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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也不會同意的?!?/br> 趙孟兩家聯手,江山唾手可得,況且,太師入秋以來對孟家在前朝的強硬崛起一直持觀望態度。就目前看來,趙氏沒有開戰的意思。 雖然壽春侯府明面上聲勢驚人,但孟家父子卻處于權力真空地帶。除了孟希來,孟家其余后嗣并不得人心,幼帝多病體虛,前途難卜,這種時候,趙孟兩家的關系可是越緊密越安全。 “呵,哀家倒是忘了,太公尚在呢。罷了,這些事押后再議吧,反正孩子們都還小,誰知到時候是什么光景……” 孟太后眸中閃過陰霾,對母家前后不一的口吻展開辛辣嘲諷,看來太師罵得對,她就是太過軟弱以致于孟家連謊都懶得在她跟前圓。 奉浥夫人猛不迭被人掀了底牌,看著親生骨rou大改往日作風,她突然從心里躥出一股寒意,太后與孟家不知何時竟離了心! 政和二年,黃河再發凌汛,河北總督董臻趕赴淮揚行營,親自主持抗洪事務。 朝廷數年的部署在此時展現的淋漓盡致,叢嵐拼著一條老命把戴家留守河南的所有勢力都拖下了水,兩江兵馬早被調回,留在大營里的都是被打散待罪的原桂西軍團麾下。 自靳家獲罪,這些人便惶惶不可終日,即使躲在河南也心有余悸,如今總督大人突然拋過來一個戴罪立功、洗刷出身的好機會,傻子才會放過。 戴廣成憑借其叔父的yin威在河南境內橫行多年,魚rou百姓他擅長,可調兵遣將?哼,用軍營里老卒的話說,“那真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淮揚行營在蟄伏五年之后井噴爆發,叢嵐大開屠刀,親自在淳化堰口上將戴廣成祭了龍王,但當年淳化毀堤一事時過境遷,為了安定河南官場的人心,太師只剪除了幾波大惡,涉案附吏數百,謫遷發判,董臻自會料理妥當。 經此一役,叢嵐于治河政務算是功過相抵,這位翻過年就六十整齡的老大人連發七道奏疏,乞求內閣放他告老還鄉,但江南如今內斗不休,蘇袛銘正騰不出手來收拾越發猖獗的瞿國梁,又怎會對攜重功歸朝的老部下輕易放手。 沒卒在黃河任上,那就回京繼續為次輔一黨所用,況且,如今的朝堂上,誰也不確定今日為袍澤,明晨會不會就成了敵手。 外戚坐大,誰能料到孟希來對江南命脈了如指掌,一場子虛烏有的科場舞弊案幾乎把江南四大書院全兜了進去,那是江南士統的希望啊,拿捏在后族手里,滿朝大臣們豈還敢擅動。 若非趙懷玨臨危不亂,動用總督府與整個蘇南的官勢強把白鹿書院從中撇清,那沈蘇顧張幾家留守的宗房分支定也會被一網打盡,從開年至今,太師一直在這件案子里斡旋,江南數萬士子的生死現如今就懸在西宮一念之間。 如今的內閣算得上眾志成城,幾位閣老協同合作,試圖以營造平靜的朝堂氛圍來壓制住麾下人馬的恐慌,但自三月以來,每日里還是有不少肱骨門生改投山門,他們痛心疾首卻也是無可奈何。 四月,京中興起春熱,政和帝重病難行,一旬未朝。 西宮衣不解帶照顧幼帝,對前朝政務置之不理。但向來醉生夢死風花雪月的昌酉伯孟康來卻石破天驚的上了一道請封皇儲的折子,求西宮加封身殘有疾的榮王為皇太弟,這讓舉朝上下陷入了有史以來最為混亂的境況。 榮王的出身,京中無人敢忘,他那條小腿是怎么跛得,滿堂大臣也心知肚明,推他上位,就是割rou飼鷹,早晚有一日把自己全搭進去都不夠。 況且,一國之君豈能形容有缺,幼帝就算無嗣,那也可從裕親王府過繼,裕王世子妃可是懷胎九月,即將臨盆。 內閣態度明確的反對,沒有商量的余地。太師亦對此議震怒,當朝把昌酉伯拎出來罵的狗血淋頭,最后還以口德不修削了他三年俸祿。 在太師看來,幼帝只是體虛,不是即將殯天,著急忙慌的推舉皇儲,是要咒帝早夭嗎?! 區區一個風寒,怎么可能奪去元澈的性命,太師詔了報恩寺得道高僧入宮祈福,他相信自己教出來的孩子定然能挨過這一關。 四月尾聲,幼帝病勢好轉,西宮娘娘將江南的官司朱筆勾銷。 轉月,裕親王世子歡宴醉酒,不慎溺水身亡,世子妃悲痛過甚,以致于胎死腹中,一尸兩命! 就此,宗室近支絕嗣。 第299章 “可乘之機” 雖然西宮懿旨作罷,但于天下讀書人而言不過是掩耳盜鈴, 江南詩風經過這場舞弊案已然蹭上了一塊永遠抹不去的污漬, 儒學圣地之名搖搖欲墜, 而這, 也為四年后的燕塢巨變埋下了禍根。 河南兵禍消弭,戴其鄞這位久居甕中的大都督自然下場凄涼,趙太師本就對孫坤之死耿耿于懷,如今大局得穩,自然該好好清算這殺兄之仇。 五軍都督府中,戴其鄞一系的心腹皆被剪除,手上干凈一些的被發配到福建戍守海境, 而罪大惡極的都被丟去了玉樓沙疆, 充作軍奴。 不到一年的功夫, 趙太師便料理了兩位大都督,雷厲風行的手段不得不讓軍中武勛膽寒。 如今朱大年晉天下兵馬大元帥,手里滿打滿算只有一萬士卒,京中但有個風吹草動, 他手下這點兵馬只怕塞牙縫都不夠。故此, 朱元帥干脆做起了守家甕,任憑四郊兵馬上躥下跳,就是不理事,不主政,凡事一推四五六,讓兵部與那些大爺們扯皮去。 靳嘯隸打拼半生, 留下的家底何止豐厚二字足以形容,軍中各系勢力對這些東西垂涎欲滴,但礙于趙太師威懾,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各方都在暗戳戳的謀劃,唯有黑云一系直接大咧咧的尋上了門。 師芎“機緣巧合”下得知了當年幼子慘死背后的真相,對靳家上下恨之入骨,不僅在宮變中出了大力,還在前往北疆的一路層層設卡,勢要將流竄在外的靳蒲永捉拿歸案。 狡兔有三窟,桂西軍團那么大的家業定然不止京中明面上顯露的這一點,等抓住靳家二小子,挫骨揚灰之前肯定是要把其余東西套出來的。雖然現如今在北疆,黑云與遼河幾乎說得上只手遮天,但師帥心里門清,趙孟兩氏暗中發展的勢力絕不容小覷。況且,這一路地方衙門與駐軍派系數不勝數,不跟百官的大頭頭打好招呼,說不定會平添事端。 趙太師對此事可有可無,師芎若還是在北疆馳騁的猛虎,那他定要躊躇一二,畢竟還有著養虎為患這一說。但眼下,老虎入了吃人不吐骨頭的獅子林,就算他有兵權傍身,想收拾也不難。何況,師芎也算是明白人,只把黑云主干握在手里,其余兵馬都乖乖交了出來,黑云一系又有著老永安侯的淵源在,趙秉安到底要顧忌三分情面。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