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似乎不太愿意，不過到底還是走到了一邊。

    李榮華將這些看在眼里，走近陳姨娘，問了聲好：“姨娘的身體怎么就這么壞下去了，可請了大夫？”

    “不過是體虛罷了，用不著什么大夫?！标愐棠锏拈_口，這模樣，和最開始將她們帶回秋竹院的模樣不同，那個時整個人散發著無數奔頭，這會，卻彷如風一吹就要散了。

    李榮華蹙了蹙眉，走近陳姨娘：“雖然不知道姨娘您怎么了，但是這身體是自己的，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何不找父親說?！?/br>
    陳姨娘終于抬起眼皮看李榮華，只是看了一眼，又放下了，若是以前提及她那便宜父親，那必定是滿臉的欣喜，如今竟也淡了：“九娘和剛來的時候卻是區別不小，那個時候一臉的乖乖巧巧，多的話一句不說，暖的讓人心疼，這才到李府多久，倒會說些其他的了?！?/br>
    “大家府邸確實養人?！?/br>
    李榮華看向陳姨娘，陳姨娘這個樣子，還真是百無聊賴，但越是如此，短短時間從無限生機，到得如今這樣子，越讓人覺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發生：“李府自然是養人，有母親教誨，祖母看著，就是我這樣從府外中途回來的，也會更明白事情一些?！?/br>
    陳姨娘微微一怔，看向李榮華：“沒有了生母的孩子，還能過的好嗎？”

    這話問的突兀尖銳，一旁的小丫鬟燕兒面上的表情都不禁一變，這樣的話，怎么能詢問九小姐，九小姐可是失去母親的人，這樣詢問，豈不是戳人傷口。

    若不是有所顧忌，燕兒都要沖上前開口了。

    李榮華也不禁愣了愣，好一會才開口：“有本事的自然過的好，沒本事的過的就差了，但是到底是沒了母親護著，終歸比有生母護著的差一些的?！?/br>
    雖然不知道陳姨娘如今說的這些話的深意，李榮華卻是順著陳姨娘的話繼續開口：“姨娘，您為什么突然問這樣的問題呢？”

    陳姨娘卻是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就是想著五哥兒如今的日子，過的是舒服還是不舒服?！?/br>
    “這件事情，姨娘恐怕要比我這個小丫鬟知道的更多?！崩顦s華眉頭蹙了一下開口：“五哥兒由姨娘照顧都安安好好的?！?/br>
    “哦?！标愐棠镉植徽f話了。

    李榮華一旁靜靜的陪著，燕兒面露不解，左晴看著眉頭卻是皺的更緊，顯然是覺得陳姨娘更古怪的。

    “我想，五哥兒過的是不好的?！绷季?，陳姨娘才這般開口：“有朝一日，若……若我有了孩子，就不會再對五哥兒用心?！?/br>
    “陳姨娘，您怎么能這樣……”燕兒聽著這樣的話，已經受不了，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樣的道理，卻沒道理這樣說話，這不是戳她家小姐的心嗎？

    李榮華卻是瞪了一眼燕兒，才看向陳姨娘：“姨娘今日好是奇怪，這話也是奇怪，大凡母親對自己的孩子好些，對別人的孩子差些，都是正常的，這都是大家心里明悟的，卻不會像姨娘您這樣說出來?！?/br>
    “姨娘，你究竟是怎么了，若是不覺得我小，您同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你?！崩顦s華看著陳姨娘開口。

    陳姨娘今日的每句話都有深意，又聽著不著力，就仿佛即將做一件事情前，想通了許多事情，又無奈的狀態。

    巧兒來過這里三次。

    李榮華看向陳姨娘：“姨娘，您要知道，這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說出來，多些人一起解決說不定很快就有解決之道?！?/br>
    陳姨娘笑笑：“以前不知道，如今發現你真是人小鬼大，聰明的很，這世上的事情確實沒有解決不了的，有些事情，事情一旦做了選擇，就是跪著也要走到低，因為這是自己選擇的?！?/br>
    “只是以后恐怕要對不住你了?！?/br>
    李榮華眉頭瞬間皺緊：“陳姨娘，您怎么會對不起我呢?！?/br>
    “就是胡亂說說罷了，我累了，巧茹，扶我進屋吧?！标愐棠锊辉倏蠢顦s華，直接讓小丫鬟扶著進屋。

    那小丫鬟雖然過來扶著陳姨娘，但動作明顯十分小心，像是有些躲閃。

    左晴看著兩個人進去，便到得李榮華身旁：“小姐，您是不是也覺得陳姨娘古怪，我看著陳姨娘只覺得有些害怕?！?/br>
    李榮華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陳姨娘的背影，以及那小丫鬟盯著陳姨娘，又刻意用袖子掩住自己的手扶著陳姨娘的狀況。

    “左晴?！?/br>
    “在?！?/br>
    “陳姨娘近些日子，可有像以前去夫人那里？”

    “七日前去了最后一次，現在再沒去過?！?/br>
    “姨娘不是應該每日要向主母請安的？”

    “陳姨娘身體不好，李氏免了陳姨娘的晨昏定省?！?/br>
    李榮華淡淡的嗯了一聲，轉身向陳mama的屋子走去，一邊走一邊開口：“陳姨娘可是這幾日看五哥兒看的比以往都勤快了？”

    “小姐，您怎么知道？”左晴不禁抬頭：“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擔心，以前陳姨娘并不那么關心五少爺，身體弱了之后，也沒有一下子關心五少爺，可自七日前開始，每日都要過來看五哥兒三五回?！?/br>
    “似乎還有些想抱抱五少爺，陳mama都借口陳姨娘身子弱，五少爺力氣弱了，擔心傷著的借口晚轉的拒絕了?！弊笄缈焖俚拈_口。

    “嗯?！崩顦s華快速的向著五哥兒的房間走去，看到五哥兒依舊紅潤的樣子，才安下心，即便如此，還是給五哥兒請了個安全脈，才看向陳mama和左晴：“陳mama，晴兒，你們這幾日要更仔細的盯著五哥兒周圍，特別是陳姨娘來的時候，秋竹院恐怕真的會有些變化?！?/br>
    陳mama一聽這話忍不住立刻擔心起來：“我必定會仔細護著五少爺的?！?/br>
    李榮華點點頭，看著安心酣睡的弟弟：“你倒是睡的想，一點也不擔心?！?/br>
    “五少爺這么不是還小么？”陳mama見李榮華這么開口，不禁笑起來。

    李榮華嘴角彎起跟著笑，她沒有告訴陳mama屈大夫發現和害死母親有干系的王二家的，和陳姨娘有關系的事情，笑了一會，又囑咐了許多需要注意的，才打算離開，只是離開前，還是再次囑咐：“我弟弟用的東西，你們接觸我弟弟，都要注意干凈，誰若是不洗手，清理干凈碰五少爺，你們也就不用在這里照顧我弟弟了，我會讓二少爺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