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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甚至能看到他圓乎乎的扁桃,然而他努力了半天,依然不能發出半點聲音。 “算了,你老實吃飯吧?!崩钗啃奶鄣孛嗣念^,“不能說話就不能說話,以后出去了找醫生看看,咱們還小呢,有的是時間?!?/br> 楊悅閉嘴咬住了勺子,腮幫子一動一動,李慰拔了兩下沒拔動,只好給自己重新取了一只。 李慰等了十幾分鐘,楊悅看著都好好的沒有出現異常的反應,于是自己也開始進食。 飯后,李慰洗干凈盤子放回原處,準備給楊悅上課。 楊悅不能發聲,所以三個月來她教華語教得挺費勁,基本等于教華文,要先教會他寫字,然后再根據他的口型勉強校對發音。 她也沒有教材,所以教的是日常對話,她隨口用華語說一句,楊悅必須在她手上寫一句華文的回復,兩人就靠這點事打發漫長的無聊時光。 李慰今天跟楊悅“聊”的話題是他的頭發,她說:“你頭發好像又長了,劉海都遮住眼睛了,我替你剪剪吧?” 楊悅在她手上寫:“好?!?/br> 李慰說:“每次都是剪完半個月就長長了,這次咱們干脆剪短一點,圓寸好不好?” 楊悅寫:“不好?!?/br> 李慰故意逗他:“哪里不好,我覺得挺適合你的,后腦勺上還可以留一綹長的卷毛,像尾巴一樣?!?/br> 楊悅寫:“不好看!” 李慰失笑:“你還加個嘆號,哈哈,好看的,你這么可愛,我保證什么發型都好看!” 楊悅使勁地抿起嘴,睫毛忽閃忽閃,委屈地從縫隙里看她。 他這小模樣讓李慰更覺得可樂了,作勢要起身去找剪刀,笑道:“你等著啊,我馬上就給你剪,剪完了你就知道好看不好看了?!?/br> 楊悅信以為真,著急地捉住她的手,他又不能說話,干脆蹲在地上拽住她不準她走。 李慰先還笑著,裝模作樣地和他拉扯了一通,楊悅怎么可能比得過她的力量,竟然被她拖著一步一步挪動。 他急得不行,記起李慰怕癢,連忙放開她的手去改抱她的腰。 突然,李慰的力道松懈下來,楊悅還沒來得及歡喜,李慰又像被抽去骨頭那樣軟綿綿地倒向地面! 楊悅大驚,小小的身軀奮力想要撐住李慰,反被她帶得兩人一起摔倒。 他平躺在長毛地毯上,李慰在最后關頭像是本能般側過了身體避免壓到他,她閉著眼,倒地以后再也沒有動靜。 楊悅這一下也摔得不輕,他暫時爬不起身,困難地伸長胳膊去夠李慰,把她的頭抱到胸前,就像每天早晨喚醒她那樣,緊緊地摟住她的脖子,想讓她睜開眼睛醒過來。 可是她沒有醒,不管楊悅怎么貼她的臉,怎么在她背后寫字,怎么用鼻梁和嘴唇去蹭她最敏感的喉嚨……她始終都沒有醒。 那是楊悅人生中最恐怖的經歷,就像這三個月是李慰有生以來最有意義的三個月,如果要讓楊悅以他超越人類的神秘力量去換取什么東西,他想,他只會換取一個遺忘的機會,但愿他永生永世不要回憶起這一刻。 他用盡全力抱著李慰,因為恐懼形如癲狂,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模糊記得李慰希望聽到他的聲音,拼命張大嘴巴,終于,發出了一聲嘔心瀝血的吶喊:“啊……” 地下室的門卻在三個月后第一次打開了。 ………… …… 門開了,喬治帶著幾個魁梧大漢肆無忌憚地走進來,他顯然對地下室里發生的事一清二楚,特意將咨議局的黑衣特工留在門外,身邊只跟了他另外雇傭的私人保鏢。 他對楊悅不屑一顧,打個手勢,其中一名保鏢便輕松地把男孩兒連同他懷中的李慰一起拎到半空。 “蠢貨,”喬治破口大罵,“我只要那個小婊/子,小雜種扔了!” 保鏢被他罵得挑了挑眉,不敢對雇主生氣,火就撒在了楊悅身上,粗魯地捏著他細弱的胳膊,想要把李慰從他懷中拔/出來。 楊悅渾渾噩噩,他的智商大多數時候符合他外表的年齡,而且眼下受到嚴重刺激,所以反應遲鈍,不明白李慰身上發生了什么,但又知道絕不是好事,他絕不能和她分開。 沒人知道人體內到底潛藏著多少難以用科學解釋的力量,楊悅下定決心不和李慰分開,那保鏢無論如何也掰不開男孩兒的手。 “咯!”他情急之下竟折斷了楊悅一條手臂! “廢物!”喬治又罵道,“別傷了他,這小雜種是我母親的實驗品,傷了死了我都賠不起?!?/br> 他不說這句還好,他這么說保鏢就更無處著手了,喬治看得不耐煩,走過去親自揪住楊悅另一只胳膊,威脅道:“小雜種,我知道你跟這婊/子關系不錯,我在監控里都看到了,但她現在已經死了,你抱著尸體不放也沒用?!?/br> 不管是受傷或者被威脅,楊悅都毫無反應,恍若對外界失去了全部的知覺,驀地聽到那個“死”字,他倏然抬首。 喬治猝不及防地對上男孩兒的目光,被那雙仿佛能夠吸入一切的深黑眼瞳嚇了一跳,他飛快回神,惱羞成怒地大喊:“干什么,就是我毒死了她怎么樣,你還想找我報仇?我告訴你,父親當選總統了,她留下來就是禍害,我能讓她死得舒舒服服已經是大放善心了!” 他轉念想了想,又冷笑道:“至于你,你居然對毒/藥沒有反應,母親一定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你要恨我就恨好了,反正你的后半輩子注定在實驗室里度過!” 喬治見男孩兒的黑眼睛仍然像黑洞一般牢牢地吸住自己,心中不能自控地生出懼怖,咬了咬牙,也不再談什么“別傷他”,“咯嚓”一下又折斷了楊悅的另一條手臂。 那保鏢趁機從楊悅懷里扯脫了李慰,甩到肩后,扛著她就要退出門外。 他眼看洞開的房門就在前方,抬腿,邁步,一頭撞上了空氣墻! “為什么會有墻?”保鏢訝然,隔著空氣墻能看到門外的黑衣特工,他向對方連連打手勢,黑衣特工卻像是看不到般目無焦點地直視前方。 另一名保鏢也過來試了試,同樣出不去,沒多久,包括喬治在內的所有人都試過了,人人臉上露出疑惑不解。 到這里他們還不覺得驚慌,不用喬治吩咐,所有人同時打開公民終端,準備聯絡外面的人把他們弄出去。 沒有人還記得被喬治扔在了地毯上的楊悅,沒有人有余暇回頭,也就沒有人看到那極度不可思議的一幕—— 像是虛空中有一雙大手在任性地cao作,男孩兒兩條扭曲變形的手臂又緩慢地反折了回來,頃刻間修復成原樣,他濃睫低垂,長而微卷的劉海遮暗了那雙黑得深不見底的眼眸。 然后,他從容地舉起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