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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與少夫人匯合?!?/br> 細奴盯著銅鏡中的尚恩看了會兒,卻問:“公主鳳駕大概什么時候能到?” 尚恩說:“也就這兩天了?!鄙卸髟趭y盒里挑挑揀揀, 最后拿了支金步搖給細奴發上簪,細奴揚手, 將自己原先佩戴的一枚白玉簪子,遞了過去, 說:“那個太沉, 還是戴這個吧?!?/br> 郡主以前不是頂喜歡金光閃閃的金步搖嗎? 時過境遷, 竟是連喜好也變了。 在尚恩錯愕的目光里,細奴說話了:“尚恩, 不忙的話, 陪我去蒼梧城里逛逛吧?!?/br> 尚恩說:“好?!?/br> 前往膳廳的路上,遇到灑掃的仆役, 看見尚恩和一女子過來,仆役讓向一邊, 畢恭畢敬道:“尚管家, 早?!?/br> 尚恩臉色微變, 對那仆役說:“還不見過少夫人?!?/br> 仆役呆了一呆, 看了眼細奴,尚恩低喝:“大膽?!?/br> 仆役低頭,怯怯喚聲:“少夫人恕罪?!?/br> “辛苦你了?!奔毰π? 抬腳走了。 尚恩白了一眼那沒眼色的仆役,跟上細奴。 趁著細奴用早膳的那刻,尚恩將之前鄒玄墨分派的工作逐一交代下去,‘裕泰豐’的修繕工作以及‘妙禾畔’的重建方案都需要她這位大管家在旁監督,尚恩去庫房取了修繕工程所需要的款項,簽了字,然后交給了各部門主管,并且再三叮囑,修復工作務必做到盡善盡美,屆時主上可能會蒞臨檢查,底下人領命去了。 尚恩在記事簿上將新撥的款項明細做了批注,擱筆。 掐了掐眉心,尚恩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濁氣,放松了下緊繃的神經,抬頭,就見細奴站在門邊抱臂看著她笑。 “讓少夫人久候了,實在對不住?!鄙卸饔行┍?,她一時不察,竟是過去一個時辰了,也不知道少夫人來了多久? 細奴勻步過來,“尚恩,你專心工作時的樣子,很美?!奔毰芍再澋?,尤其尚恩掐眉心的那個動作,細奴覺得莫名熟悉,這個動作她在相公書房曾見過多次。 “少夫人說笑了?!鄙卸髂樢患t,不敢看細奴含笑的臉,只對門口值守的小廝說:“少夫人要出門,去備車來?!?/br> 細奴伸手取過尚恩的記事簿,尚恩下意識要阻攔,思及細奴當家主母的這層身份,尚恩收手,有些無措的看著細奴手指撫著那字看了半晌,目光微暗。 細奴將記事簿放下,手在上面撫了撫,笑道:“我就是好奇,尚恩的字是什么樣子?!?/br> “我的字很丑,拿不出手的?!?/br> 字丑,總比她不識字好吧。 “尚恩,你太謙虛了?!编u玄墨的字細奴識得,尚恩的字細奴剛剛也見識過了,他們二人字體如出一轍,顯然,尚恩的字是鄒玄墨教的,這個認知令細奴心里很不好受。 “尚管家,馬車已經備好?!毙P進來回稟。 尚恩此刻就站在細奴身邊,那小廝只管回她,竟沒搭理細奴,一進一出,只當細奴空氣一般的存在。 細奴在心里說,我是空氣,你看不見,看不見。 其實這小廝壓根不知道與尚管家在一起的女子是誰?多說多錯,少說少錯,這是尚管家教他的。 小廝的無意之舉,讓尚恩很尷尬,主母在此,哪里容得她一個管家指手畫腳。 “少夫人深夜前來,底下人不認識,難免失了禮數,少夫人莫怪?!鄙卸飨蚣毰r罪。 “尚恩,你毋需有太多顧慮,我只是暫住,這里依然是你做主?!笔堑?,她只是暫住,她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待繁花落定,一切回歸原樣,尚恩依然是這里的半個女主人,所有人近乎都是這么看待尚恩。 細奴徑自出了門,尚恩愣了片刻,抬腳跟上。 小刀套了車在門外候著,細奴神情懨懨在尚恩的攙扶下上車,尚恩剛準備在車轅坐下,細奴向她伸手。 尚恩微愕,這個動作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初見時的情景,那日,也似這般,高高在上的郡主坐在華車里,向她伸出手。 尚恩握住細奴手,爬上車。 “坐那遠做甚,過來我身邊坐,說話方便些?!奔毰呐纳韨鹊目瘴?。 “謝謝少夫人?!?/br> 細奴嗤鼻:“跟我還客氣?!?/br> 尚恩不再多言,只得挪到細奴身邊坐了。 細奴看著尚恩,然后握了尚恩手。 相公夸她手巧,可是在她看來,尚恩比她什么都好。 尚恩的手,很小巧,手感嫩滑,酥軟,握著rou呼呼,白嫩嫩,一看就沒做過粗活,哪像她,十多年的婢女生涯,她的一雙手早粗糲不堪,掌心磨了暗黃的老繭。 細奴是真心羨慕尚恩,“好漂亮的一雙手?!奔毰謸嶂卸鹘z滑軟綿的手背撫了撫,尚恩一哆嗦,細奴掌心的老繭在尚恩手背上帶了一道細微的劃痕,細奴手下一頓,忙道:“抱歉,我手太粗糙,劃傷你了?!?/br> “無事?!鄙卸鲹u搖頭,很快將手縮了回去,她很想說,郡主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否則原本一雙纖纖玉手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突然想起榮荻的再三叮嚀,臨到口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把你照顧的很好?!碑斈晁饝?,他做到了。 說了這句,細奴心中微微泛起一絲酸意,再不做聲,她撩起窗簾,偏頭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潮。 尚恩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么,抑或說錯了什么,總之,她覺得少夫人似乎很不開心。 細奴忽然道:“小刀,去妙禾畔?!彼褪窍肟纯戳髑俚钠茐某潭鹊搅撕畏N地步,她考慮到底是讓藏弓生擒流琴,還是徹底誅殺,以除后患。 “好嘞,少夫人坐好,車子在前面路口車子要拐彎?!毙〉墩f。 車子拐彎的時候,尚恩下意識伸手挽住細奴臂彎,眼睛一瞬不瞬凝定在細奴臉上,車身晃了晃,細奴身子微傾,尚恩瞥見細奴頸下兩處紅印子,驚問:“少夫人脖子怎么了?” “昨兒夜里,讓蚊子給咬了?!奔毰珜㈩I口向上提了提,將那紅印遮起來。 細奴衣下遠遠可不止這兩處紅印子,那只‘色蚊子’昨兒夜里回來,她正在好睡,那只‘色蚊子’二話不說上來就扒拉她衣裳,把她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