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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愛過?!彼钗跉猓骸岸F在,我只希望找一個能聊的來、也吃得到一起的伴兒,舒適的相處,溫暖的相守?!?/br> 視頻結束,舒宛宛的手機上一片炸屏,滿是恭喜的聲浪。她噙著抹志得意滿的微笑,關掉不知第多少次重溫的參賽視頻。這時主頁面上的一只“黑馬”引起了她的注意,名字竟老土的很,就叫“mama的廚房”。 ☆、小白菜土豆湯 家里常備一鍋老湯,灶上便總是香的。一只半新的砂鍋在火上咕嘟嘟輕沸著,那香氣仿佛能穿透到鏡頭里。 一雙靈巧的女人的手,在案板上麻利地切著菜。薄得透明的螺片,寸長的新韭。白蘿卜去皮,切成極均勻的細絲。攝影師似乎很矮,選取的角度也非常特別,你幾乎看不見女人的臉,但那異常熟練的、不慌不忙的準備工作,竟讓人產生期待的美感。 雖是“業余”攝影師,也曉得要特寫。深紅色垂直紋理入刀的牛rou絲,放在青瓷小碗里。女人穿著件格子家居服,豆綠色亞麻圍裙,依舊沒有臉。只看她加入生粉、生抽,沙茶醬和蠔油,將牛rou抓勻腌制。 開始炒菜時,終于有了背影。女人架起炒鍋,下白蘿卜絲翻炒,點少許白胡椒粉,炒軟后盛起。另起大火,翻炒牛rou絲后澆于白蘿卜絲上,再點綴上幾片水芹菜子。攝影師好像饞壞了,特寫了這道菜許久。 重新開始時桌上菜都全了,有剛才的牛rou炒蘿卜絲,看起來異常清鮮爽口的春韭炒螺片、小白菜土豆湯,還有從一只罐子里盛出來的鹵豆腐。 女人的手在盛飯,看客們忍不住在吞津。這時攝影師終于出鏡,依舊是迷之自信的半張臉,原是個小男孩,帶著童音一本正經地道:“這個蘿卜絲是脆甜的哦,韭菜有點辣香,和螺片一起嚼就好了。小白菜土豆湯,nongnong的香香的,每次我都能吃掉一碗,”歪了歪頭,“不,兩碗!” 女人的聲音入畫:“昇昇,來,吃飯了?!?/br> 鏡頭終于轉向女人的臉,這是一張并不年輕的,但依然耐看的臉。鏡頭繼續打開,大家能看到不大但異常整潔的廚房,和那張小小的、鋪著薔薇碎花桌布的餐桌。并沒有任何多余的話語,沒有雞湯沒有勵志沒有矯情和賣萌,就此結束。 鏡頭外,多少人抓心撓肝地起身,奔向廚房找口吃的,或者撥起了mama的電話。舒宛宛的臉徹底黑了,她的高高在上人如其名的“宛宛”,沒借上甄嬛的東風卻輸給 “大媽”。最糟的是,還不得不服。 王睿也在看這段視頻。他想起上次相遇時,這個落湯雞樣的女人和她反復小聲的“謝謝”。食指移動,給“mama的廚房”點了個贊。 外面響起敲門聲,獲麒的經理進來,遞給王睿當月新品的餐牌,謙恭地背手站在一側。王??戳丝?,有姜橘椒魚羹、徽州一品鍋、野雞鍋子等,都是些繁復菜式。他皺皺眉:“有小白菜土豆湯嗎?” “還有小白菜土豆湯嗎?”剛進門的蘇曼也在問。葉昕莞爾?!俺载沵ama……”大氣的攝影師昇昇似乎也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新鮮的小白菜正當時令。將土豆洗凈切塊,起油鍋放蔥花,放入土豆塊煸炒片刻,加水燉煮成濃湯,加入洗凈切段的小白菜,出鍋時點幾滴香油和鹽提味。這道簡單的菜似乎俘獲者眾,葉昕邊熱著湯,邊一一回復著網上的留言。