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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濘:“……?” 所以她這是救他一次還要被罵? 明明身后還有追趕他們的黑衣人,但白濘還是得說。 “我不去,難道靠你嗎?”白濘摸摸單手撐在他胸膛上,一把就將他推開,“國師大人,你信不信如今我都能輕易的將你撂倒,別說駕車了,你馬鞭揮的動嗎?” 卓景約莫是從來沒有這般使不上力的時候,漂亮的唇抿成一條線道:“所以讓給我解藥?!?/br>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還盯在白濘的傷口處,外頭淺淺的一道已經結痂,但衣服紅了一片,看起來格外刺眼。 “你且省省力氣吧,就算現在給你解藥,你是武藝高強還是會駕車?” 白濘原封不動的將這話還給他。 從根本上來說,白濘和卓景最像的一個地方便是,有智無技。 “你的暗衛什么時候能到?” 白濘看了看身后追來的人,考慮這會兒要是綁著卓景出去‘投誠’能有多少活命的機會。 “很快?!?/br> 卓景抿唇,“放心,肯定能送你回去過及笄禮?!?/br> 自從他成了國師之后,這樣的場面倒不是第一回了,只是回回都是刺殺,便不能有點新意? “你……?!?/br> 白濘剛要說話,整個馬車都劇烈的翻騰起來,她一下子從這頭滑到那頭,腦袋重重的磕在車壁上,震得她眼前一黑,隨后是腦袋陣陣發麻的疼痛。 “撞哪兒了?” 馬中箭后倒地不起,連帶著車子都甩出去好遠,顯然是撞在了墻上。 眼前是一圈圈的黑暈擋住她的視線,她揉了揉眼睛,再用力眨了眨。 還是模糊一片,倒是掌心摸到了一片鮮血模糊。 顫著聲音,白濘喊了一聲,“卓景?” 沒人應她。 勉強睜開眼睛,看見卓景橫躺在她面前,眼睛閉著,動也不動。 一張臉上漫上青紫色,似毒發壓抑不住。 白濘忍著腦袋上的痛意,抓住卓景的腳,使勁兒將他往一旁的小巷暗處拖過去。 上好的錦衣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而過,帶起讓人骨髓發癢的聲音,地面坑坑洼洼,一路都能聽見卓景腦袋拖在地上,磕磕絆絆的聲音。 等將人拉到暗處的時候,白濘自己也快喘不上氣來了。 額角被磕破,流下的血用手按住都止不住,卓景還是一動不動,像是真的斷氣了一樣。 白濘嘆口氣,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沒用。 使勁兒掐他的人中。 還是沒用。 “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要自己跑了?!?/br> 她脫力的靠在墻上,“及笄禮是沒法兒弄了,卓景,這筆賬我記你頭上了?!?/br> 白濘轉身,看著躺在地上的卓景,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扒開他的嘴巴,腦袋上的血一滴滴的砸落下來,落在他口中,白濘在心底默默的數上一小會兒,才重新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喝了這么金貴的血,就給我好好活下去,咱們兩個總不能一起死,黃泉路上要是再見到你,我怕我能把孟婆湯給潑你臉上?!卑诐糁挥X得眼皮越來越沉,在將要失去意識之前,她聽見外頭傳來的腳步聲。 “公主!” 一聲熟悉的呼喊聲讓她止住了要起身自己跑開的沖動。 招娣帶著人趕到,“公主你受傷了?” 她剛剛就被卓景的人壓著,如今好不容易趁亂跑出來,還發了信號召來暗衛,解決后頭追來的黑衣人。 “奴婢帶你回宮?!?/br> 耳旁傳來是打更聲,白濘扶著招娣的肩頭勉強站起來,“這旁邊是不是有更夫?” 招娣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這么問,點頭說:“聽聲音應該近了?!?/br> “身后的尾巴處理掉了嗎?” 她轉頭,看著卓景開始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似是要醒過來。 “都處理掉了,國師的暗衛也馬上就要到了?!?/br> 白濘放心的點點頭,撥開招娣要拉著她回宮的手,說:“再等一等,我做件事情再回去?!?/br> 招娣急了。 “公主,有什么比處理傷口更重要,快回宮吧,你看你流了這么多血?!?/br> 白濘神情淡淡,語氣卻咬牙切齒。 “不行,必須得做?!彼斐鰞芍徽礉M血跡的手,蹲下來,掰過卓景的臉,輕笑聲叫人毛骨悚然,“不然我怕是以后都睡不好覺!” …… 卓景耳邊是什么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似銅鑼神,又仿佛大鼓咚咚,艱難的睜開眼睛。 他看清楚面前那個滿臉驚恐整個人縮在墻面上的男人。 打更的東西掉在地上,看來是個更夫? 卓景單手撐地半坐起來,唇角突然覺得癢癢的,他下意識的伸手一抹。 唇上都是血,抹開之后粘稠腥臭,叫他一愣。 誰在他唇上抹了血? 不只是唇上,低下頭就能看見,衣服上到處都是斑斑血跡,一大片一大片,像是刻意抹上去的一樣。 他自己是沒受傷,這血又是誰的?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聽見了那更夫用力到尖細的聲音響起來,仿佛見了鬼似的。 “救,救命啊,國師,國師吃人啦!” 35、隔墻有耳 ... 第二日京城出了兩件極轟動的事情。 一件便是六公主的及笄禮突然不辦了, 已經備好厚禮的夫人貴女們紛紛失望而歸, 說是六公主身子不好,又躺下了,可能還病的十分重,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這個消息一出, 眾人頓時便唏噓不已,安逸的生活叫他們不知道努力生活,偏要舉著瓜子七嘴八舌的湊在一起說熱鬧。 “原先就聽說了咱們這位六公主是個不受寵的?!?/br> “怕不是懶得弄才不辦及笄禮了吧?” “皇家心思咱們怎么猜, 但是怕病重下不來床是真的?!?/br> 說什么的都有, 她們也不過是湊個熱鬧而已。 而另一件事情引起的轟動可就沒這么大了,聽說昨日一個更夫大半夜打更的時候,看見了滿嘴都是血的國師。 雖說那人只看了一眼就受了驚嚇暈過去了,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還瘋瘋癲癲的,只是嘴巴上一直說看見國師吃人了。 只是他身上一陣酒臭, 誰知道是不是昨日喝高了給看錯了, 滿口的醉話。 再者說,國師身上那些個不好的傳言,又不是第一次,聽多了,大家也就麻木了。 所以比起國師吃人這事兒, 大家說的更多的還是六公主她好可憐。 而此時大家口中可憐的公主殿下,正腦袋上頂著冰袋,黑著一張臉躺在床上。 “公主,頭還疼嗎?” 沈嬤嬤心疼的給她換藥, “往后公主還是少出宮吧,怎么一出去就帶一身傷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