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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碗。 鄭父想事情在出神,被碗磕到桌面發出聲響驚到,才猛地回過神來。 鄭父抬起疲憊的眼睛瞥一眼鄭院長,忽然覺得時間好像倒退了回去。 而那個時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鄭院長坐在他對面,動作輕柔地給自己盛了一碗湯,低沉著嗓音自語似的開了口:“這湯,我有些年頭沒做了。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像當年一樣差?!?/br> 他慣例提前去墓園看望了文姝,以前除夕去看望,告訴她馬上又是新的一年,鄭老爺子都會大發雷霆,甚至不許他在老宅過節。后來慢慢才好,鄭老爺子對他也算是死心了。 鄭父抓著勺子無意識地在湯碗里撥了撥,看著只余了兩個人的碗筷,忽然有些心驚。 他抬起遍布紅血絲的眼眶,看著鄭院長,第一次心平氣和甚至帶了些求助語氣,喃喃地說:“這么多年,我是不是錯的太離譜了……” —— 鄭母說什么也要給林知遇在廚房打下手,似乎覺得過意不去,盡管廚藝不算好,但好歹沒有幫倒忙。 林俏在外面布置果盤和糖果盒子。 鄭朗宴在那邊待不住,好不容易被孔祁替下來和孔尚新下棋的重任,幾乎是立刻就黏著蹭上來。 他看了看客廳左右沒人,直接自沙發背后環住林俏。 林俏正認真擺弄果盤,被他這突然一抱嚇了一跳。很快,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裹著體溫傳過來,她的心跳才漸漸趨于平緩。 手里捏著一塊剝得格外干凈的砂糖橘,林俏抬手順勢塞到他嘴里。 鄭朗宴也毫不客氣地吞下,還故意地往前,抿了她的指尖一下,看到少女怒目圓睜瞪著他的樣子,他眷戀地蹭了蹭,低沉著聲音問她:“我剛剛聽林姨囑咐你,千萬不能偷吃來著?” 鄭朗宴是不懂為什么要這么講的,不過看母女倆的反應,大概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情趣。 林俏把旁邊的橘子擺過來一些,又捻了一塊,剛準備塞到自己嘴里,卻被身后的鄭朗宴截胡了。 似乎覺得她的指尖混合的果香比橘瓣更甜,他壞心眼地再次含住她的指尖,甚至用牙齒輕輕咬了咬。 像是有弱電流自指尖蔓延開,林俏的臉登時就紅了。 她倏地收回手,又氣又惱又害羞地瞪了鄭朗宴一下,像是拿他沒辦法,轉回身去。 鄭朗宴從旁邊的糖果盒里捏了一顆,單手撥開糖紙,抬手塞到林俏嘴里。 甜絲絲的清新果味瞬間蔓延開。林俏氣鼓鼓的臉色才好了一些。 “你知道我媽剛剛為什么要那么說嗎?” 鄭朗宴搖了搖頭。 他確實好奇,明顯水果是絕對夠用的。 “嗯……我姥姥那邊有個傳統,說是除夕夜如果果盤和糖果被小孩偷吃過,一年都會有好運。所以我小時候去姥姥家,我媽都會囑咐我去廚房偷一塊水果吃?!毕氲酵?,林俏被糖撐得微微鼓起來的臉頰帶起了笑意,“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現在?!?/br> “看不出來,我們俏俏從小身負重任啊?!编嵗恃缬X得這個傳統實在有趣,而且林俏這副安靜乖巧的模樣,像這樣俏皮的樣子,實在少見。 林俏被他調侃了一下,似乎自己覺得好笑,她挑眉點頭:“那是。這么大了還是要當次大任啊?!?/br> 鄭朗宴攬著她的手臂緊了緊,眼眸深了深,忽然半開玩笑地說道:“以后我也這樣教給我們的孩子?!?/br> 林俏原本剛剛恢復的臉色頓時又燙了起來。 她有些手足無措不敢看他,被他攬著的體溫也讓她在意起來。 林俏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開。 鄭朗宴今天里面穿了淺灰色的線衣,體溫確實有些燙人,林俏小聲提醒他:“鄭朗宴,你熱不熱?要不,把外面的線衣脫掉吧?!?/br> 鄭朗宴卻變本加厲地在她脖頸間蹭著,嗓音低沉撩人:“是有點。你幫我脫?!?/br> 林俏的臉就更燙了,她左右看了看,聲音壓得更低,臉頰鮮紅欲滴:“鄭朗宴,會被看到……” 鄭朗宴卻毫不在意的樣子,忽然喊她:“俏俏?!?/br> 林俏像是被拎了后頸的貓,一下子乖順地停下,側耳聽他講話。 鄭朗宴閉著眼睛輕輕嗅了嗅,忽然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我剛剛給你的糖是什么味的?” 林俏一愣。 她以為鄭朗宴是聞到水果味想吃了,一面探出手臂準備給他拿一顆,一面嘴唇輕張,回答:“荔……” 話音未落,她的臉頰忽然被扶著偏了一下,下一秒,男人半闔著雙目輕輕地吻上來。 他口中的蜜桔的清甜和她口中荔枝的香甜一瞬間交融,帶著奇異的甜度和熱度。 林俏愣了一下,身體被他環在懷里,此刻臉被他輕輕扶著,只能偏著頭軟著身體承受著他的吻。 鄭朗宴向前探了探,吻得更加動情,卻越發溫柔。 孔祁大搖大擺地從樓上下來。似乎心情不錯,步履也跟著輕盈。 他揚著聲音開口喊林俏:“俏……俏?!?/br> 沙發上的小兩口正以極其親昵又養眼的姿態擁吻在一起。 林俏聽到聲音,幾乎是立刻掙脫開來。 她瞥一眼孔祁,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子,猛地把臉埋進臂彎,再也不敢抬。 孔祁已經下到樓梯口,大喇喇地站在兩個人面前,現在躲也來不及。 他只好尷尬地訕笑一下,單手插兜,大咧咧地走過來,試著開口解釋:“那什么,爸說林姨他們有個傳統,除夕夜家里小孩偷吃點果盤預示好運。他說俏俏臉皮薄,讓我下來——” 說著,孔祁抬手,隔著段距離扎了塊蘋果,飛快地塞進嘴里,含糊道:“我也是有任務在身,身不由己啊……” 被孔尚新說“臉皮薄”卻光明正大和男人在客廳接吻的林俏,這下是真的無地自容了。 鄭朗宴抬手安撫性地撫了撫她的后背,她還躲了躲。 孔祁丟掉簽子,幾乎是立刻就轉身逃離現場。 他抬腳邁上樓梯,剛踩了一階,很快回過身來,那邊林俏剛被鄭朗宴扶著抬起頭,幾乎像是地鼠一樣,嗖地又栽回了臂彎里。 孔祁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扶著扶手,故意揚著聲音笑道:“不過有個事爸沒說錯。我臉皮是挺厚的,你們不用在意我,繼續,繼續啊——” 林俏挖個坑埋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 廚房里,鄭母正幫著林知遇擇菜。 她看著洗碗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