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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里的記憶。 “嘟……嘟……嘟……” 一聲接著一聲如催促的號角,夏夢每一秒鐘都緊張一點,直到對面接起電話,她整個人都繃得緊緊,頭皮一陣發麻。 “喂?”夏美娟的聲音清晰又熟悉,在靜謐的夜里,響得如劃破天際的驚雷:“誰啊,這么晚來電話……說話啊,到底誰啊,再不說我——” 夏夢掛了電話,死死抓著手機,捂在怦怦亂跳的胸口,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為什么想打這通電話早就忘了,只想此刻一個人痛痛快快哭一場。 家里的生活并非是地獄,外面的世界也并不是天堂。 可是她卡在一個很難的境地,回去的話,便是退回到曾經的軌道,她不想;呆在這里,又不知道前路在何方,她害怕。 生活還是要繼續,早上的太陽升起,夏夢又是那個背債的打工仔。一天工作超過十二個小時,疲于應付一個接一個的客人。 閑下來的時候,她又給夏雪打了個電話,說:“meimei,她一個人在家都怎么吃飯???”到底還是不忍心。 夏雪說:“我也不知道,在醫院是有人伺候的,還可以喊護工打飯。她嫌花銷太大趕緊出院了,現在也不知道每天吃什么?!?/br> “能不能請舅媽偶爾去照顧一下?” “去過,兩個人都是暴脾氣,斗了幾句嘴,我媽就不愛管了?!?/br> “她那個人啊,脾氣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改改?!?/br> “我媽也壞呢,還老愛說風涼話,我爸又是個懶得飯都不肯做的人?!?/br> 夏夢沉吟會兒,說:“這樣吧,姐過幾天給你匯點錢,你幫忙給她找個人服侍下吧。但你別說是我給的,就說拿的壓歲錢?!?/br> 夏雪說:“那好吧。姐,你在外面挺不容易的,你有錢嗎?” 夏夢絞著身上的圍裙,想到欠條上的數字,咬著牙說:“你放心吧,我有錢,等以后回去帶你過來玩?!?/br> “那兒好嗎?” “好,有高樓大廈,還有烤鴨?!?/br> 夏夢又去問陸可人借錢。陸可人倚著桌子,形容慵懶地看著她,道:“這次又想要買什么?還是想追哪一個明星?” 夏夢一概搖頭,卻也沒跟她說實話,只是說:“我就借這么一次,我們可以重新寫欠條,以后我會好好還?!?/br> 陸可人卻陰惻惻地笑了:“你知道你現在一個月要還多少錢嗎?現在都已經還不起了,還敢說這樣的大話?免談?!?/br> 夏夢說:“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br> 陸可人一手撐著桌子,傾身過來:“銀行放貸也是要評估償還能力的?!?/br> 夏夢臉色灰暗,又說了一會兒,看不到陸可人有任何松動,這才用力吸吸鼻子,轉身離開,準備另想辦法。 沒走兩步,陸可人卻又把她喊住了。 她朝夏夢招手,說:“其實我這里有個很好的活,一時找不到人幫忙,要是你肯做,當你幫我,之前的債不僅一筆勾銷,還能有多余的錢給你的花銷?!?/br> 夏夢已經知道了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對陸可人也不再有信任可言,她警惕地問:“是什么活?” 陸可人說:“我有個認識的,要給他朋友慶祝二十歲生日,想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陪著,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就替你答應了?!?/br> 夏夢一怔,隨即從臉燒紅到脖子,問:“怎么陪?” 陸可人摘了眼鏡,嗯了一會兒,說:“你覺得呢?” 夏夢再怎么單純,再怎么不諳世事,這種時候也沒法騙自己。她瞪著眼睛,胸口起伏,好像只是一瞬之間,就懂了拉皮條的意思。 陸可人換了一副面孔,又是火車上遇見時的溫柔和體貼,她拉著夏夢的手,說:“meimei,你先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br> 夏夢咬著牙,耳邊嗡嗡作響。 “他們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不是那些玩慣了的。只是為了慶祝成人才攢的局,都是實打實的第一次出來玩?!?/br> 夏夢不知道有錢人家的少爺是什么樣,也不知道玩慣了的是什么樣。只知道路是沒有路的,面前一個坑接著一個坑。 “我真是拿你當meimei才特地給你介紹的,當然他們要求也高,有你這么青春靚麗的,才算入得了眼?!?/br> 陸可人反復摩挲她手:“你來我這兒這么久,我對你好不好?以前一直是我幫的你,這次你也幫幫我,好不好?” 夏夢從她那里抽出手,轉身走了。 夜里換班的時候,夏夢找到了陸可人,把手伸出來。 陸可人擰著眉,問:“你什么意思???” 夏夢說:“我答應了,你把錢給我?!?/br> 陸可人立刻喜笑顏開,而隨錢奉上的,還有一張房卡。 夏夢聽說過這家酒店,市里出名昂貴的一家,多少次在外仰視過。她從沒想過有一天進去,是需要通過這樣的方式。 起初踏入的時候卻并沒有太大的感覺,她始終為自己開脫,她是為了掙錢,不是揮霍不是玩樂,是為了夏美娟。 房間是頂層的景觀套房,客廳臥室一應俱全,還帶一個超大的無邊泳池。 冷氣自風口輕緩的拂面,她赤腳踩在軟綿綿的長毛地毯上,甜品架上全是沒吃過的糕點,揀一個放嘴里,好吃得令人顫抖。 她一邊走一邊看,感受著財富帶來的巨大震撼,這是一個她從沒來過的世界,如果天堂當真存在,那應該就是這樣的。 大門忽然傳來響聲,夏夢嚇了一跳,連忙往外走。 陸可人沒騙她,來的果然是一個男孩子,年紀不大,白凈的臉上一點瑕疵都沒有,下巴也沒有一般男人的青色胡茬。 他個子很高,身板挺拔,單手插在休閑褲里,將門關好轉過身,與門內的人第一次四目相對,他自己也愣了下。 藍色的眼影,五顏六色的衣服,她像是一只花孔雀。 夏夢對他有印象,他曾經來到過酒吧,在某個并不特殊的晚上,他給過她一個輕蔑又淡漠的眼神。 或許他甚至都不曾真正看見她,或許他就是這樣一個不夠友善的人,但那一眼曾經真的困擾過她。 夏夢對這男孩很反感,卻不知道這男孩對她也沒什么好感。 他皺著眉頭,看向她,問:“你是誰,你怎么在這兒?”然而并不等她回答,他掏出了手機。 他毫不避諱地當著她面打電話,說:“你們有沒有搞錯,玩真的啊,隨便找個女人就放我房間?!?/br> 他跟朋友發生了爭吵,果然脾氣暴躁又不講理,朋友明明已經給他道歉賠不是,他還是得理不饒人地把人罵一通。 掛過電話,轉而就來怒視她,像看了什么甩不掉的臟東西一樣,問:“他們已經給過錢了吧,我這里還有點現金,你拿著打車回去?!?/br> 夏夢早已經沒了來時的忐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