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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歲了,越大越老實, 好帶的很,運動能力雖然出眾,但天生有一種老成,白薇估計是遺傳了裴庭。 她跟在后面,要是不看四位師父手上提的大包小包, 她跟裴庭的架勢看起來就跟普通鄉下走親戚的夫婦差不多。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但無論是雞還是狗,女人先圖的不過是一份安心。走在裴庭后面,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好像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似的。 “前頭就到了?!迸嵬セ仡^道。 六個人是從青縣搭汽車來的,前頭正在修路,車不能直接到裴家村,所以就下來走一段。 路是裴庭出資修的, 他以前住在山上,雖然有四位師父教導,但去過最遠的地方不過是江城,視野有限, 這幾年,托了白薇的福,真是學了很多東西。 “嗯?!卑邹睉艘宦?。 裴庭見她走得慢,一手抱著真真,一手伸過來牽住她的手。 想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那一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了地方,沒被拐賣到山里做媳婦,挺不容易的。 四位師父對此見怪不怪。 遠遠的能看見裴家村了,突然從裴家村里走出來一群人,看著像是張望了一會兒,然后齊齊的迎了過來。 近了,白薇認出前頭帶頭的是村長裴堂,裴庭先前給裴堂打過電話,但沒說哪一天到,看這樣子,估計是一直在等著。 跟著裴堂過來的見了裴庭仍是極為恭敬地叫“叔”,到了白薇這兒,喜氣就上來了,一口一個“嬸”叫的親熱。 裴堂親自接過行李:“這幾年山上的房子我都有看著,前年有人進去把屋子翻的亂七八糟的,加上我看上頭有些漏雨,就叫后生們重新給修了屋頂。聽說你們要回來,鄉親們都商量著要把屋子打掃干凈,四嫂她們一塊去縣里置辦的,一切都收拾好了,就等你們了。裴庭媳婦兒,這次你們可要多住些日子?!?/br> 裴堂可沒忘記當初白薇坐直升飛機走的情形,后來裴庭就跟著走了,他覺得裴庭還會跟著白薇走。 裴庭:“要過了清明才走,還要請大家吃飯?!?/br> 裴堂笑道:“好好好?!边^了清明,那時間還可以。 大家伙一面說著,一面往山上去。 不曉得是因為前面帶路的是裴庭和裴真真,還是她被夾在中間,這一路跟裴家村的人一起,好像沒過多長時間就上了山。 山路的盡頭有一株極粗的,枝干盤虬臥龍的老桃樹。白薇在桃樹前停了下來,那一年她來找裴庭結婚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還有這棵樹,但是現在,她記憶里又有了這棵樹。 裴庭已經走過去了,轉過身來看她打量這株桃樹。 裴堂見二人瞧著桃樹,剛想起來似的笑道:“你們說奇怪不奇怪,你們走的第二年,這桃樹沒開花,我看著是快老死了,可是去年它又開花了,今年開的更多,看,還結了果子?!?/br> 不過是米粒大小的青果,可以看出花落不久,白薇想了想一樹紅云燦爛的情形,微微一笑。 再往前,走過一段竹林,就看到了那三間瓦房,跟裴堂說的一樣,房頂透著嶄新的紅色,是新修的。 進門,屋里打掃的很干凈,桌椅都是纖塵不染,白薇進了左邊那間,原來裴庭住的屋子,怔住了。 這屋里家具雖然沒換,但被褥都換了新的,還搭了床帳,全是大紅色并蒂蓮、鴛鴦戲水、紅牡丹的圖案。 進屋的時候,真真有些瞌睡了,裴庭把真真交給了白薇,她順手摸了摸被子,干燥的,抓過來一聞,一股太陽曬過的味道。 真是費心了。 白薇小心地解了真真的斗篷,脫了她的小鞋子,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裴堂等人極有眼力,跟裴庭在外頭說了一會兒話就告辭了,并不是不想多說,而是裴庭本身不是個話多的人,想到要說的事說完就可以,而且一路辛苦,也是要早些休息的。 這時候快傍晚了,路上帶的有保溫杯和奶粉,真真喝了奶粉睡了,但大人是要吃飯的,白薇出去看看晚上吃什么。 進了廚房,看見裴庭正在燒水。案板上放著菜、蛋,桌角拴著兩只雞,掀開米缸也是滿滿的。 裴庭不叫她動手,搬了小凳子給她,叫她坐著歇著。 “村長說有人進了屋子把東西翻得亂七八糟的,應該是裴世茂……” “可惜大黑去年老死了?!?/br> “外頭菜地四嫂她們還給種著,這些菜就是菜地里摘的,紅薯現在還早,不過葉子長大了,葉子也能吃……” “這些雞蛋都是自家養的雞下的蛋,一會兒用雞湯給真真燉一個,她肯定愛吃?!?/br> …… 白薇坐在后面聽他一句句地說著。 除了他的聲音,吸引她的還有他熟練的動作,洗菜、切菜,動作行云流水似的暢快自然。 她漸漸的看入迷了。 裴庭正打算切菜,猛地覺得被人從后面抱住了。 白薇抱著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背上,熱熱的,特別舒服。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裴庭問。 “……沒,就是想抱抱你?!卑邹钡?。 裴庭讓她抱了一會兒,拿起刀切菜:“明天休息一天,后天辦喜宴,就在村子里,請大家吃一頓就算完了。你的禮服我給你帶來了,在那個黑色的皮箱里,還有真真的……薇薇……” 裴庭放下刀,轉過身子,抱住她,凝望著她含淚的眼睛,吻住她的唇:“薇薇,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br> 我也是……被封住嘴,白薇只能在心里說。 當晚,白薇和裴庭還有真真睡在西間的大床上,四位師父睡在原來裴正良那間,里頭只有一張床,不曉得他們怎么睡的,裴庭說沒關系,白薇這才知道四位師父在紅薯山是一直苦修,從來不住屋子的,全是山洞。 換她,可能接受不了,但卻能理解。 大千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比如前世的自己,可時過境遷,那份固執竟漸漸的淡了,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但不管怎樣,她也有看得見的收獲,現在就躺在她身邊,守護著她和真真。 又過了一日,裴庭在山下擺了流水宴。老實說,白薇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席,還是自己的,但瞧那菜品,鮑魚海參樣樣都有,比起燕城的酒席也是絲毫不差的。她知道裴庭是費了心的,但最溫暖的是她收到的雙份紅包,里頭金額不多,但都是雙份,一份是她的,一份是真真的。一個單份的也沒有。這里的人對裴家、裴庭的敬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這才是裴庭給她的最大體面。 酒宴一直到入夜,白薇早早被裴堂媳婦、四嫂幾人送到山上,她們也沒走,卻也不瞎鬧,只是和氣地陪著白薇,跟她說著話。 一干人正坐著聊天,突然聽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