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米拉張開雙手擋住。

    男生困惑地皺眉：“你講話也太矛盾了吧，剛才不是說沒有關系嗎？怎么又不準我打他？”

    “這和有沒有關系沒有任何沖突，是不可以打架！”米拉強調。

    楊辰擦掉臉上的血，吐掉嘴里的帶血口水，說：“阿升已經走了，你們當初也把布唐打成重傷住進ICU，難道還不夠嗎？你們已經毀掉他的人生，他失去升學的資格，重新開始，為什么你們就不能放過他？”

    “我們呢，覺得毀的還不夠多，要徹底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才滿意?！蹦猩鷱娙膛瓪?，用另一只手指著左邊頭上的S形圖案：“他殺死了阿升！知道阿升是誰嗎？”

    “我知道?！?/br>
    “你不知道！”他粗暴打斷楊辰的話，米拉發覺他全身都在發抖：“阿升，肥秋和我，我們三個是從出生到前年為止，同生共死的兄弟。我們經歷了很多，原本計劃一起去外地上大學。啊，你們會覺得我們不學無術，逃課打架，無事生非?？墒悄?，我們當初的入學考試成績并不差。只要想做，就一定可以趕上來的。我們當初計劃好了一切，卻被那個混蛋破壞了！”

    “吳大院，你們現在也因此被學校停學，即使準許回校，明年的高考看樣子也很難通過吧？自己的人生已經被毀掉了，還不打算收手嗎？你自己都說‘只要想做，就一定可以趕上來’。為什么不愿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重來？”

    吳大院一把抓過米拉，手臂勒著她的脖子，“你都說了我們的人生毀掉了，我們更加沒有后顧之憂?！?/br>
    “的確是沒有后顧之憂?！泵桌f，“不用被學校的規章制度束縛，想做什么做什么，自由自在。家人放棄管教，學校管不了，社會也不會管你。只有你出事了，警察才會來找你?！?/br>
    “米拉你別說了?！币运男愿窈苡锌赡軙兂芍С謪谴笤?，我擔心她會說出消極的話來，出聲阻止。

    米拉沒有管我，依然自說自話：“我好羨慕這樣的生活，沒有人管你，不用和討厭的人來往，不開心了染頭發，抽煙，打架，自由自在，沒有人會來煩我?！?/br>
    “我們倒不是這樣的哦?！眳谴笤盒χf。

    米拉搖搖頭，“的確是有些區別。想象和現實總是差別很大。所以我只能想象?，F實里，我不喜歡打架，抽煙有害健康，染發會弄傷頭發，每當這樣想，我就不想變成混混。既然如此，我也有我的方式來尋找自由，減少和別人來往的次數，做自己喜歡的的事情?！?/br>
    “活在自己的世界。純凈的，沒有充斥欺騙和自私欲望的世界?！?/br>
    第一次聽到米拉說出自己的想法，我這才明白，她要遠離我的原因。仔細想想，她和班上其他同學的來往，就和我一樣少。所以她才不愿意保存我的聯系方式？

    “他們與我沒有關系，如果你想拿我出氣讓布唐難過，也隨便你。正好我想離開‘這里’?！?/br>
    “你叫什么名字？”

    “米拉?！?/br>
    “我吳大院，你挺有趣的。我還從沒遇到過有你這樣想法的女孩?！?/br>
    “謝謝?！泵桌f。

    ○

    霧霾的天氣，天空本就暗，注意不到時間的流逝，周圍居民樓里的燈光逐一點亮，我們這才發現已經很晚了。

    吳大院掏出手機，屏幕的熒光燈照在他的臉上，愈發顯得狡詐。

    “離開這里？離開這座城市？”吳大院聽不明白米拉的意思，我看楊辰和我一樣也是一頭霧水。

    “離開這個世界?！泵桌闷匠５恼Z速，淡淡說，好像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原來是個求死的人。小姑娘，你還年輕怎么就有這樣的想法？知道為什么我們不肯放過布唐嗎？他和你不一樣，他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愛惜自己的性命比別人重要，憑什么阿升該死？憑什么他布唐就可以重頭開始？”

    “你與他看重的東西不一樣，所以你們才互看不順眼。但是這樣下去并不是辦法，總要有一個人放下過去，。布唐選擇放下，而你們還活在過去?！?/br>
    吳大院勒緊米拉，咬牙切齒：“我們還活在過去？如果你經歷過好朋友在你面前死去，你會想要輕易原諒兇手嗎？”

    “不會?！泵桌瓐远ɑ氐?，“但是你們和布唐之間，并不是單方的錯吧？一個巴掌拍不響。即使布唐是個小人，那你呢，你的朋友呢？”

    謎團一點點被米拉揭開，吳大院慢慢松開手，與她對視。

    “呼呼呼，”他捂著肚子笑開來，“難怪布唐會接近你?！?/br>
    “你說什么？”

    “雖然我們被停學了，但是每天都有守在學校外面跟蹤他，等他落單時下手?？墒亲罱偪吹侥銈儍蓚€一起出學校。他在之前的確是有個女朋友，不過上次我們抓她相要挾的時候，她因為過度害怕和他分手了。沒想到后來他和你在一起了?！?/br>
    “我們只是同學?！泵桌瓨O力撇清。

    吳大院揮揮手，“我知道。肥秋，就是那個胖子，他是阿升的弟弟。他說你這么普通，布唐怎么會看得上?，F在我知道了?！?/br>
    “知道什么？”

    “知道你和他不一樣?！?/br>
    “說了等于沒說?！泵桌首魃鷼獾氐伤?，“你和布唐，不對，是阿升和布唐到底有什么過節，會讓事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話題終于被米拉繞回來，我和楊辰互望一眼，心頭七上八下的木桶這才落地。

    吳大院抬頭望了望看不見月亮和星辰的夜空，提議一起去附近飯館吃飯。當我們一起走出巷子，發現追過來的其他混混，還有滿身是傷的布唐。

    對于怒目對峙的雙方通過敞開心扉的交流變成無話不談的朋友這種神轉變，我暗自驚訝，米拉處變不驚，憑借自身魅力化敵為友的特質讓人大為佩服。我對她越來越好奇。

    她見大家全身是傷，關切問：“這樣在路上晃真的沒問題嗎？不會有人報警吧？”

    “放心吧，他們都習慣了?！眳谴笤汉敛辉谝?，走在最前面。

    “那個，我們不餓?！泵桌由现暗脑掝}，說。

    “喂大院，你怎么和那個女的聊上了？”蓄紅發的矮胖男生問，他應該就是肥秋了，我猜。

    吳大院無視他的問題，問米拉：“怎么了？你剛才還說想要成為混混，現在讓你親身體驗一下?！?/br>
    “謝謝。楊辰和布唐他們都受傷了，而且你的朋友們也受傷了，應該讓他們回去?！?/br>
    他快步走到米拉面前，雙眼緊緊盯著她，看得我們都緊張得吞了吞口水。換做其他女生，早就嚇得全身發軟吧，米拉繃緊臉，眼神堅定望著吳大院。

    “其實你是擔心他，或者是他吧？”他邪笑，手指楊辰，又指著布唐。

    “我剛才說過他們和我沒有關系。純粹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如果出人命了，我也脫不了關系?！?/br>
    他們是不是把我給忘了？我暗自吐槽。

    “還真是冷酷無情?！眳谴笤号呐拿桌绨?，“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他和我們的深仇大恨，那我就只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