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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回來看鴻年,希望你……能知會鴻年一聲?!?/br> 修鋼走后, 葉清歡回到簾子里,坐到病床前。 急診室是個永遠無法安靜的地方, 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布簾把他們兩個跟外邊隔成兩個世界, 葉清歡坐在布簾子里面,聽外面各色人等腳步聲雜沓,各種說話聲音紛紛而至,吵得很,盛鴻年卻一直昏昏睡著。 她摸摸他的額頭,依舊發燙,溫度卻降了一點, 她松了口氣。抬眼看看掛在架子上的輸液袋, 還有一半的藥量。這是第一袋藥,輸完后還有一袋。 葉清歡回身坐正, 靜靜地看著他。 她胳膊上的傷口在疼, 那疼卻讓她的頭腦清醒。 她在考慮怎么跟他說。 修鋼說過的話,關于嫌疑人的猜測, 要怎么跟他說? 她還沒有告訴她自己跟商家的特殊關系, 如果撇開她跟商家那些千絲萬縷的聯系, 以完全第三方的立場,她要怎么跟他說? 她想了很久,在腦子做了數種,情景模擬,然則最后她做了個決定。 盛鴻年醒來是在后半夜,輸液袋換成了第二袋, 葉清歡坐在床邊看著他。 剛從昏睡中醒來,燈火通明,四面都是藍色布簾,頭頂一方燦白的天花板,他頭腦發懵,一片空白。抬手,發現手背上扎著針頭,順著輸液管往上看,見到掛在架子上的輸液袋。 葉清歡伸手過來把他的手壓到床上,又摸摸他的額頭,含笑說:“你退燒了?!?/br> 他有些迷糊,轉頭看她,問:“這什么地方?” 聽他的聲音不再嘶啞,葉清歡心里更是放下了,就告訴他:“這里是急診室。你暈倒了,所以過來輸液?!?/br> 盛鴻年眉毛一揚,難以置信地問:“暈倒?我?!” “是呀?!比~清歡輕聲說。 她這么說,可他腦子里是空的…… 盛鴻年皺眉想了一會兒,一下子想起今晚在加油站遇襲的經過,她受傷,到醫院,她被護士叫回去打破傷風針后,他看著門關上了,然后眼前一黑…… 那是他暈倒了。 在她面前暈的…… 簡直奇恥大辱! 他扭頭看她,她坐在跟前,套裝的外套搭在肩上,擋住了她的胳膊,可套裝的一條袖子被血染透了又干了,黑乎乎的。 他發誓要保護她,卻讓她在他面前受到傷害,自己還特別丟人的當著她的面暈倒了?一時間激憤自責加懊惱羞愧許多情緒郁結在心里頭,他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 葉清歡讀懂他眼里的情緒,歪頭笑著問他:“當著我的面暈倒,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慫?” 就算他確實是那么想的,可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他聽著特別刺耳。就像他有個缺點,遮遮掩掩的羞于示人,她毫不留情面地給他揭開了,還赤\\裸\\裸地取笑。 盛鴻年逆反心頓起,提起一口氣打算反駁幾句,話到了嘴邊,見到她笑盈盈地看著他。那些話就在舌尖上打轉,轉了幾轉,又被他給咽回去了。 那口氣xiele,他悶悶地“嗯”了聲。 她掩嘴笑,他不滿地瞪她,她戲謔地看他。 他扭過頭,閉上眼,頓了一會兒,忿忿地嘟囔:“真慫!” 又頓了一會兒,他捏起拳頭照著床框打了一拳,氣哼哼地罵:“真特么地慫死了!” 葉清歡俯身,用手指揉他的眉心,笑問:“生氣啦?” “沒有!”他閉著眼,硬聲說。 他倒是真生氣。不過不是氣她,是氣自己,沒護好她。 葉清歡推了推他,問:“嗓子還疼嗎?” “不疼!”他依舊閉眼,說話硬氣。 “餓不餓?”她問。 “不餓!”他說。 一小會兒的沉默。 她說:“真幼稚?!?/br> 他撇嘴,不應聲。 葉清歡站起來,又推了推他,說:“往旁邊挪一下?!?/br> 盛鴻年扭頭,葉清歡已經坐到了床沿。 她這是要上床跟他躺到一塊兒? 盛鴻年詫異地看著她,葉清歡把身上披的外套扯下來,放到剛才坐過的凳子上,回頭看盛鴻年還是沒挪動,低聲對他說:“快呀,挪一下?!?/br> 盛鴻年咽了口唾沫,身子往旁邊挪了挪。葉清歡扶著自己受傷的那條胳膊,小心地,側著身子挨著他躺下來。 盛鴻年舉起左臂給她倒地方,直到她躺下后他胳膊還是舉著的,不知道該往哪兒放。葉清歡伸手把他的胳膊拉下來,送到自己頸下枕著了。 盛鴻年一徑地發呆發愣,以前都是他主動,他死皮賴臉,他上下其手,如今葉清歡突然的主動了,他反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九十公分的床,盛鴻年的身板兒又壯,兩個人得擠著躺。葉清歡把自己受傷的左臂橫過去放到他胸口,左手恰好搭在他肩上,像是在擁抱。 “鴻年,抱抱我?!彼p聲說。 盛鴻年眨了眨眼,心想今天真是老天開眼了,她都開始投懷送抱了……難不成就因為他暈了? 那他怎么不早暈呢?剛跟她見面那會兒就暈一次,省得他勞心費力地粘著她追,看她冷臉又被她踢,淹了人家房子還弄壞了電梯。 美人求抱何樂不為,盛鴻年立刻用左手攬住她肩頭,樓著她往懷里摁。 他偏過頭去親了親她的前額,問:“胳膊的傷疼不疼了?” “不疼了?!彼`心地說,手指在他壓在他脖頸處,輕輕描畫他的喉結。 盛鴻年身子發僵。 她這飛躍式的改變著實讓他摸不著頭腦,一腦門子問號,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正疑惑,聽她說:“鴻年,我有些事要跟說?!?/br> “什么?”他僵硬地問。 “是關于我爸爸,還有商妙清的?!比~清歡說。 盛鴻年瞬間便明白了她要跟他說什么了。 他一直在等她想通,等她自愿跟他坦白。他以為那會發生在他戰勝商家之后,沒想到竟然提前到了今天。 “這些事一直瞞著你,因為我怕你會生氣,所以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比~清歡小聲說。 盛鴻年故意問,“瞞我什么了?” “以前的事。我去澳大利亞之前?!比~清歡說。 盛鴻年的手摸到她的后腦,把她的臉壓到自己胸前,自己倒是勾起嘴角笑得開心,嘴上卻故意沉聲說:“先說來聽聽,我再決定是不是該生氣?!?/br> 葉清歡咬了咬嘴唇,想了一會兒,終于慢慢說:“十年前我從文溪到海城,是因為我爸爸跟商妙清……” 這些話商妙清跟他說過一次,可在葉清歡說的過程中,仿佛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盛鴻年看著白晃晃的天花板,聽著她的敘述,左手有一搭無一搭地把玩著她的頭發,直到葉清歡講完。 “你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