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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將她帶回了府。從此她便是質子府上的一個惹人發笑的花瓶,即使沒人觀看也不要緊,總之必須擺在角落里,磕了碰了也無所謂,只要不碎就行。 她倒是寧愿他殺了她呵。 可他就是絕情到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呂姵經歷過自暴自棄,經歷過心如死灰,卻依舊始終不愿承認,原來她對他來說,真的就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所以后來,她開始期盼,期盼著高緯氣消了,便會想起她的好來。她總覺得她能等到她心上的男人想起她,將她重新接回身邊的那一天,他還會如以往那般對她說:“小姵,全天下只有你真心待朕?!?/br> 可直到她因為流產引發的大出血而死去,她也沒有等到這一天。 那些曾經的記憶小心翼翼地將自己藏起來,就為了此時此刻,見到他,問一句“為什么”。 他該懂她的呀,她只做為了他好的事情…… 他今日見她,是不是終于想要接她回去了? ** 高緯望著眼前的呂姵,訕訕收回了伸出去的手。不過大半年的時間未見,他卻在她眼中看到了陌生。 畢竟曾經的她,不怎么敢正視于他,偶爾的一個眼神,也是火熱而癡纏,如今…… 他在呂姵清澈卻篤定的目光中,竟感覺到了一絲慚愧。但那慚愧只出現了一瞬,便已恢復如常,他輕咳了一聲:“你不該忤逆朕,是小姵你說的,朕是天子,所行之事皆是順天命,絕無胡為這一說?!?/br> 順天命? 他不顧祖宗基業,為了一個女人要把整個國家盡皆葬送,竟然還說自己是順天命? 呂姵替原主覺得委屈。 原主的眼光實在不行,眼前的高緯縱是生得如畫般精致,卻太過陰柔,臉色有種縱|欲過度的蒼白,那雙在原主記憶里清澈透明的琥珀色眼睛,如今也早已充滿陰鷙算計,外加聯想到他的昏庸與殘暴,呂姵真是壓根不覺得他有任何可喜之處。 而且即使對原主,也是殘忍有余,憐惜不足。 值得為這樣的人茶飯不思?值得為這樣的人忘記自己? 見呂姵目光悲涼,唇邊勾起的弧度露出嘲諷,高緯露出絲慌亂,而后道:“小姵,朕的心中是有你的。你在朕身邊待了整整五年,朝夜皆見;你知道的,朕幼時,一直私下喚你作小姵jiejie,朕在這個宮中,只信賴你……” 呂姵心頭沒來由的劇烈疼痛,她知道又是原主所留下的影響。她甚至感受到了強烈的意念,促使她原諒相信高緯,原諒他,接受他的示好…… 呂姵淡淡一笑,心里暗道,“你看好了,看好眼前這個人對你有多么狠”。 “陛下……”她幽幽抬眸看向高緯,作出感動模樣:“那陛下又可知奴婢的心始終是向著陛下的,奴婢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陛下……是奴婢錯了,不該那樣頂撞陛下,是奴婢辜負了陛下的信任?!?/br> 高緯露出了滿意與釋懷的微笑,他對掌控呂姵太自信了,因而他不愿再拖延時間與呂姵敘舊,直截了當地轉向今日找她來的目的:“姵姵,你在宇文允身邊如何?他待你可好?” “陛下理當知道……”以前的呂姵性子也是倔強的,不然斷不會對高緯如此頂撞,因而呂姵并沒有作出楚楚可憐的模樣,而只是苦笑道,“離開陛下,天下無論何處,皆是難熬?!?/br> 她眼角若有似無的淚光加深了高緯的成就感,他微蹙眉頭:“可朕聽說他卻是十分寵你,朕以為你該是快樂的?!?/br> 呵呵,可笑了,他寵的是現在的呂姵,皇上你的那位小姵jiejie可是早就被扔在角落里死掉了。 你只在她如今受寵后來拉攏示好,曾經那么長的時間的冷落孤苦,你怎就不知道呢? 呂姵心里嘲諷,面上卻是略微凄楚地頷首:“奴婢雖不快樂,但王爺待奴婢卻是極好的?!?/br> “這便是了,”高緯見她承認這點,松了口氣,“朕聽說他什么事都不瞞著你,這段時間你也日日在他身旁寸步不離的守候,那么姵姵……他的傷勢究竟如何?” 第26章 作了個死 丫丫個呸的。 呂姵真想叉腰大罵高緯多疑又昏聵, 宇文允都這樣了, 他居然還真的能對他起疑心?宇文允當時就該讓開那箭,把高緯射死,全當積德行善。 但呂姵面上不露分毫憤怒,只垂眸淡淡道:“王爺傷的很重,當晚差點沒能熬過, 如今更是時常反復?!?/br> “那他受傷之前,包括在府中,可有跟其他人有過不正常的聯絡?” “據奴婢所知,應當是沒有的, 他每晚都很早便會歇息,召美人侍寢,次日很晚才起,白天也就在書房看書,或者在水榭前釣魚?!?/br> “他跟陳澈的關系,你可清楚?” “奴婢只知道陳澈以往經常來給府中各位美人瞧病,王爺出手挺大方的,點名讓他來,每次都會給數兩金子作診金……但他也經常怒罵陳澈,把陳澈說的面紅耳赤,低頭不發一語。上次李氏小產, 陳澈沒能及時趕來, 王爺就說要讓人砸了他的杏林堂。奴婢估摸著陳澈也許是貪財, 才能一直忍得了王爺的暴脾氣?!?/br> …… 接下來皇帝還問了很多問題, 呂姵撿些不重要的半真半假地答了,能夠幫宇文允撇清的便盡量撇清,拿不定主意的便說“估摸著沒有”,終是等到了高緯的一句“看來他也并不全是十分信你,同朕其他暗衛探來的消息差不離”。 呂姵又想罵人了,多疑到高緯這個境界,真是十足可怕。 為保持形象一致,呂姵沒敢反駁高緯的話。 而高緯嘆聲氣后故作深情款款望向她:“姵姵,你可否為了朕繼續留在宇文允身邊,替朕探聽他的消息?” 呂姵故意沉靜了會兒,才望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陛下是否希望奴婢能夠盡力去爭得瑜王爺全心全意的寵愛,從而令他更加信任奴婢?” “正是如此,小姵,你知道宇文允是周國人,周國正摩拳擦掌尋機向我大齊開戰,我對宇文允……不得不防?!?/br> “但陛下也應當知道,這樣做絕非小姵所愿……”刻意一頓,“小姵愿意一試?!?/br> “小姵,朕就知道你待朕始終如一……” 呂姵自諷一笑,打斷了高緯的話:“陛下可會在事成之后,再接小姵回來陛下身邊?” 她刻意用了小姵,沒有再用奴婢,因為她就是替舊主問的。 在清澈如許而又滿懷期待的目光下,高緯本打算隨口應下,卻又覺得自己的虛偽無所遁形。 因而他躲閃開來,微微側過身,輕嘆道:“何時才算事成呢?若兩國一直不開戰,宇文允也確實對朕忠誠,那么……朕找不到由頭接你回宮。畢竟你當初鬧下這一出,淑妃為此大哭了一場,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