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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能穿進以前的衣服。 離開了城市,樓群不再互相烘烤,北鎮的暑氣收斂了一點。 建筑低矮,頭頂透亮,輕風徐來。 于喬穿一件天藍色連衣裙,就是去年陳一天和于香一起幫她選的那件。 雖然體重回落,可也沒瘦回到生病前的水平,去年穿這件裙子,腋下、腰身都空蕩蕩的,長度及膝。 今年穿上,女孩的骨rou撐滿了它,腰以上、肋骨以下尤其圓潤,長度也顯短了,膝蓋以上10公分都暴露了。 藥房的人告訴他們,王大夫今天沒來,但是給陳一天留了話,讓他們去他家找他。 北鎮就那么大,兩人步行,從北鎮大市穿過,沿著市場后身的河往下游走,按照藥房人的描述,找到了王大夫的小區。 太陽漸漸移到頭頂,二人的影子漸漸縮成腳下一團。 陳一天背著雙肩包,包里裝了個方型的泡沫箱子,現在箱子是空的。 小區門口剛好有一家食雜店,他們走進去,再次跟店老板確認了小區名字:河畔花園。 然后買了20根冰棍兒。 這種冰棍兒在沈陽也有賣,原產地就在北鎮。成分十分簡單,沒有奶油、沒有巧克力、沒有葡萄干、沒有夾心,就是一個冰砣子,連色素都沒加,只加了糖精,凍成長方體,外面用紙包著,紙上印著“沈陽冰棍”四個大字,下面印有廠址和生產日期,所以賣得非常便宜。 這種冰棍兒有一個優點:抗化。 他們倆輕車熟路地打開泡沫箱,把冰棍兒碼進去,泡沫箱也能隔熱保溫,這樣一會裝了藥,晚上帶回家里,藥就不會變質。 時近正午,又走了將近二十分鐘,倆人腦門上都是汗。 付完錢出來,陳一天遞給于喬一根冰棍兒。 這支是他特地沒有裝進箱子里的。 ☆、搖搖擺擺搖向前-35 于喬就等著這一刻呢! 她走到墻根陰影處,小心翼翼撕下包裝紙, 紙是天然泛黃的白色, 被撕下的一瞬間, 一些散碎的冰茬子四散飛出去。 第一口沒咬動, 冰棍兒上留下牙齒的劃痕。 她遞給陳一天。 陳一天張大嘴咬下去,把于喬的牙印也一并咬進了嘴里。 再遞給于喬。 沈陽冰棍還有一個優點, 就是凍的冰茬是由外向內的, 牙齒咬下去, 輕輕一掰,就能咬下一塊來,不會讓牙齒有啃冰砣子的不適感。 陳一天給冰棍開了光, 于喬就能咬得動了。 1999年的上半年,兩人每周跑一次北鎮,從大河開化到盛夏蟬鳴, 已經記不清往返過多少次。 最近這幾次, 陳一天想出的辦法,把冰棍和泡沫盒子裝藥, 帶回家馬上放進冰箱里, 以保證藥效。 但是到了家, 冰棍兒就化了, 一融化, 糖精味就特濃,陳奶奶和陳一天不準于喬吃,要扔掉。 于喬站在陰影里, 額頭的汗持續地往外冒,她每周都能吃到一根沈陽冰棍,很是滿足。 ※※※※※※※ 王大夫家里充斥著中草藥味。 半年來,王大夫和一大一小兩少年成了忘年交,看病拿藥通通行了方便,不然也不能直接把患者叫到家里來。 這是一個大兩居室,屋子里沒有什么生活陳設,廚房和臥室都很簡陋,大臥室擺了兩墻的藥抽屜。 木制墻柜,棕紅色漆,有了年月,邊角處漆已經磨損剝落,抽屜手柄是純銅的,泛著經年的光澤。 中草藥味就是從那個房間散出來的。 王大夫穿了一條薄料的西褲,滿大街可見的中老年款式,襯衫敞著懷,里面一件磨薄的白背心,伏天室內溫度也高,他的后背也有汗濕的痕跡,光腳穿著一雙拖鞋。 以往都是在藥房見,于喬覺得王大夫今天不太像大夫,倒像鄰居家爺爺。 第一件事,當然還是討論病情。 還是一套老程序,把脈、問診、看血液報告。 陳一天把最新的血小板化驗單遞給王大夫,他舉遠一點挑著眉看了,沒說什么,擱到了一邊。 王大夫的中藥很靈……半年來,陳奶奶監督于喬,一頓不落地吃,一開始,血小板依舊不穩定,忽高忽低,割傷破皮還是比別人止血慢,但像過年期間大量流鼻血的事,沒有再次發生。 當然,陳一天和陳奶奶也嚴格限制于喬的活動,稍有感冒發燒,立刻紅色警戒。 學校里,陳一天跟薛老師打了招呼,于喬被特批不用上體育課,避免了劇烈運動,班級里的同學也都知道于喬“碰不得”。 漸漸的,血小板的值有回升跡象,到最近一次檢查,血小板已經接近正常值的下限。 于喬自己也會看報告,對這份檢查報告,她是志得意滿的。 王大夫在紙上寫了一副方子,拿著方子打了個電話,讓人照方子抓藥,給煎好。 王大夫說,這么熱的天,就不讓陳一天和于喬再跑出去拿藥,他們在家里等著,藥煎好了有人給送過來。 接下來,又例行囑咐,喝中藥期間,不能吃魚腥、辛辣、生冷。 說到生冷,于喬猛點頭,陳一天表情猶豫。 倆人沒敢對視。 陳一天和于喬坐在中式靠背椅里,王大夫趿拉著拖鞋,在客廳走來走去,南背通透的戶型,偶爾有穿堂風吹過,能涼快點。 “你今年幾歲了?”王大夫若有所思。 于喬答:“十二?!?/br> 陳一天補充:“毛歲十二?!?/br> 老頭來回踱著步子,端詳于喬,看得于喬有點不自在。 她穿天藍色連衣裙,靠在椅背上,激素肥胖回落后,胸部不再像小女孩一樣瘦骨嶙峋,發育早期的弧度不明顯,可在藍色布料包裹下,也看得一清二楚。 醫生說話向來不避諱:“還沒來例假吧?” 于喬被盯了半晌,猜就問不出什么好話。 陳一天瞄了她一眼,清了嗓子說:“沒有?!?/br> “按說吃我這藥,問題不大。但是成人之后,例假是個問題……” 于喬隱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再看陳一天,他變臉夠快的,兩個眉頭擰成了疙瘩,好像剛才那根冰棍兒,把上半年的藥效都抵銷了一樣。 “我這沒什么吃的,平時這兒不開火,都是我老伴在家里做?!?/br> 果然沒猜錯,這是王大夫鉆研業務的地方,并不是他吃飯睡覺的家。 “我拍兩根黃瓜,咱們湊合吃頓午飯?!?/br> 陳一天表示不餓,不用吃飯,他們拿了藥就走。 王老頭當他是客套,去廚房端出一個電飯鍋內膽,里面是燜好的半鍋米飯。 又指揮陳一天洗黃瓜,他切了點蔥末、蒜末,大菜刀一揮,把幾根黃瓜拍爛,再切成小塊,劃拉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