她的唇角上彎,感到快樂無比。王爾德曾說: “世界因你而改變,因為你是象牙和黃金所造,你嘴唇的曲線將重寫歷史?!?/br> ☆、狄俄尼索斯的狂歡 人們習慣離婚男人迅速找到第二春,卻無法寬容離婚女人自得其樂。葉昕走進辦公室時,陡然一靜。人們望著她的目光有些陌生,叢叢第一個笑出來:“喲,看是誰來了,網絡紅人兒呢!” 愛熱鬧的工會大姐湊過來:“嘖嘖,這一上鏡我差點沒認出來!噯小葉,你這保密功夫做得挺好啊。下期啥時候啊,告訴大伙兒一聲,也好給你加油打氣呀!” 葉昕還沒說話,里間的門開了,社長招了招手:“小葉,進來一下!”她走過去時,只覺身后的目光如芒在背。 社長就直白多了:“小葉,咱們這種單位,你跑去參加什么真人秀,影響不大好吧?” 見葉昕不吭氣地抿緊了唇,他咳嗽一聲:“要不這樣,你今年的干部假不還沒歇嗎?算上加班什么的,干脆就歇一段吧。不過有一樣,獎金津貼什么的就沒有了?!?/br> 葉昕沉默許久說了聲“好”。社長嘆口氣:“小葉啊,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太出風頭可不是什么好事兒!現在這世道,可不就是氣人有笑人無的?!?/br> “你這不是氣人有笑人無嗎?”顧青峰皺著眉,對叢叢道。 叢叢一愣:“我這不就跟你學學單位的事兒嗎?干嘛???再說了,那老女人不跟你們行長離婚了嗎?就上個破節目,她有什么可拽的???”她嘟著嘴,低下頭去,像跟誰較勁似的切著牛排。這家位于民園附近的Browns號稱有天津最佳的brunch。那rou只有五分熟,切開來血紅的一片,讓顧青峰看了心里發堵。 叢叢嘴不肯閑著,吧嗒吧嗒地嚼著說:“噯,話說回來,錢行跟外面那個怎么樣了???要我看那何蕭蕭也不是省油的燈,想甩掉可沒那么容易……” “我怎么知道?這都是領導家的私事?!鳖櫱喾宀荒蜔┑卣f。他放下餐巾,將自己的盤子往前推了推,徹底沒了胃口。 何蕭蕭做了個噩夢。她穿著最新款的比基尼,站在海邊搔首弄姿,被一條突如其來的青龍撲倒在地。她不停地掙扎、尖叫,可那絞著身體的龍尾卻越收越緊,緊到她幾乎無法呼吸。 “救……救救我,錢……錢??!” 何蕭蕭突然睜開眼睛,發現渾身濕浸浸的像被水澇過。身邊的錢琛打著有節奏的呼嚕,半夢半醒間伸過一只胳膊來:“唔,怎么?” 何蕭蕭花了幾乎有三秒鐘,才想起來自己是誰,身在何處。她勉強笑著想支吾過去,卻發現他沒等到回答,就再度睡去。 她又沉了會兒,才把那條胳膊輕輕挪開,悄悄下了床。 倒酒時,她的手還在不停地抖,直到辛辣的威士忌滑入喉嚨。何蕭蕭幾乎不愿想起,她和顧青峰達成了什么樣的協議。她幫他拖延時間堵上挪用公款的窟窿,以換取他能祝她達成所愿。夢里那巨龍粗糙的鱗片擠壓著身體,整個人幾乎無法呼吸的感覺又來了,何蕭蕭神經質地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仰頭而盡。 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如狄俄尼索斯的狂歡。顧青峰在空蕩蕩的新家里,同樣給自己斟了杯威士忌。他拿出手機,一字一句的敲著:“下一筆錢,你什么時候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