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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氣?!?/br> 一句“好福氣”,其中的千言萬語雖未言明,但其中的意味已然十分明顯。 梅太太取出了這一次比試的彩頭,一支鑲紅藍寶石金累絲簪,拿到了酈南溪的跟前。 酈南溪有些猶豫。 結果至此,是她完全沒有料到的。 接還是不接? 若接的話,心中實在是有些疙瘩。畢竟她這一次的插花并不是場中最好的。 若不接的話…… 重廷川這樣維護她。她若刻意反對,就等于是落了重廷川的臉面。 仔細斟酌過后,酈南溪暗嘆口氣。 ——早知道他會這般霸道,她就不刻意藏拙了。好歹插一瓶能夠完全壓得住旁人的花來,如今就也不必如此糾結。 酈南溪壓低聲音,很小聲的和幾位太太說道:“國公爺或許也不是有意為之。不若再全部重新評判一次?”與他說一聲,莫要再這樣隨意的打破規則就好。 那位很和善的太太笑著勸她:“六奶奶不必如此,不過是個大家頑笑湊趣的游戲罷了,誰還會太過放在心上?更何況六奶奶的東西著實不錯。您不必介懷?!?/br> 如果是什么都不知曉,酈南溪或許還相信那第一句話。 可她剛才分明聽說許多人都很重視這一次的比試,甚至提早備好了主花前來。她還親眼見到梅江婉她們去到暖香院認真擇花。 還有剛剛聽說的重芳苓和重芳柔爭吵之事…… 酈南溪暗暗嘆氣,說道:“大家都是細心準備了的。我這樣,著實有些受之有愧?!?/br> 就在諸位太太正要勸她的時候,旁邊忽地響起了一聲憤懣的喊聲。 “我不服!”有個少女走上前來,憤憤然說道:“這事兒,不公平!” 她轉向了場中眾人,高聲說道:“這次的結果,根本就是不公平的。憑什么國公夫人就能得第一?她插的花分明就不是最佳的!旁的不說,單看這配花就不甚好!” 酈南溪的插花,沒甚大的問題。只一點,有一支的配花選的顏色稍微濃烈了點,稍微搶了下主花的風頭。 若是不細究的話,這插花倒也沒甚大礙??扇绻屑氄遄玫脑?,這花確實有點艷了。 酈南溪并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看著她。 梅太太有些不悅,壓低聲音與那少女說道:“嚴姑娘言重了。這一次的比試,本就是隨意而為,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足?!?/br> 她這話說得倒也沒錯。 若這里有真正的能夠讓人一眼望之便覺不俗的高手,她家三郎自然就會起了一爭高下的好勝心,也會與對方好好比一比。三郎既是沒說什么,想必沒有太過驚艷的罷。 嚴明悅聽聞梅太太的話后,愈發覺得梅太太在維護那國公夫人。 她是嚴閣老嫡親的孫女,又是家中唯一的一個女孩兒,自來受寵,當不得半點的委屈。且她看酈南溪年少,當真不信酈南溪有什么真本事。畢竟但凡花藝出眾之人,在她們之中定然有名聲傳出來。 偏偏這個衛國公夫人一點這方面的名聲都無。 若她沒看錯的話,這位國公夫人可是與柳平蘭她們在一起的,說不定得了梅江婉和柳平蘭的相助。畢竟那兩位也是個中好手。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實在不公平。 嚴明悅惱了,說道:“身為第一,總該有些真才實學才是??颗匀怂愕牧耸裁??!?/br> 這話里的指責意味就很明顯了。 之前重芳苓和重芳柔相爭,便是重芳苓未有證據就隨意誣蔑。如今嚴明悅又是如此。 即便梅太太性子好,此刻也有些慍怒,強壓著怒氣好生與嚴明悅道:“嚴姑娘說話請注意一些?!?/br> 嚴明悅又有些狐疑的道:“衛國公也在評判之列。莫不是他刻意袒護的罷?” 聽聞此言,酈南溪輕聲對梅太太說了聲“對不住”。 重廷川素來霸道慣了。行事有時候但憑心意,并不仔細的考量那許多。 雖然重廷川將她點的很高,頗有點仗勢欺人的味道。但他是為了她才這樣做的。 他既是想護著她,那她又怎能不護著他? 雖說評判的結果只幾位太太能夠看到,參賽之人并不能得知細節??扇羲憩F的太過于低姿態了,豈不是會讓給她“甚優”的重廷川顯得太過難堪?! “這次花藝比試的結果既然大家不甚滿意,那這第一,我自然是不會要的,免得諸位評判再受難為?!?/br> 酈南溪脊背挺直的說道:“我才疏學淺。雖然花藝不算甚好,但是,尚能比姑娘稍微強一點點。許是因為評判之人看出了這一點,方才給我這個機會?!?/br> 嚴明悅冷哼一聲,猶不死心,逼問道:“你既是說比我強一點,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究竟哪里比我強了?隨口亂說誰不會?但是真要比真材實料的話,就要漏了餡。旁的不說,若你真比我強,又何至于做出的插花惹人質疑!” 說實話,酈南溪的插花著實不錯。 她相信能夠參與評判的大人都是個中好手。旁人不說,單就自己聽聞的那梅家三郎的本事來說,毫厘之間的差距就應該能夠看得出。 所以,她自信自己應當不會得第一。 但她插的那花也確實沒有太差。在這些作品里確實能夠排在前頭。絕對不像這個少女所說的那樣粗劣不堪。 酈南溪素來傲氣慣了。 她不爭,是她自己主動不去爭。卻不見得被人貶低之后還能夠保持冷靜。 面對著少女挑釁的一字字一句句,饒是酈南溪脾氣頗佳也有些按捺不住。 酈南溪隨意的往旁邊掃視了下,最后視線定格在了一個插花上,“若我沒猜錯的話,姑娘的插花是這一個?” 她是看了下嚴明悅桌子上的各色配花猜了出來。 但嚴明悅沒有料到她居然那么快就看了出來,明顯愣了下,繼而輕嗤道:“是又如何?” 酈南溪緩步而行,在那插花旁邊停了下來。 大致看了那插花幾眼,酈南溪莞爾,清晰的說道:“也不過如此?!?/br> 嚴明悅登時氣得臉色大變,緊走幾步挨了過去,“你說什么!” “這插花,并不妥當?!贬B南溪指了其中的兩處地方,“這里太密而這里太過稀疏。主花本就微微側斜……” “我明明用配花來調和了!” “雖努力在調和,可配花詳略不當疏密不佳,讓這花顯得左重右輕,整個都有些偏移?!贬B南溪說道。 她這樣一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