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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過她手上的蛋糕,用更大的勁,遠遠拋向那頭的馬路,原本就破碎的蛋糕,砰地一聲連盒子一起摔裂到路上,被一輛車呼嘯壓過。 如果先前還只是摔壞,現在便是徹底毀掉,不斷有車輛從蛋糕上碾過,白的奶油與藍的果醬,被一遍遍的來回滾壓,漸漸變成污濁的泥,像垃圾般以最不堪的姿勢,被拋棄在街頭。 而謝豫指著蛋糕,“別自欺欺人了!這就是你跟他的一切!早就沒了!再念念不忘都回不來了??!再等也是讓人看笑話!笑話?。?!” 方才拽著謝豫衣領的顧冉忽然安靜下來,她緩緩轉過臉,沒有暴怒,沒有爭執,只有臉異常地白,似乎那塊不起眼的蛋糕,曾代表了她某種隱藏深處的希翼,而今她的希翼,隨著他最后的摧毀與冷笑,毀之殆盡。 她看著他,像是憤怒,但更像是悲傷,“你知不知道這個蛋糕為誰做的?” 謝豫根本不回她,神色冷冽而嘲諷。 “呵……”顧冉慢慢笑了起來,“原來在你眼里,我就是個笑話……” 她笑著笑著,眼圈卻越來越紅,最終似下定了決心,“好,那你就記得今天的話,我不會再等了?!?/br> 他便也看到了她的紅眼睛,一怔,而她扭頭就走。 等走得遠了,她像是再控制不住情緒,忽然轉頭罵:“謝豫你這個混蛋!憑什么摔了我的心血??!憑什么說那么傷人的話!憑什么碎了我這么久的希望!混蛋!混蛋??!你混蛋?。?!” “我受夠你了!受夠了你這變態的折磨!從現在開始,我跟你斷絕關系!連同事都不做??!” 原本想追過去的謝豫頓住了腳,“你最好說到做到?!?/br> “我明天就去辭職!說辭就辭??!我不見你,一輩子都不見?。?!滿意了吧?。。?!” …… 小巷狹隘而蜿蜒。 顧冉撂下話往前奔。 一面走她還一面說:“我不難過!不難過!一點也不難過??!” …… 而那邊謝豫也朝反方向去,一路沒有任何言語,只眉頭緊鎖,唇線繃緊。 兩人背對著往前,午后的陽光打過來,在小道上拉出斜長陰影,兩道身影越離越遠。這一場分別,帶著各自濃重的負氣與心傷,頭也不回,像是認識多年,真正的分道揚鑣。 其實曾有一刻,巷子南側的謝豫停住了腳,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當他看到不遠處那塊摔碎的蛋糕,腳步更快的向前。 然而就在下一刻,兩個人從他身邊一前一后的經過。 前面的中年男人對身后的年輕男人焦急道:“快走??!你怎么還在這!不怕那幫人打過來嗎!” 年輕男人莫名其妙,“什么事,什么人要打過來?” “就在前面啊,巷子口護城橋旁不就是一排大排檔嗎?最近幾家店子搶位置,鬧得不可開交,最后打了起來,打就打吧,還叫了不少社會青年,眼下二三十來個小混混斗毆在呢!那場面,都見血了!忒嚇人??!” 兩人說著慌慌張張跑了。 而謝豫腳步頓住。 顧冉……顧冉朝著那個方向去了。 再沒有半秒鐘的猶豫,謝豫快步而去。 .................... 大排檔小吃街那邊,果然已經打成了一團。 顧冉走到那時,已經來不及后退,場面太亂了,二三十個社會小青年,有拿鋼管的,有拿長刀的,一群人打紅了眼,光天化日下竟然瘋了一樣對砍。 混亂的人群失控地尖叫,饒是平日里女漢子的顧冉也扛不住這番真刀明槍的陣仗,她跟著人群四處躲避,又被凌亂的人群撞到了護城河的老橋上。周圍廝殺得激烈,簡直跟黑道電影里的橋段似的,顧冉想躲在欄桿下逃避那些刀光劍影,沒想到身下一陣猛烈晃動,年久失修的鐵欄桿早已生銹腐爛,帶著顧冉就往水里去。 橋離水面有十來米的落差,高度不亞于從兩三層樓往下跳,更可怕的是橋下還有□□在水面的水泥橋墩,如果砸上去……兇多吉少。 眼看自己就要往下墜,顧冉嚇得心砰砰跳,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沖過來,幾乎是閃電般的速度攬住了她的腰,可他雖然來的快,仍是無力回天,那欄桿太重,即便他拼命阻止去勢,兩個人仍是被已經斷裂的欄桿帶著往河里墜。 噗通大響,水花大濺,兩人如墜崖一般,齊齊落進水里。 ........... 接下來的事,場面就失控了。 警笛大響,警察來了,小混混們有的被抓有的跑,而顧冉被人從水里濕漉漉撈起來,做了人工呼吸,很快就醒來,可謝豫卻不那么順利。 墜河時他緊攬著她,以一個將她護在身軀內側的姿勢掉下去,而他身子卻在橋墩上重重撞過,被人從水里撈起后,衣衫染血,沒了意識。 救護車很快就來,她發抖得有些厲害,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的,她不顧一切撲過去想看他,卻被一群醫生護士推開,接著車子帶著渾身冰冷的他呼嘯而去。 她身上濕漉漉,鞋也沒了,卻什么都顧不得,心里恐懼到極點,光著腳追著救護車,嘶聲大喊:“謝豫??!魔頭??!” 第76章 回憶 深秋的傍晚, 空氣微涼, 屋外的雨聲淅淅瀝瀝。 顧冉隔著ICU病房的玻璃往里看, 謝豫靜靜地躺在病床。 自那天墜湖受傷以后, 謝豫已經昏迷了三天半, 到現在還沒有醒。 其實謝豫身上的傷并不嚴重, 多是肩背處的皮外傷, 經處理后已無大礙,其他生理特征也趨于平穩, 照理說是不該昏迷不醒的,可謝豫卻一直昏迷到現在。醫生也束手無策,只能推測是溺水引起的肺部感染, 試著做抗感染治療。 重癥病房不允許隨便進入,顧冉只能遠遠看著他, 看著他安靜地躺在床上,藥水從針管里緩緩流進他身上, 他肩背處包扎著繃帶,面頰與唇色泛著白, 這般脆弱的姿態,與那個往日鋒銳犀利、似乎強大到無所不能的人, 截然相反。 每每看謝豫這個模樣, 顧冉就自責。 如果那天不吵架就不會有這樣的事, 從前他刁難她、苛責她的事多了去, 一個蛋糕, 有什么過不去的呢。 或者, 那天為什么不大著嗓子說一聲,魔頭就是你啊,憋了這么久,她不是一直想說這句話嗎,為什么不說呢。 . 周楚楚就站在顧冉身邊,大概是見顧冉難受,勸道:“你也別太自責了,你也不想看到他這樣,再說,醫生不都說了嘛,不是很嚴重,只是沒醒過來……” 顧冉仍是看向謝豫的方向,半晌后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楚楚,你信不信,曾經有時光倒流的事發生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