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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的灰塵,也沒管信秀,自己徑直離開。走了幾步后,她又回過頭,面露疑惑,對傻站在巷子里的信秀說:“惡鬼解決了,你不走嗎?” “……走!”信秀收起符咒,快步趕上信草步伐,和她并排,“沒想到你這么厲害,還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呢?!?/br> 信秀笑得毫無芥蒂,“看你挺年輕的,一定是術法天才吧?!?/br> “還行,那只鬼已經受傷了?!毙挪菅院喴赓W道,心里補充了一句:要是所有人輪回都帶記憶的話,大概都會是天才。 剛剛信秀的表現看在她眼里,雖然看不出對方水平如何,但至少人品不錯,在提醒過隊友卻沒被對方重視后,即使心知危險,也沒扔下她一個人逃命。 是個好人,而且還是個老好人。 兩人去找城主,得知惡鬼已被消滅,城主大喜過望,不但安排了重宴,還要賞賜兩位陰陽師大人。 信秀很謙虛,也不居功,直接說是信草解決了惡鬼,自己根本沒有動手。一般情況下,信草幫人除妖伏魔也就是收些辛苦費做盤纏,不過剛要開口時,她的目光落在城主腰間的佩刀上。 “城主大人,您能不能讓我看看這振刀?” 城主一愣,遲疑一下后將刀解下遞給信草。 信草將刀從鞘中抽出,立刻被美麗的刀身所吸引……不,應該說被刀身嚇到才對。 這是一振讓人驚艷的太刀,刀匠鍛造這振太刀的時候應該用了很大力氣,甚至可以說是暴力,這樣捶打出來的刀刃閃閃發光,甚至能像鏡子一樣反射出人的臉。 信草一看到這振亮閃閃仿佛能發光的刀時就喜歡上了它,甚至不知道為什么,心頭還冒出幾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城主大人,”她手腕利落的一轉,將刀收回鞘中,“這振刀有名字嗎?” “這振刀也是別人送我的,是五條國永的成名作——鶴丸國永?!?/br> 信草手指撫過刀鞘,微微彎起眼睛,“給我的賞賜能換成這振刀嗎?” 第49章 結緣櫻花糕 “這……” 城主不太樂意, 不過提出要求的人是他想要巴結的陰陽師,他想了想,最終還是忍痛割愛。 信草帶著太刀鶴丸國永離開城池后, 聽到有人在身后喊她。 “——信草大人!” 灼熱陽光烤著簡陋土道, 她停住腳步,面無表情的回頭, 看到信秀正小跑著追趕她。 “有事?”等到對方跑到身邊,信草問他。 “信草大人還要繼續游歷嗎?”青年手撐在膝蓋上, 彎著腰氣喘吁吁道。 信草微微頷首, “繼續, 怎么了?” “結個伴如何?” 喘過氣來后青年揚唇問她,臉上笑容一出,驀然間風也柔和, 烈陽也不再刺眼。 信草愣了愣,隨即蹙起眉有些為難道:“可是我不習慣跟陌生人結伴……” 如果這人是只妖怪的話,沒準她就同意了。 “兩次不期而遇,應該不算是陌生人了吧?!鼻嗄陻倲偸? 語氣誠懇,“你看,你知道我叫信秀, 我知道你叫信草,這也應該不算陌生人了吧?!?/br> 信草語塞,隨即抿抿唇,多少有些不自在, “我不管你,想跟你就跟吧?!?/br> “那就請多關照了?!鼻嗄昙涌鞄撞?,和信草走在并排。 這一結伴,差不多結伴了兩年多。 信草這個時候已經是花山源氏的“老祖宗”,但與人類交往的經驗卻少之又少。在她那些所謂的親人還活著時,父親對她冷漠殘酷;母親第二次懷孕又生出她后,差點瘋掉;兄長害怕她報復,從來躲著她;長輩們全部去世后,家族的人對她客氣恭敬卻也懼怕。 她把自己關在深山的神社里,不見外人,也封閉了內心。 信草活的時間長,卻活的不怎么明白,朋友都不是人類,她自己也像是初入人世不久的小妖怪,是信秀教會了她很多事。 野外生存的經驗,為人處世的技巧,會在她做錯事的時候講道理,生氣的時候也會兇她,兩人有吵架的時候,但吵過后很快就會和好,信秀對待她的態度,是將她當做和他一樣的平等人類。 從前的源信草只有妖怪朋友,但如今,她也有了人類朋友。 他們一起走過很多地方,去古城探索奇聞,去村鎮參加祭典,冷天凍地的時候進深山尋找雪女,烈日炎炎的季節在寺廟潛心修行,也曾因為闖禍一起灰頭土臉的逃跑過,也曾于河畔垂枝櫻下支個棋盤飲酒賞花。 其實那時候,她是喜歡上信秀了,信秀應該也是喜歡她的。 從她第一次降生,到現在的一百多年里,二十年一個輪回,每次不等生命真正鋪陳開,她又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投身于下一次輪回,周而復始。 這是她頭一次了解到,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原來無數詩詞俳句中歌詠過的男女愛情,原來是這樣的讓人開心。 結伴游歷兩年后的某一天,信秀詢問她:“信草,我想帶你見一見我父親?!?/br> 雖然兩人從未把那層窗戶紙捅破,但這句話的含義不言而喻。信草同意了,于是信秀帶她回自己的家族,只是走在鴨川河畔時,她越來越覺得心慌。 終于,等到抵達信秀家門口時,她聽到自己的心臟“咚”地一聲,仿佛瞬間砸爛在那扇氣派的大門上。 那時她最想要做的其實是逃跑,但偏偏雙腳像生了根,一動也不能動。 信秀剛要推門,這時又剛好有人從里面打開門。一個中年男子走出來,信秀恭敬的叫了聲父親大人。 中年也沒想到門外有人,愣了一下,他第一眼看的卻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信草。 他忽然對信草低頭行禮,道:“信草大人,您回來了?!碧ь^又看了眼信秀,“看來您已經見過犬子了?!?/br> 在兒子的怔楞目光中,花山源氏這一代的家督大人解釋道:“信秀,這位就是我伯家的審神者——信草大人?!?/br> 那一刻,周圍全部聲音仿佛瞬間消失,又像是有一個粘稠得令人生厭的力場,阻擋一切接近這里的東西——聲音,時間,還有陽光和空氣。 信秀錯愕的目光落在信草身上,他微微張著唇,卻說不出一句話。 良久,信草緩緩開口,她發現自己的聲音比她想象中冷靜的多。 或者說,冷靜過頭了。 “貴公子雛鳳清音,我伯家后繼有人?!?/br> 說完這句話,信草一拂衣袖,抬步走進大門,向前走時,她一次也沒回頭。 她不敢去看信秀的神情,更不敢讓信秀看到她的。 她怕自己的狼狽和難堪,會刺痛青年那雙清澈誠摯的眼睛。 信草回到山中的神社,信秀一次都沒來找過她,就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