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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整張卷子就模糊不清了。 縣丞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也不以為意,再說他們今天聚在這也不是為了這件事來得。 “大人勞累一天,屬下們原不該叨擾,可未時就要張貼榜單,這前三的名次還未定,吾等心里實在是不踏實啊?!?/br> “是啊,這件事還得縣堂拿個主意才是?!甭牭娇h丞提到今天的重頭戲,下面的人終于來了精神。不枉給這小子塞了那么多銀票,關鍵時候還是他頂用,不像蔡師爺那個鱉孫兒,拿錢不干人事。 “那肖新安文章老到,言之有物,小人覺得可堪榜首?!?/br> “文章老到,我看是暮氣沉沉吧。就兩張紙,一張半都在無病呻吟,那樣的文章做榜首,貼出去簡直讓人笑掉大牙?!?/br> 被駁回來的那個也不惱,這肖公子的水平他自然清楚,能上榜就不錯了,他開口推薦一下也不過是對得起人家出的那份銀子,至于死命推他上位,那就沒必要了。肖大人又不是不知道自家兒子的水平,真弄出個榜首來,說不定還騎虎難下了呢。再說他手里還有好幾個人選,真有才的也不少,咱們慢慢來,官場上講的不就是你來我往嘛。 “那蘇煜呢,人家可是江南士族出身,家學淵源……” “按你這么說,那沈靜安(沈栗字)還是世代簪纓呢……” “這江橈也不錯嘛……” 看著下面都快炒成菜市場的一群人,王開遠哼的冷笑了幾聲,都是一群目光短淺的蠢貨,活該被困在這小小的一縣之地那么多年。 這次的榜首,才華倒是次要的,關鍵是要能撐得住來自文官和勛貴兩系的集體關注,沒有足夠的背景,給誰都是禍不是福。就剛才提到的那幾人,都有所偏駁,要么就是純正的文官,要么就是老牌的勛貴。給了誰,另一方恐怕都會覺得被壓了一頭,到時候,他們收拾不了彼此,收拾自己綽綽有余了。況且現在朝上波瀾云詭,因為北疆戰事的緣故,武將勛貴們和文官體系的摩擦越來越多,父親幾次來信要自己這段時間小心謹慎,可我不找事,事來找我啊。眼看著年底任期就到限了,只要熬過這一年,自己就能被調回京城,偏偏這種敏感的時候遇上加開恩科,簡直要了老命了。 頭疼得簡直要爆掉了,底下人還不知死活的在吵。王開遠有種想把所有人都拉出去勒死的沖動,捏緊拳頭,深吸幾口氣,在心里重復告訴自己,“冷靜,冷靜,為這些蠢貨生氣不值得,等回了京城,眼不見心不煩?!?/br> “好了!身為朝廷命官,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榜首人選本堂已有定論,爾等不必多言,至于第二名就取蘇煜,第三名給章得韜吧?!?/br> 既然縣尊都這么說了,他們也沒辦法,說到底縣試點榜原本就是知縣一個人的權利,他們這群老家伙也就是充當一下參謀的角色,趁機撈點銀子使使,為了這個得罪上官,不值得。不過這個章得韜是從哪冒出來的,以前沒聽說過啊。原諒他們吧,上百份卷子,除了塞銀子要求特別關注那幾位,他們真的是看不了幾篇。再說他們又不是縣尊,干啥子費那個力氣,出力不討好。 王開遠實在不想再搭理這群有嘴無腦的家伙,凈想著銀子,就不想想榜單貼出去后一水的高門子弟,那簡直就跟在自己腦門上掛塊“徇私舞弊”的大牌子一樣顯眼,簡直蠢透了! 再說這章得韜也確實當的起這個名次,就連自己特地出的偏向題都答得不錯,更不要提那篇寫得行云流水的策論了。要不是身份上實在太低了一些,這榜首之名還真不好說。 “還有,既然罷了一個學子,那就還要補上一個名額,本堂累了,爾等下去自行商量,出榜之前把名字呈上來?!?/br> 打一棒賞一顆甜棗,縣尊的手段更高明了??h丞和師爺對視了一眼,看著那群蠢貨還沒走出正堂就又吵了起來,眼神里的鄙夷就像護城河的湍流一般傾瀉而出,要不是維持昌平的穩定還需要那群老家伙,就他們那點心眼早就被縣尊算計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看著自家大人癱坐在高椅上,蔡師爺趕緊吩咐小廝換了一杯熱茶,親手放在了書桌上?!按笕诉@兩天辛苦了,待下午榜單一出,咱們就可以松口氣了?!?/br> “嗯,但愿吧?!?/br> 縣丞給蔡師爺遞了個眼神,示意是他問還是自己問。蔡師爺多精啊,說完話就佇在那裝木頭人,縣丞恨得只咬牙,老狐貍!想想自己昨天收的幾箱銀子,心思又活絡了幾分,“大人,這榜首……” “榜首怎么了,人選不是早就定了嗎,再說還是你提的呢” 我那不是為了討您歡心嘛,縣丞剛還想張嘴說點什么,就看見剛才還昏昏欲睡的縣堂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扶著桌沿端正的坐起來了,兩眼炯炯有神的看著自己,就像,就像在看什么有趣的雜耍一樣…… 只這一眼,縣丞后背冒出的涼汗都快把衣服打濕了,被銀子沖昏了的腦子也馬上清醒過來。糊涂了,糊涂了,這幾年過的太順了,差點忘記了自家頭上這位主子是什么品性了。 “沒什么,屬下是想說,用不用給那位少爺透露個口風什么的,畢竟大人您送了那么大一個人情,得讓他知道恩主是誰才好?!?/br> 蔡師爺撇撇嘴,反應還挺快,還以為這小子要栽在這兒了呢。不過也沒關系,這次他犯了個那么愚蠢的錯誤,恐怕好一段時間見不到縣尊的好臉了,到時候大人帶回京城的人選里肯定優選自己,看在這個倒霉蛋沒什么競爭力的情況下,再忍他幾個月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縣衙里的爾虞我詐暫時還牽扯不到趙秉安這里,他現在正在客房里接受叔父的訓導。見鬼的,平時也沒見四叔那么能說,數數沙漏,這都快兩個時辰了! 趙懷珉可不管侄子心里是不是在吐槽,他簡直要被這小子嚇死了。前幾日還覺得這孩子長大了,沉穩了,結果話音落下才沒幾天,就闖出那么大禍來。那韋鴻燁是什么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發起癲來親王之子都敢揍,就侄子這小胳膊小腿,沖上前去不是送死嗎。再說被打的那小子跟自家有什么關系,京城里每天荒唐死去的人海了去了,這孩子就是讓三嫂和弟妹養得太心軟了,哪家勛貴手上不沾點血。況且那只是平民罷了,一無權二無財,侄子冒這么大險圖什么啊。 看四叔這架勢還早著呢,趙秉安趕緊認錯,保證自己以后再也不肆意妄為了,這次主要是看見那個人和自家堂兄們差不多大,一時不忍心才會出手的,再說結果是好的不是嘛。 趙懷珉雖然覺得自家侄子有些婦人之仁,但想著他有兄弟之愛,心里又暖暖的。永安侯府之所以能屹立京城數百年不倒,到他們這一輩即使沒了兵權也能盡享榮華,和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