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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大雨點小,就說明他們也怕事情鬧大不好收場,孫師兄那邊諸位師兄就不用擔心了,治河是國政,小弟敞開了額度支持他,正好,這一個月抄家抄的國庫富裕了不少,這銀子擱著可不安心,趕緊花了了事?!?/br> 靜默過后的大人們聽著師弟這話,霎時間有些哭笑不得,說到底他們可沒趙秉安這胸襟,被人如此算計還能坦然自若。 如他自己所言,治河是仁政,利于萬民,不管沈炳文手段為何,只要他的出發點是好的,趙秉安就愿意支持他。 至于朝廷的交代,趙秉安想再沒有什么比白花花的銀子更能讓老百姓安心的了。 送走了湖湘黨銳,趙秉安又馬不停蹄的安撫隴西中小士族,何家在戶部嘗過甜頭之后徹底投效趙秉安,私下里拉攏了大批親舊等待入京,趙秉安酌情圈了幾家,先塞到刑部里養著,日后說不準有大用。 何蓀是個人才,不僅實干非凡,審時度勢也是一把好手,短短一個半月的功夫,竟借著趙家叔侄的東風打通了浙江往返京城的一條稅道,不僅如此,他還給趙秉安獻上了一份大禮——顧氏子弟竟然在太常跑馬圈地、偷稅漏稅! 何家老頭子似是都沒想到族中子侄竟敢對一位閣老下手,在何蓀拿出稅簿的時候,他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堂堂世家子弟,侵吞良田,迫害平民,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查!人證物證皆要,若此案屬實,本官定要好好參他們一本!” 這點子破事不會對顧椿的地位造成什么打擊,不過,也足夠惡心那個老匹夫一把,給趙秉安解解氣了。 “此事你做得甚好,本官都看在眼里,待會留在府上用膳吧,正好戶部最近有些調動,我得與你通通氣?!?/br> 這就是要開小灶了,滿屋子的人此時對何蓀這小子無不是羨慕嫉妒恨吶,侯府幾個世代附庸瞧著這情景直在心里呸呸呸,這些關西土包子,就會拍馬屁,害得他們這些老實忠心的屬下都沒有露頭的機會了。 一屋子三四十的官場老油條圍著一個弱冠少年來回逢迎,這情景聽起來詭異,實際上卻十分匹配雙方的地位。 趙秉安是經由奪嫡之爭起來的新貴,背后還有強硬的家族勢力支撐,他起步便是翰林,一年躍入內閣,雖然明面上最高官職不過是五品的文華殿學士,但六部侍郎對著這個官位都不敢放肆。要知道,無翰林不入閣,入閣必經學士,當年沈炳文可就是在文華殿大學士這個位子上一飛沖天,不聲不響的奪下了閣老之位,進而晉升首輔之尊。 可以說,現在滿朝文武都已經將趙秉安單稱為一號人物,而不是將其當作永安侯府庇護下的一個官場新丁。 冼馬巷人來人往,七八股勢力進出,老侯爺原還想著一家人吃桌團圓飯,結果回文院那邊一直忙到深夜,聽下人回稟,十少爺剛出書房,正跟幾位大人會餐,府中人俱不敢打擾。 前廳里世子小心瞄著老侯爺的臉色,發覺眼神極為凌厲,頓時小心肝抖了一抖,可他翻翻最近的回憶,確信長房沒出什么岔子,再抬起頭瞥一眼,終于放下心了,老爺子是在瞪著老四呢。 四爺咽了口唾沫,對著親爹露出了小心諂媚的笑容,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回去把周氏給捶死,真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關家的婚約也想退,她還想把兒子嫁出去當駙馬咋的,倒霉婆娘,盡折騰事! “老四,關家雖然被圈,但朝廷未有定論之前誰也不能說他們就是罪臣,當初那門婚約既是十一高攀,那如今縱使人家姑娘落難了,咱老趙家也沒有背信棄義這一說,你那媳婦老夫也懶得多說什么,日后少讓她出門走動,咱府上丟不起這人!” “是,兒,兒子知道了?!?/br> 老爺子一拍板,四爺嚇得渾身一哆嗦,趕緊接下了吩咐。 “也就這兩天,小六就會從邊城回來,你們且說說,怎么安置?” 滿府爺們剛舉起酒杯,猛然聽到老爺子來這么一句,都尷尬的停住了。 還能怎么安置,老六那個廢材秧子,找個院子養起來得了,總不能放他在京城里晃悠,讓人看秉安的笑話吧。 三爺沉著臉,不知在想什么。他就是知道長子是什么德性,所以當初才不同意秉安讓爵于他,染上那種東西,哪還能有個人樣,不是幼子政治前途的需要,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那個讓他失望透頂的孩子。 老侯爺微微勾起唇角,看來在小六這件事上,府里的人心還是齊的。三房的爵位絕不能糟蹋在那樣一個懦弱荒唐的人身上,只要老三夫婦倆能放寬心,那他就再做一回惡人,秉安的媳婦看著也是個好生養的,嫡子嘛,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第232章 玉涵院里,蔣氏精神蔫巴, 郁郁寡歡的倚在軟榻上嘆息, 三爺剛從宴上回來, 正抖擻著身上的酒氣, 瞧她那模樣,就知道準又是鉆到牛角尖里去了。 “秉安讓爵是有他的考量,你何必都往自個兒身上攬?!?/br> “那可是真切切的一個伯爵,你讓我怎么安心受納!是,我是掛念大郎,可,可我也沒想著讓安兒把這樣潑天的富貴往外推啊……” 蔣氏抿著嘴, 心情很是失落。她確實惦記長子, 遠香近臭, 跟前見不著糟心的人可不就只會念著兒子的好嗎。不過她可清楚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哪一個,對于爵位的傳承,她可從沒打過其他主意。 三爺被夫人的直白噎了一下,轉頭又自嘲, 他們夫妻倆本就是“心偏到胳肢窩里去的”, 現下躲在自己房里,何必還要藏著掖著。 “安兒怎么著都有出息,我瞧著,他還不大看得上這爵位呢。你想想這幾日府上進出的都是些什么人,咱這兒子,給他根棍子, 能把月亮敲下來,你就別cao心了?!?/br> 蔣氏掩鼻躲著飄過來的酒氣,氣嘟嘟的從軟榻上滑下來,給三爺倒水。 “喝喝喝,哪來的那么大酒癮,我看你這老來愈愛說胡話了,哪有當爹的這么編排兒子的,安兒就是跟你學的,現在也是杯不離手,越發不像樣子……” “婦道人家懂什么,這都是來往,再說了,兒子有出息,光宗耀祖,我高興,多喝兩杯怎么了?!?/br> 夫妻倆相伴多年,早習慣了拌些小口角,蔣氏搓完一個巾帕,轉手給三爺擦在臉上。 小一會兒,“鐵衛的哨書昨晨入府,秉宰還有他那幾房妻妾估計明日就能抵達京城?!?/br> 屋內燭火搖曳,蔣氏臉僵了片刻,隨即長嘆一聲,夫妻倆人對視,無奈又辛酸。 “回就回吧,春暖院杵在那兒,仍讓他們住著就是了?!?/br> 三爺不愿長子回府,他怕大郎一旦發病,屆時夫人承受不起。按父親搜羅來的那些消息,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