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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 最大的那間屋子中, 一個婦人正氣呼呼地說道:“老爺今晚又去那個sao蹄子屋里了?” 一個婆子好言勸道:“夫人何必為那人置氣?不過是幾十兩銀子買回來的玩意兒, 老爺如今新上任,怕是累得郁躁了, 去解個悶也是有的?!?/br> 婦人冷哼一聲道:“那若是個好女子, 我也不會多說什么。老爺那日也不知是吃錯了什么, 竟是中了迷藥般, 從那等臟地方領了她回來。我只要一想到還要與這種女子待在一個地方,就再忍不下這口氣!” 窗外謝沛與李彥錦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地就離了主院。 他們剛才摸過來時, 就在偏院那邊也聽到些動靜。如今想來, 很可能就是那位知府大人正在與新歡共渡良宵了。 兩人來到偏院,還沒過去, 李彥錦就把二娘手拉住, 低聲道:“別忙看,小心辣眼睛。咱遠著點,聽聽先?!?/br> 謝沛想到曾經的某些經歷,頭上滑下一排黑線, 也沒有出言反對。 只是,二人沒想到,偏院的那間房中,倒沒有什么怪聲傳出,只有一男一女正在低聲交談。且談的還正與李彥錦和謝沛有關! “老爺是說,那衛川縣令是大皇子埋下的棋子?”一個柔媚的女子之聲響起。 中年男人答道:“我曾聽工部的主事說起,當時在吏部上奏的折子中還提到過,這個衛川縣令乃已故的林致軒親自提拔起來的?!?/br> “那想來就沒錯了,老爺可想好明日見他時,要如何嗎?”女子問道。 “如何?自然是要給他個好看,哼哼!”男子語氣不滿地說道:“如今湖白府大亂剛過,府城里城墻、官衙、道路都破損不堪。我明日就讓那衛川縣令吃個啞巴虧,讓他出大頭,派勞役來給我好好修!修他個一年半載的,哼……” 女子聽了,嬌笑道:“老爺果然高明,這樣一來,那縣令必然弄得衛川縣怨聲載道?!?/br> “嗯……到時候,憑著民怨沸騰,我再抓他幾個小把柄,定然讓他憋屈地說不話來,跟我斗,哼哼!”戴如斌仿佛已經看到衛川縣令跪在自己腳下,痛哭流涕地喊著冤枉的模樣。 屋中女子轉頭就說起正房的欺壓來,撒嬌賣癡地哄著戴如斌答應了好些東西。兩人遂上了床,折騰去了。 而李彥錦和謝沛也沒再繼續偷聽下去。他二人又在知府院中搜了一圈,找到一處疑似書房的地方。 挑開窗栓,翻進去后,在書案上和書架中翻查了一遍。摸到了戴如斌的三枚私章,謝沛找到印泥,把三枚私章在一張紙上,反復蓋了幾個印子,這才把私章放回原位。 確認沒有弄亂東西后,謝沛就招呼著李彥錦出了書房。 為了不打草驚蛇,兩人這次沒有從知府家中順走東西。 順利返回客棧后,夫妻倆就商量起對策來。 “若他真要強派衛川出勞役修墻修路,咱們有什么法子拒絕嗎?”李彥錦也沒什么官場經驗,就向娘子問道。 謝沛琢磨了會兒,道:“想要拒絕的話,只怕要和他徹底撕破臉皮?!?/br> 李彥錦聽了,毫不在意地說道:“撕破就撕破,咱有不指望真的當個什么大官。再過幾年,官職也沒屁用了,說不定還帶來麻煩?!?/br> 謝沛點頭道:“那行,回頭你就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李彥錦聽完,哈哈一樂,道:“懟人這事我在行,明兒看我怎么把那混蛋氣死!哈哈~” 夫妻倆說完正事,難免摟著親熱了一番。事畢,李彥錦滿足地嘆了口氣,道:“雙修大/法實在好啊~~~” 次日下午,李彥錦和謝沛如約來到府衙,遞了拜帖后,被一個差人引到了偏堂稍作。 差人走后,兩人見連杯茶都沒上,就知道這戴如斌是故意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了。 只可惜,謝沛和李彥錦又不是尋常官吏,哪兒能被這么點小手段弄得緊張起來。 又等了一個時辰,眼見就要散衙了,戴如斌才施施然地進了偏堂。 “哎呀,瞧我忙得,竟是把二位給忘記了??煺堊??!贝髦~著官步,臉上一絲愧疚都沒地走了進來。 李彥錦和謝沛站起來,行了個見面禮,道:“見過戴大人?!?/br> 三人落座后,戴如斌不露聲色地觀察了下李彥錦和謝沛。 他心中有些氣悶,怎地對頭竟都生得如此俊秀,真是老天沒眼! 沒錯,戴如斌一直暗自覺得,自己官路不暢,很大的原因是自己長相不好。 他身材肥短,五官平平,再加上一個塌鼻梁、蒜頭鼻,每次照鏡子時,就連自己都看不下眼。 也因此,他自小就嫉恨那些長得好的同伴。若是手下中有哪個長得體面些,那必然也是要穿無數雙小鞋的。 這就直接造成了一個后果,那就是戴如斌身邊,除了女人外,全是一群丑貨…… 此時,戴知府看著對面那兩個清朗俊秀的男子,心里原本的八分不滿,頓時就變成了十成憤恨。 心情不好,戴如斌也懶得多敷衍。于是沒說兩句后,他直接開口道:“聽聞衛川縣在匪兵作亂時,沒有遭遇襲擊。如今府城百廢待興,我欲征發勞役修城墻、補官衙,再把這千瘡百孔的路面鋪平整些,所以嘛……既然衛川受損最小,那你們此番就多出些人力,下個月先派個兩千勞役來吧?!?/br> 謝沛和李彥錦一聽“兩千勞役”,心中都把這戴豬頭罵了個半死。 李彥錦也不裝友善了,冷笑一聲就翻了臉,道:“我看戴知府怕是剛來湖白府有些水土不服,昏了頭。怎地做事如此主次不分,輕重無度?” “放肆!”戴如斌大怒,道:“我如何主次不分、輕重無度了?” 李彥錦鄙夷地看著他道:“我觀知府來此多日,武陽城里竟然還是一片蕭條,路上多有無家可歸之人。眼見天氣一日冷過一日,大人倒是在屋里燒著銀霜炭不妨事,可大街上卻不知會有多少凍死骨!” “你?!”戴如斌眼珠一轉,道:“我這不正準備征發勞役,修繕一番嗎?” “修繕?大人剛才說了,要修城墻,修官衙,修路面,可絕對沒說要修民宅??!莫非是大人年邁,記性太差了嗎?”李彥錦懟得起勁,戰斗力直線飆升。 戴如斌冷哼一聲,道:“你這小小縣令如何能明白我的籌謀。若不修城墻,萬一山匪再次襲來,那這些百姓也不用等凍死了,直接就可以歸西了!” “什么?!”李彥錦忽地跳起來,大喊一聲。 戴如斌冷哼道:“現在知道驚怕了?愚蠢!” 李彥錦“嘖嘖嘖”地直搖頭,道:“了不得啊,我定要把戴知府參威武將軍假報軍功之事,稟明朝堂!” “……胡說!我什么時候參威武將軍假報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