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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晃一下,讓一點酒液濺出來到她下唇,“試一試?!?/br> 被他擋著,琬宜夾不到菜,訕訕把筷子縮回來,含一下筷尖兒,“可我又不冷?!?/br> “特意給你買的?!敝x安哄她,“梅子酒,口兒淡,回味香,還帶點酸甜?!辩藢⑿艑⒁?,他勾唇,取干凈筷子蘸一點,喂她唇邊,“嘗嘗?!?/br> 琬宜躊躇一番,伸舌頭舔一下,辣的眼淚出來??蛇^一會,倒真的嘗到香醇。 她拿個空杯子,倒一點底兒,往嘴邊湊。謝安歪頭看著她笑,琬宜不好意思,躲到墻角小口抿。 梅子酒度低,她適應后便就不覺得多難受,反倒嘗出個中滋味兒,沒一會喝掉兩口杯。 謝安反倒不喝了,手枕在后腦,用齒去磨花生粒,吸盡里頭咸味兒,只顧著看她。琬宜別扭啃著杯沿兒,小聲問,“你總看我干什么?” 酒勁慢慢上來,臉頰被暈的酡紅,她眼睛黑,現在更加水汪汪的亮。謝安掐她鼻尖,“愛看?!?/br> 琬宜意識還清醒,知道羞澀,磨蹭幾下,掀了毯子往地下走。謝安攔住她腰,“干什么去?” 她嘟囔,“我困了?!?/br> 謝安把她按著坐下,手拖著她臉頰,拇指用力撫過眼眶給她解乏,“等會喝點蜂蜜水,要不明早頭痛?!?/br> 第一次喝這么多,醉意來如山倒,琬宜“噢”一聲,半晌才明白過勁,又覺得委屈。她揮開謝安的手,抱怨,“那你為什么還給我喝酒?!?/br> “我不是沒喝嘛,就為了伺候你?!敝x安讓謝暨把她鞋子拿過來,給穿上,扶著她站到地上,“能走直線嗎?” 琬宜點頭,“能?!?/br> 謝安笑,“走兩步?!?/br> 她咽口吐沫,揉揉眼睛,小心踏出第一步。虛浮的,像是踩著棉花,琬宜苦了臉,“謝安,腿軟了?!?/br> “小廢物蛋兒?!敝x安撓撓她腰,趁著她驚呼的時候,干脆一把抱起來,“走,回去睡覺?!?/br> 謝暨傻呆呆在后面站著,看他們都到了門邊,才想起來喊一句,“哥,衣裳?!?/br> 謝安往后退幾步,單手摟著琬宜,扯過架子上外套鋪她身上,這才又出去。 “……”謝暨回味著,拍一下腦門兒,“這不占我jiejie便宜嘛這。什么人啊這是?!?/br> 琬宜屋里爐子晚上總是溫著水,架子里有橙花蜜,謝安舀一勺調好溫水,盡心盡責送她床邊。 她還醒著,側躺著縮被子里,阿黃又懶又饞,躺她臂彎里打呼嚕。 謝安拎著阿黃后頸扔到一邊,自己坐下,扶她后背坐起來。琬宜乖順捧過杯子,小口慢咽喝干凈。她醉著的時候,比平時還要乖,謝安瞇眼,把一根手指豎在她眼前,“這是幾?” 琬宜認真分辨,過好久,打著哈欠搖搖頭,“不知道呢?!?/br> 謝安彎唇。 他讓她重新躺好,自己蹲在她邊上,小聲跟琬宜說話,“你知道我為什么哄你喝酒嗎?” 琬宜意識朦朧,哼一聲,“臭流氓?!?/br> 謝安捏捏她耳垂,答一句,“嗯?!?/br> 過一會,他又問,“琬琬,你覺得我好不好?” 琬宜已經有些不耐煩,捂著耳朵翻一個身,謝安攔住,重復,“我好不好?” “就那樣兒吧?!辩税迅觳矙M在眼睛上,“我不想和你說話了,我好難受?!?