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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電話吧,看你手機不停震……” 又指著她衣服上的血跡道;“把衣服換下,別把人嚇到了?!?/br> …… 顧冉最終沒有換衣服,她怔怔下了樓去,走到酒店外的某個小巷。 兜里手機還在振動,一遍又一遍,她木然地拿起來看了看,上面顯示116個未接電話。 她木然的心起了些波瀾,她知道是誰,這些天她也惦記過他,可在那個雨夜過后,那么多絕情話語的傷害,她已經不知該如何面對。 而且,即便能面對,她也不敢接,她現在的心情太過痛苦,她怕自己一旦接了,會控制不住情緒。 …… 大雪還在下,整個街道染成純白,這是今年巴黎以來最大的雪,積雪太深,沒什么行人,顧冉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地,沒有打傘,亦沒有任何遮擋,寒風攜卷著雪花,砸在身上刺骨的冷,可她沒有知覺似的,只一個勁往前走。 雪深路滑,風雪中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砰地摔了一跤,一下砸進了深雪堆里。 冰冷的雪貼著臉,凍得人發抖,可她沒有起來,而是將自己埋在雪里。冰涼的雪花中,有什么溫熱的東西,順著眼眶,一滴滴滲了下來。 像是強忍多久的痛苦,再也忍受不住。她終于坐起身來,就在那個雪堆里,哭出聲來。 周圍空蕩蕩沒有人,只有漫天的飛雪,她癱坐在冰冷冷的世界里,哭著說:“爸爸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血還在她身上,染紅她的衣,可她救不了他。 而他受這么大的罪,臨到大口吐血的這一刻,還怕給她增加負擔…… 是她沒用啊,救不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 ...... 從沒有一刻,顧冉哭得這么傷心過。從小到大,她幾乎是從不流淚的人。 可她如斯倔強,哪怕哭也不愿在人前,只肯在這異國他鄉的深雪后,咬著手指,哭的渾身發顫。 大雪還在肆虐,落在那哭泣的女子身上,又隨著她的動作,滑下去。隨著風的呼嘯,一片一片,是冬季的哀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無人的小巷里,忽然傳來簌簌的聲響。 似乎是人的腳步,在顧冉的背后,一聲一聲,越來越近。 哭到不能自己的顧冉怕被人看見,慌亂地擦了擦臉。 然而就在起身扭頭的一霎,她雙眸一瞬瞪大。 素白小道中,一個身影就在那,個子頎長,五官英挺,藏青色長風衣在雪中翻飛。那雙幽深的雙眸,此刻穿越狂風暴雪,就鎖在她身上。 “你怎么來了?”顧冉迅速用手抹去臉上未干的淚。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狼狽極了,她不想讓他看到。 可還沒等她抹干那些淚痕,呼嘯的風雪中,男人的身影一晃,他的氣息籠罩而來,接著一股力道將她往前一帶,她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 第83章 依靠 醫院走廊的椅子上, 顧冉焦急地等待。 手術室外的紅燈久久亮著,意味著手術進行中,為了緩解內心緊張,顧冉低聲問身邊的人, “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她身邊的男人, 坐姿筆挺,面容鎮定,長風衣英倫皮靴, 自然是謝豫。 他當然知道她的擔憂, 薄唇微抿了下說:“放心, 邁克爾醫生可以算是整個歐洲最好的腎內科醫師?!?/br> 顧冉沒有再說話。 幾天前,小巷里突然出現的謝豫,像是絕望命運陡然顯現的曙光。 在這風雪交加的異國他鄉,面對哭得一臉淚痕的她,他沒有長篇大論, 只低低在她耳邊兩個字。 “有我?!?/br> . 隨后, 一切像是早已準備就緒,馬不停蹄開展起來,父親被救護車接到了據說是倫敦最好的醫院,各項精銳一起展開了一些列的病情檢查, 接著再又是最頂尖的??漆t生親臨。 當一切檢查合格后, 達到手術標準后, 顧老豆被推入病房, 開始了換腎手術。 是的, 換腎,尿毒癥看似是難以治愈的重癥,多數患者都在等待死亡的到來,可實際上,如果有條件換腎,這將賦予病人新的希望。 只是換腎太難,病人本身是一個因素,畢竟并非每個病患的病情都適合換腎,第二個更難的是腎.源,國內的腎.源非常緊張,不是想換就能換,多少尿毒癥患者在排隊等待腎.源,然而遙遙無期,之前顧冉跟沈嘉文在一起時,就曾想過這天路……可哪怕有權有勢如沈嘉文,一顆能跟顧老豆合適的腎.源,也并非是信手拈來的事。 而如今,謝豫找到了匹配的腎.源,不亞于給了絕望中的顧家人最有力的希望。 不過,即便有合適的腎.源,也不能代表手術能百分之百成功,進手術室之前,顧冉問過醫生手術成功的概率有多少,金頭發藍眼睛的外國醫生慎重地說,百分之八十。 這是歐洲最好的醫生,對于顧老豆這種緊急的情況敢接手,已非尋常醫生不能及。而百分之八十,在手術里算是較高的成功率,顧老豆極有可能因為這場手術重獲新生。 可手術成功率不可能是百分百,一旦失敗,后果亦是讓人難以接受,極有可能人就會倒在手術臺上,再醒不來。 但如果不手術,顧老豆頂多幾個月的生命,甚至一旦惡化可能隨時都會去。 最后,在短暫的茍延殘喘與求生中,顧家人決定奮力一搏。 …… 雖然做了這個決定,但畢竟手術不是百分之百成功,家屬仍是處于忐忑之中,眼看著老頭子被推進了手術室,顧家母女在手術室外,都緊張萬分。 幾人等了片刻,顧冉想著手術一做最少四五個小時,怕花姐紀大了受不了,想法把她趕回了酒店,自己在這陪著,而謝豫,就在旁邊陪著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手術室的門遲遲沒有任何動靜,顧冉內心越發不安,她從椅子上起來,在長廊里來回地走。 末了,她蹲在長廊的最前面角落,蹲著。 沒人知道這一刻的她有多不安,就算她對外表現如常,仍掩飾不了她內心的恐懼。她怕,怕爸爸真的不能從手術室好好出來,怕這一別就是永遠。只有真正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才知道,一個人的內心,會有多恐懼至親的失去。 …… 那邊謝豫還坐在長廊上,看似是在等著手術,可目光一直在跟著顧冉。 她蹲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頭抵著墻面,一聲不吭,只有緊捏指尖的小動作,泄露出她最真實的狀況。 從前在學生時代,她就是這樣,一緊張就捏手心。 平日看似大大咧咧的她,在外人眼里,她永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