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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大家都清楚,從禮部出來的閣老將來有七成可能會成為首輔,剩下三成則歸到吏部,而顧椿恰是沈炳文在吏部的二把手。 圣上有意將皇太孫的根基夯實,不惜搬空太子的班底。邵文熙明眼人就知道是留給下一屆國主用的,現在變成了皇太孫的講禮師傅,縱使是親父子,太子心里也很難不膈應。 這種情況下,孟氏腹中那一胎就懷得戰戰兢兢,太子在外人面前不曾表露,但關起東宮大門,那火熱的眼神幾乎要將孟氏的肚皮燒穿。 嫡出可不止一個,怎就認定元澈才是真龍呢! 三月初九,天邊剛起了點光亮,萬名學子的心就提了起來。 西北京郊小校場,趙秉安府試之地,也是今科春闈的場所。 禁軍三大營現在調防入京,讓四周減緩了不少殺伐之氣,不過,京師的尋常駐軍也不是易與之輩,一個個瞧著兇悍的很。 考官三日前就入場了,士子們從子時便守在此處等候校檢,直到卯時,才聽到清脆的鳴鑼聲。 趙秉安不緊不慢的下了馬車,與兩位堂兄告別,今日沒有出動永安侯府的鐵衛,太招搖,也沒那個必要。 國子監一眾師兄弟已經在前方等著了,領頭的陸博士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趙秉安與這位也算是歡喜冤家,不過師生有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該行的禮還是要行。 “甭客氣了,這幫小崽子我可就交給你了,全須全尾的給我帶回來,缺一個可都不成?!?/br> 往年江南那幫家伙沒少在考試間隙使陰招,糟蹋了他們國子監多少好苗子,這次有趙家這小狐貍坐鎮,可得叫他們也吃吃虧。 “明誠省得了?!?/br> 趙秉安對往年那些齷齪的事情也略有耳聞,他倒是不怕有人下黑手,考場私斗,確實是說不清楚對錯,但這科乃是太子主考,誰敢搗鬼,不怕砸了闔族的前程嗎。 能從江南幾大書院結業,到京城來應考的必不是傻子,最起碼能考中舉人就說明對朝政還是有些見解的,這種時候,江南士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他人不找他們麻煩就不錯了,哪還有膽子跳出來瞎折騰。 后來事實也如趙秉安預料的一般,整場會試下來江南士子安分地不得了,完全不見往年那些幺蛾子。 就是那些豪商巨賈捐出來的監生也都在號房里苦苦熬著,一連幾天遭罪,都沒人敢開口抱怨。 會試與鄉試流程極為相似,開局第一場仍是四書文、五言八韻詩。 京城開春以后雖然日漸升溫,但到了夜里,這北郊還是冷風呼呼的刮,趙秉安縮在大廠里,暫且擱置了筆墨,思索著他今科的出路。 心腹二字遇到盛家皇室,便似乎失了它們往常的含義,太子的猜疑隱藏在溫情之下,趙秉安努力了這么久,卻仍不敢說徹底感化。 自打邵閣老頻繁出入乾清宮之后,太子便有意無意試探他的口風,嫡幼二字雖提的不多,但趙秉安都記在了心上,顯然在立儲這件事上東宮有了不同于乾封帝的想法。 皇太孫雖是一點點的小人,可已經妨礙了他父親的大業,太子想當圣君,從沒有權柄外分的念頭。 永安侯府三房里的情景成了趙秉安最好的護身符,他對皇太孫并無其他人那般熱忱諂媚,主子只有一個,他還不至于糊涂的本末倒置。 太子發覺這一點后很是欣喜,已然將趙秉安引為知己,殿試之后,便會賜給趙秉安東宮行走的權力,這就算是在乾清宮那里過了明路,將來好將人調入詹事府。 乾封帝不知道這些,他對永安侯府的觀感一直不錯,從趙懷珩到趙懷玨,都是恪忠職守的臣子,雖說趙懷珉是個不著調的,但哪家勛貴不出浪蕩子,永安侯算得上教導有方了。 實際上,乾封帝被太子這么一提醒就想起了遠在浙江的趙懷玨。閩宏達那個老頭子與穆家關系匪淺,已經不能再容忍了,趙懷玨雖是資歷不足,但能力功績擺在那里,上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當初乾封帝對趙秉安不過是起了純臣的一個小念頭,覺得打磨幾年將來留給太子用,但現在綜合考慮,他老人家發覺皇太孫好像更需要這樣年輕有為的人才。 趙秉安此子身份特殊,邵沈皆有牽絆,背靠湖湘這么一座大山,將來趙懷玨又是重用之臣,這樣的人合該留給皇太孫做保障才對。 第199章 雄心壯志 考到會試這份上,四書五經那些死理已經不占大頭了, 尤其主考的又是太子, 朝野上下的眼光都匯集在第三場的策論上, 大家都想摸摸東宮的深淺, 看看未來主子是個什么路數。 這幾年風頭不好,前有蘇南官場大地動,覆沒了廢誠王一黨;后面又接著爆出了京城女尸案,舊康王一脈就此落馬;最近更是倒霉,因著魏王大婚謀逆案,連一向置身事外的武勛一系都遭受了牽連。 鎮國公有乾清宮包庇,只是革了軍職, 可西郊軍營里其他人可就沒這樣的好運氣了。 石家麾下幾大心腹都下了詔獄嚴審, 刑部那幫死人臉絲毫不顧忌軍方施壓, 什么齷齪的手段都用上了。 尤其燕長品這個酷吏,最近經由蔣老爺子引薦得了東宮的賞識,便愈發在魏王的案子上賣力氣,死在他手里的大將已經很有幾個了。 好在此人一直念及趙秉安對他的知遇之恩, 與永安侯府稍有關系的駐軍將領都略了過去, 最多也就是到刑部大堂走個過場。 這般輕拿輕放的區別待遇自會引人注目,但刑部現在姓蔣,考慮趙蔣兩家的關系,其他人還真的沒有辦法。 倒是有不少老牌武勛,為了挽救家中無辜牽連的小輩,親上永安侯府求情。 在他們眼里, 蔣家那還是不入流的門第,跟蔣正楷一個寒門出身的侍郎低頭太掉身價,再說,就算他們忝著臉送上門,蔣府也未必會給他們這個面子。 還不若直接走趙汝貞的門路,這老狐貍雖然手黑了些,但在武勛中的信譽卻是杠杠的,一口唾沫一個釘,從不出爾反爾。 可惜,老侯爺最近被愛孫愛子接連敲醒,早就有意低調行事,所以除了幾家實在推脫不了的親故,其他人一概不見。 不管京郊駐軍勢力怎么變動,永安侯府都不再關心,因為趙家現在另有要務。 七少爺趙秉寅憑著小灣坊三百賊首,直升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官居正五品,手下兵馬立時擴充三千。不過,目前只有東城與南城聽他調度,其余兵馬聽宣不聽調。 老侯爺也不指望這根愚木能開竅,豐同分家那兩個小子哪個拎出來都是吊打一片的將才,有他們坐鎮兵馬司,永安侯府早晚能掌控這三千人馬。 不過,愛孫卻言京城大變將起,無兵權護身,永安侯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