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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求親不得且虞子蘺要嫁給司馬沉璧后,帶著酒騎著馬在草原上跑了兩天。兩天后,哈森回來時,臉上雖有憔悴之色,但說話精神還和以往一樣。阿古達木王爺擔心孫子心中難受,特意讓薩滿潮洛門去勸他,誰知哈森見到潮洛門,大笑一陣,說自己沉淪了兩天,已經對得起那份感情,再也不會受其影響,且真心祝福虞子蘺。哈森雖嘴上如此說,心中實仍念念不忘虞子蘺,他告訴阿古達木王爺說他以后不會再向哪位公主求婚。不久,哈森娶了科爾沁的一位姑娘,那姑娘有一雙和虞子蘺相似的靈動眼睛。此是后話,暫且按下。 和哈森的豁達不同,王奕清女兒王慶怡對這位曾以為是準丈夫的司馬少爺很難割舍。她從未見過司馬沉璧,關于司馬沉璧的事都是從別人嘴里聽說的,尤其是從姨娘杜秋兒那里。這些人本對司馬沉璧知之甚少,有些還是頭一回聽說這人,但在杜秋兒的慫恿下,一個個都把司馬沉璧描述成亙古難得的好男人,弄得王慶怡想入非非,幾度夢中見到個英俊瀟灑的少年。 本來日日盼著司馬家上門提親,自己好與這樣的好男子共度一生,誰知提親的人沒等到,卻等到了司馬少爺要當額駙的消息,真個把王九姑娘氣得昏厥過去。王奕清心疼女兒,可這回真是沒法子了,他要想撼動這門親事,除非是做夢。而杜秋兒更是沒想到自己花費這么些心機要拆散的婚事竟這樣合了回去,她的胡編亂造把王慶怡弄得現在傷心欲絕,此時更不敢多言。 至于胤禎這邊,既不像哈森那樣一通放縱后心胸豁達,也不像王慶怡那樣傷心于色,他甚至比這兩個更苦。他心里暗戀自己的小姨子,不能外說,有怨恨不甘心也得藏在心里。妙語知道小妹的婚事后很是高興,自然會在丈夫跟前多說,胤禎則越聽越煩,但又不好在妙語面前發火,因此常常一人在外頭待到晚上才回來。 他心想,“我當初娶妙語,實是為了她。卻不想詭異的事接踵而至,她竟是我同父異母的皇妹,她額莫還與我額莫是親姐妹,這世上只怕再沒有這么巧的事。我們之間的關系當真是理不清,既是兄妹,又是姨兄妹,真真可笑!”胤禎舉酒苦笑,想到過去有她在場的情景,更加無可奈何,自語道:“其實我早知道她不會嫁給我,她那樣的女子,怎么能嫁給我做偏房,我也舍不得。只是,只是我心里實在放不下,只要見著她,我心中便歡喜,可她,為何從不來不正眼看我一眼?”胤禎想到此處,再不愿想,只拿著酒壇猛灌。 可畢竟愁的少,喜的多。最出乎意料的當屬司馬家。那日虞銓來找司馬明鏡,他還滿心羞愧不知如何面對。等到虞銓說到圣上有意將十公主下嫁時,司馬明鏡以為自己聽錯了,登時又慶幸自己還拖著王家沒有去提親。由于虞銓先跟明鏡打了招呼,到了康熙皇帝那里,司馬家和虞家說的退婚理由便一致了。 說的是因為舜英新逝,將婚期推遲到明年,虞家恐耽誤人家公子,便退了婚,又說了司馬家本來堅決不同意的話?;实鄯堑珱]怪罪,還盛贊虞馬兩家的風度。沉璧得知要與虞子蘺再定親事,真比知道中了進士還高興,整整兩夜未眠。他原以為是天公不作美才將這樁好好的婚事拆散,誰知才隔了幾個月,婚事便要由皇上欽賜了。他以為此生再跟這姑娘沒緣分了,忽然來了這樣的消息,真叫他如做夢一般。 