/br> 謝安幫她擋著光,“就最后一句,你聽完了再睡?!?/br> 琬宜嚶嚀一聲,將被子拉到下巴。 謝安舌舔一下唇,猶豫一番,問,“愿不愿意和我……” 他話沒說完,那邊的呼吸聲已經變得柔和平穩,謝安呼吸一滯,小心移開她擋著眼睛的手,端詳一番,才發現她真的已經睡著。 謝安咬咬牙,捧起她手咬一口,罵,“小混蛋?!?/br> 琬宜不動,小巧鼻翼翕動,眼皮兒有些發紅,睡的安穩。 “饒你這一次,下次再敢這樣,弄哭你?!敝x安一邊威脅一邊給她掖好被子,站起來后,還是沒忍住,又蹲下,湊她臉頰旁邊啄吻一下,“夢不到老子你就等著玩完兒吧?!?/br> ……梅子酒后勁兒大,等琬宜再醒來,早日上三竿。 楊氏沒叫她,琬宜坐起來,看著腿上還蓋著謝安的外衣。她搓搓臉頰,并不頭暈,反而覺得神清氣爽,昨夜種種有些許印象,但又朦朧記不清楚。 只隱約能憶起謝安在她耳邊絮絮說了很多話,唯一清晰的就是他罵她,“小混蛋?!?/br> 琬宜踹一下被子,下地洗漱。出門后才覺得不對勁,以往這時候,楊氏都是在院里掃地喂雞的,今天卻不見影子。她蹙眉,往正屋去找,隔著門簾聽見有個陌生女人的哭訴。 推開看,楊氏正面無表情坐在桌邊,地上跪著個不認識的姑娘。 哭的凄凄慘慘,嘴里的名字是謝安。 第34章 棗兒 數九寒天, 那姑娘只穿一件破舊襖子, 上面零星幾個補丁。雖然狼狽, 但也瞧得出有幾分姿色,十六七歲的樣子,看著像是個小家碧玉。 琬宜愣在那里,楊氏瞧見, 揮手讓她過去身邊,兩人挨著坐下。 底下姑娘擦擦眼淚,期期艾艾開口,“嬸子,棗兒是真的沒地方去了,您看著以前兩家交好的面子上,收留棗兒吧。棗兒會做活, 肯干事, 做牛做馬報答您?!?/br> 她說完, 盈盈拜下,還給楊氏磕了個頭,被側身躲過。 琬宜云里霧里, 問楊氏, “姨母,這是哪家姑娘?” “張家的?!睏钍厦嫔蠜]幾分歡愉, 聲音沉沉, 下一句看向張棗兒, “起來再說吧?!?/br> 張棗兒站起來, 拍去褲子上塵土,垂頭站在一邊。模樣看似乖順怯弱,惹人憐惜。 琬宜仔細打量她一番,可從頭看到腳,竟生不出半分好感,心中有些煩悶。她含一口杯里茶水,又想起剛才聽見的話,問了句,“姨母,和謝安有什么關系嗎?” 楊氏還沒開口,張棗兒就急急抬起頭,“棗兒原本是已許配給謝家的,只因為種種誤會退了親……” 琬宜心里咯噔一聲,又聽見她說,“而且,前幾日晚上,謝安哥哥還曾搭救過棗兒,要不棗兒怕是要被歹人侮辱,早就懸梁自盡了?!?/br> 話說完,她抬手擦擦眼淚,作勢又要拜倒,“謝安哥哥大恩大德,棗兒永世難忘?!?/br> “得了?!睏钍项H不耐煩揮揮手,“別說這個了,先吃飯?!?/br> 張棗兒抬眼,喏喏應了句,看著楊氏站起來,又提到上個話題,“嬸子是愿意收容棗兒了?” “喲,這個我可做不了主?!睏钍蠐蹞巯聰[,語氣不冷不熱,“等謝安回來再說吧?!?/br> 琬宜手上端著茶杯,清香裊裊,可她聞著卻是半分靜不下心。腦子里盤旋著的都是剛才張棗兒說的那幾句話,她從沒這樣煩悶過,思緒紛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