然想起來：“那張畫，干脆送給我吧？”朝他擠眉弄眼。

    布唐拿著筷子在我面前晃，“no ，no。自我滿意的作品不會輕易送人，將來開畫展要用?！?/br>
    我把一根青蔥扔到布唐碗里，鼻子里發出哼聲。

    第38章 38

    地理課上，何老師點開PPT，一幀一幀講解新知識。我右手支撐臉望著窗外，心思全然沒在教室。

    圣誕節那天，我和米拉、布唐吃完午飯，沿著小道走出巷子。布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