指婚當日,依禮。司馬沉璧身著蟒服到乾清門,向北而跪,執事大臣四面站立。一大臣出班宣制:“以十公主擇配司馬沉璧額駙!”司馬沉璧受命謝恩后退。隨后便是到午門行放定納采禮儀。第二日,額駙司馬沉璧領族中之人按品穿朝服到皇太后宮行禮。司馬家籍貫浙江,因婚事定得急,家族中人收到信動身還未到京,因此族中人也不多。到皇太后宮行禮后,司馬沉璧又領族中人集于保和殿??滴醯凵?,沉璧領盒族人行三跪九拜禮。后又一應進酒還酒,擺宴謝恩等禮,真個皇家嫁女,禮儀比那民間不知繁瑣多少。 此是司馬家三百年內第一位娶公主的子孫,把四支八派的族人都驚動起來,一得信便從各地趕到京城準備參加婚宴。把司馬家忙得里外不能相顧,司馬夫人累得昏過去,幸虧湖北外家那邊岳太爺派了不少幫手先行到達,幫著司馬家料理,否則只靠這爺幾個,真是吃不消。 這邊司馬家為婚事忙得不可開交,宮里內務府亦為公主的嫁妝忙得焦頭爛額。公主下嫁的日期定于十二月十六日,與十一公主出嫁是同一天??滴醯厶卦S這兩位公主婚事用費在例錢上每人各加一萬兩。這是宮里目前為止最后兩個未出嫁的公主,康熙帝的慷慨破例倒也沒受到言官們的指責。 虞子蘺馬上要出閣,心中又歡喜又有些怕,畢竟要到別人家去作媳婦了。這些天,虞子蘺歡喜中又有憂悶之處,因婉妃的病日漸嚴重,那離世的光景已漸漸顯現出來。虞子蘺本怨恨母親拋棄,但畢竟血脈相通,又與母親相處這兩個月里,備受親愛,因此由恨轉愛。眼下婉妃病勢日劇,虞子蘺想到自己一旦出閣再回來探望母親便很難,心中不禁憂悶。外面是養父養母,里面是生父生母,兩邊她都不能決絕。目今只有在未出閣前,盡力照顧生母。 婉妃雖是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但神智卻沒半點恍惚,每日按時用藥,寬松心情。這日吃過藥,婉妃要彈琴,玲瓏道:“您剛吃了藥,且歇歇吧?!蓖皴鷵u搖頭:“我聽聽琴聲心情好很多?!绷岘嚊]法,只得將張小幾案擺到床上,置上琴。婉妃撫摸那琴卻不彈,對玲瓏道:“不管怎么樣,我得撐到格格出嫁,不能害了她?!?/br> 玲瓏聽了心里不是滋味,婉妃雙手顫抖,臉色忽轉,緩緩問玲瓏:“我讓你辦的香料你辦了嗎?”玲瓏答:“辦好了,主子要給公主當嫁妝嗎?”婉妃道:“她的嫁妝夠多的了,本來公主下嫁嫁妝就不少,何況皇上又在例錢上加了一萬兩。她原不短我備的東西,但作母親的再不濟,也不能讓女兒空手出門?!?/br> 婉妃自顧自說了些似不相關的話,才道:“那些香料,九分裹給公主,一分留下來。另外,我這些年有的金銀首飾,和兩個繡給外孫兒的肚兜,都放在那個紫檀木盒子里。雖然不多,但是心意。等公主出嫁那天,你再交給她?!绷岘嚶犃诵睦镉行┎话?,說道:“主子何不親手交給公主呢?!蓖皴⑿Φ溃骸澳憬唤o她我交給她都一樣?!绷岘嚤鞠雴柲且环窒懔蠟樯趺戳粝聛?,隨即想到,她或許是想留著紀念,一用那香料時便可想到女兒,遂也不再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早八點、晚八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