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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燦爛如花,牽著裙擺感激每一個人, 激動而又緊張的嗓音,仍舊那么動人。 真好啊。 遲幾許。 沒有喜歡過,沒有難過,原來是他最慶幸的事。 他轉身避開人潮,偌大的會場正有人安排同學有序離場,沒有人會留意到一個孤僻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的樓道口。 十二月的雪花無息地被昏云逐落,圣誕樹掛滿了精致各色的禮品,猩紅的圣誕帽倒扣著,慕則止晚走一步。 因為樹后,是她的聲音。 “合作愉快?!?/br> 秦覲微笑,伸出手與她緊握,“很愉快,遲小姐?!?/br> 她的肩頭落了一瓣晶瑩的碎雪,翩翩紳士蜷起食指,替她優雅而溫柔地拂去,遲幾許溫言道:“多謝,你救了我?!?/br> “嗯,”秦覲挑唇,雅謔,“那么,請救命恩人吃一頓?” “好?!?/br> 樹梢后,他們并肩而行,慕則止沉靜地側過眼眸,他的肩頭積滿了晶瑩的冰棱。 他想,有些人,注定一輩子也尋不到一個為你撣去肩上雪的人了。 那一晚,他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整完,聽窗外的雪落聲,雪融聲,聽自己的心跳聲,緩慢,低沉,也許下一秒便要停止。 冬日的微風冷落嗚咽,簡陋的房間沒有空調,他穿這樣單薄的毛衣,透骨穿心的冷。 遲幾許,零余者,終究是要告別的。 他用力地握緊了手中那支沒有送出去的玫瑰,頭深深地埋入了毛衣里。 “大哥,我覺得你的創意很好?!庇嬎銠C系的齊斌,和他上下鋪的兄弟,毅然決然地下決心與他一起開發策劃通訊軟件。 齊斌真的覺得慕則止的創意不錯,拉了不少計算機系的過來打零工,地點在城南的一個廢舊工廠里,但沒有注資,慕則止將打工積攢的最后一點積蓄全數投入了進去。 剛有績效的時候,他遇上了生命中的一次滅頂之災。 雨夜的那一晚,他開著車與一名出租車司機在工廠外撞上,對方身受重傷,他被判三年。 經不起風雨的小型合作公司就像一只雛鳥兒,很快被拆賣,他們拿著拆賣的錢和秦氏的一筆補貼,徹底消失,監視器被毀壞,人證作鳥獸散,沒有任何人證據證明是出租車司機蓄意引發的撞車事故。 秦煬來探監。 他們隔著一道玻璃對話。慕則止一動不動的,目光如沉水。 人心隔肚皮,原本就是看不清楚的,何況豎著這塊厚障壁,連臉都是那么模糊。 秦煬春風得意:“慕則止,有句話大概沒人告訴過你,這世上的浪漫和愛情,本來就是有錢人玩的東西?!?/br> 你媽為了錢放棄了你爸,遲幾許照樣嫌棄你是個窮小子轉投入秦覲的懷抱。 “受教了?!北涞溺備D,從此化作心上枷鎖。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再無人來溫暖他乍凝如冰的長夜,他孤凄寂寥的塵世。 他學會了與寂寞為伍。 他學會了,收斂、壓抑、克制、不去想念。 可是—— “我也很想很想你?!彼┫律碛H吻女人柔軟的長發,熹微晨光,甜膩溫婉,亮著爪子撓他的胸口,像一只貓兒似的蜷縮著,小腿肚細膩如凝脂,他無聲地笑,眉眼清潤,瀲滟著淡淡柔色水波。 我很想你,我終于能讓你知道。 …… 城外桃花三兩枝,為了配合慕則止的需要,遲幾許將大片大片的桃花改成了早開的幾枝,如星如火的幾點,花萼如翠,十里長亭,川上煙波,最大的不同在于天上的海市蜃樓,隱約勾勒的現代化城市的輪廓,意味著時空的縫隙。 遲幾許是的死忠,基友說一個不字都要懟回去的那種。 她在客廳作畫,她的男人兼大神在屋內碼字,遲幾許聽到手指敲在外接鍵盤上的鏗鏗聲,飛快地奏個不停,看來是靈感迸發啊。 遲幾許壓彎了唇,哎,以前為了不讓她發覺,他都是怎么挑時間碼字的? 她放下畫筆,從容地走入衛生間,擰開水龍頭,放出水將手洗干凈,偷偷推開門走入房間,拖鞋的踢踏聲讓男人的唇微微上揚,她的氣息越來越近,薄荷香自頸后襲來,他覺得視線瞬間陷入了黑暗,眼皮的觸感有些冰涼。 “許許,要不要加個外套?” 遲幾許放棄蒙眼了,俯下身抱住他的脖子,“哎,上傳了?” “剛剛?!?/br> “獎勵你一個么么噠?!边t幾許飛快地親吻了下他的臉,從褲兜里摸出金屬質感的手機,打開APP看文。 遲幾許沒有注意,她已經爬上了床,她看文喜歡用最舒服的姿勢。 文中也是,葉落微雨,小城外的晨霧宛如一縷縷云煙。 遲幾許看到一半突然放下手機,對還坐在電腦前的男人張開手求抱,慕則止走了過來,陪她坐上床,遲幾許躺在他的懷里,拾起手機低下頭指紋解鎖。 “怎么了?”男人有些莫名。 遲幾許大笑,“太甜了,被虐狗了,我要靠著大神找找皈依感?!?/br> “大大,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遲幾許突然的稱謂讓他晃了一秒的神,慕則止低頭,臉貼著她的鬢角摩擦過去,“問什么?” “,嗯,祭,不是個好字,是悲劇嗎?”遲幾許仰頭,唇險些碰到他的下巴。 慕則止把她的頭發揉亂了,親昵完了,再以一種決絕的姿態駁回她的渴求,“無可奉告?!?/br> 遲幾許臉色一垮,不是她要問的啊,剛才在女頻的寫手群嘮嗑,有人追貓神的文,大家聊天聊到無聊,后來有個軟萌的妹子就問了一個困惑她已久的問題,大夏在一旁東風吹戰鼓擂,禍水東引,一把火燒到了遲幾許的頭上。 逼得她頭也不回地上了梁山——“我這就替你們問去!” 好尷尬啊。 現在要怎么回復基友啊。 慕則止聽到懷里傳來悶聲悶氣的嘟囔:“這點特權都沒有……” 他拍拍她的肩膀。 他只是不忍心告訴她,現世的殘酷。 既定的事實在那兒,他不會改大綱的,最初構思這篇文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