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
王復一向心大,不像方長庚想得那么多,剛睡了個午覺就拉著方長庚去射圃練劍。只要是男人,對這些必然有本能的興趣,方長庚也不例外。 不過他堅持要拉上周其琛,平時有什么事也堅持三人行動。 他看得出來,這兩人都不是等閑之輩,將來出門在外,還少不得三人互相扶持幫助。 好在他們三人本就心性相近,知根知底,相處起來也覺得很是舒適,這樣的友情讓方長庚實難割舍得下,很是珍惜。 三天以后,沈赫在千呼萬盼中終于出現,之后一個月里也不時回來講課,而方長庚這個每堂課記筆記,總是全神貫注鎖定沈赫的小蘿卜頭終于被他注意到了。 “你來講講我上堂課的內容?!?/br> 前排的腦袋刷一下全轉了過來,方長庚也不會傻傻地問什么“說我嗎”這種鬼話,隨手翻了翻筆記,就想起上堂課沈赫講的是什么了。 他神情微微緊繃,吐字清楚:“先生上堂課講的是中的一句,‘周自后稷播種百谷,黎民阻饑,茲時乃立,自傳于此名也’,言后稷種百谷之時,眾人皆厄于饑,后稷教民稼穡,樹藝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后稷有此大功,稱文不朽,是后稷子彼堯時流傳于此后世之名也……” 這些來自于的注釋,只要背出來就沒什么問題,并沒有難度,只是由此就能看出方長庚勤奮不綴,基礎扎實,這就夠了。 沈赫正視了他一眼,又問:“圣人開物,功德相參,你可能說出幾個?” “自伏羲仰觀俯察始,神農教民五谷、黃帝筑作宮室、后稷裂土分疆、大禹決江疏河、奚仲駕牛服馬而至皋陶立獄制罪?!?/br> 沈赫點點頭:“你是今年的童生?” “學生是?!?/br> 沈赫聽了也沒什么表示,只擺擺手讓他坐下。 方長庚卻覺得滿意了,感覺自己最近以來的功課通過了檢驗,還是有一點成就感的。 第二天,他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了教諭房,心忖要是沈赫在的話向他請教幾個問題,不想沈赫正好從里面出來,看到方長庚以后立刻想起他是昨天站起來的小孩。 方長庚忙行了個禮:“先生好?!?/br> 沈赫低沉地“嗯”了一聲:“你有何事?” 方長庚挺為難的,這是問好呢還是不問好呢?都怪沈赫是個面癱臉,他也看不出他是想趕他還是什么。 “學生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向先生討教,若是先生有事,學生改天再來?!?/br> 沈赫思索了一下:“你天黑前再來找我吧?!?/br> 方長庚忙應了一聲,目送沈赫離開。 照理說教諭應當很閑才對,不知道為何沈赫總是行色匆匆,難道也在外頭掙外快? 懷著一點疑惑,方長庚回了屋子,見周其琛正在收拾東西。 “其琛,你要回家嗎?” 平時除了上課,周其琛和方長庚都是安安靜靜在屋里學習,休息的間隙也會聊天,還沒有人先回過家。 周其琛神色有些凝重:“家里仆人過來找我,說是綢莊出了點事,我要回去看看?!?/br> 方長庚頓時想到恐怕是他繼母又作妖了,但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說什么,就道:“那你路上小心,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要跟我說,還有王復在呢?!?/br> 周其琛笑了笑:“我知道,處理完事情我會盡快回來的?!?/br> 方長庚點點頭,送周其琛出了縣學,然后上了一輛馬車。 他這時才想起自己已經快兩個月沒見過家人了,也不知道方啟明現在怎么樣了,還有小寶……他忽然有些惆悵,格外想念家人在耳邊嘮叨的樣子。 不過并沒有難過太久,和王復去食堂吃完飯,方長庚就帶著筆記去教諭房等候,沒想到沈赫竟懷里抱著一個不過三四歲的稚童走過來,那孩子還在拼命地哭,沈赫原來微黑的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怎么哄孩子,看見方長庚更是十分局促。 方長庚猜這孩子應該是沈赫孫子,要是兒子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很難想象沈赫這樣的人這個年紀還會有孩子…… 這畫面其實十分好笑,不過方長庚也受不了孩子哭嚷,忙道:“先生,您用手托著孩子屁股,別抱太緊了?!?/br> 他以前在家一直照顧家里兩個meimei,一看就知道沈赫姿勢僵硬,估計是小孩喘不過氣來了。 沈赫的手立刻松了松,十分尷尬地硬聲道:“你跟我進來吧?!?/br> 方長庚這才跟著沈赫走進屋子。 這間房是教諭處理公務的,不過里間也有臥榻,但方長庚聽說沈赫的家就在附近,晚上也不住縣學,不知道為什么還抱著孩子來了。 不過下一刻方長庚就知道原因了,沒想到沈赫竟只是因為他說有問題請教特意過來的! 方長庚心里對沈赫又多了一分敬重,向沈赫請教完問題以后,被冷落多時的小孩又嗷嗷大哭起來,方長庚拿出以前哄方小寶的殺手锏,逗得小孩破涕為笑,也讓沈赫松了一口氣。 “你家中可有弟妹?”沈赫終于卸去白天的刻板嚴肅,看了看懷里的孩子,眼里滿是慈愛。 方長庚回道:“有兩個meimei?!?/br> 沈赫一看方長庚的穿著打扮就知道這孩子多半是寒門出生,心里對他也多了幾分包容,又見他在學業一事上態度認真,不驕不躁,自然生了好感,話也多了起來。 “我之前聽說,你在府試面試時對大昭律頗有了解?!?/br> 方長庚可不敢這么說:“只是淺顯地知道一些,離通曉還很遠?!?/br> 沈赫最不喜歡別人假模假樣,立刻出了幾個律例考方長庚,方長庚也都答出來了。 只要一背起法條,再低調方長庚都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許多,知識總是讓人折服的,如果有一個人懂很多他所不了解的東西,方長庚也能立刻跪下唱征服。 聽完方長庚的解答,沈赫似是回憶一般,眼神微微放空:“當年我在國子監學的便是律科,可惜……” 方長庚正豎著耳朵聽呢,到了關鍵時刻沈赫居然停了,頓時心里跟貓抓似的。 原來沈赫竟是貢生出身! 府州縣學分別有一年一個、三年兩個、兩年一個的名額選送廩生去國子監,但這個名額是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