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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是初夏,氣候十分舒適,全部做完也只微微出汗。 “看來李訓導平時還挺忙的?!狈介L庚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坐在床沿翻那本冊子。 周其琛點頭:“整個縣學只有一個教諭,兩個訓導,聽說訓導還要定期向縣令匯報縣學的情況,自然不會太閑?!?/br> 縣學的教諭和訓導都是本省人,不像其他大小官員都是從外省調過來的,而且還有品級,多半是舉人、監生還有貢生出身的,至于這位李訓導是什么出身就不知道了。 雖說是比芝麻還小的官,但從秀才這里還是能撈到一些油水的。 方長庚贊同地“嗯”了一聲,就低下頭看冊子。 這一看頓時有些驚訝,沒想到縣學竟開設了這么多的課程。 除了經義是必修課,還有禮、樂、射、御、書、數六科,不過這都是秀才們自己學,教諭不過是名義上的老師,實際卻不負責給學生們上課。 倒是一些有教學經驗的秀才本就在外頭開辦私塾,或是成績優異的廩生,就充當了縣學的教師,收俸教別人學習。 所以方萬明先前才不同意方長庚他們來縣學。 不過因方萬明相熟的那位教諭在之前的考核中不合格,因此新上任了一位教諭,倒是經常會來縣學開課。 方長庚還挺想見見的,畢竟經義這種東西考自己冥思苦想是行不通的,他現在就處在一個瓶頸期,實在需要一個靠譜的老師為他指點迷津。 大致了解了縣學里的情況和地理分布,兩人打算在縣學里轉轉,等王復到了一塊兒去縣學周圍熟悉環境,畢竟他們也要在這里待一年呢。 剛收拾完要出門,就聽到王復的聲音。 方長庚高興地開門走出去:“王復!” 只見王復身后跟著兩個小廝,抬著兩個箱籠就往里走,陣勢忒大。 王復聽到喊聲后立刻把目光投向了聲音來源處,眼里也十分驚喜:“你們比我還快呢!” 方長庚打趣地看著他:“你這是來念書呢,還是把這里當你家了?”住在這里的多半是秀才中比較窮酸的,多半忙著奔波生計,哪像王復,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少爺。 王復大喊冤枉:“還不是我爹,非要找人來管我,反正過會兒我就把他們遣回去,否則這縣學我不是白來了?” 方長庚哈哈大笑:“那我和其琛等你,過會兒咱們去附近逛逛?!?/br> 王復立刻朝兩個小廝說道:“這里就交給你們了,收拾完就回去,我爹問你們了就說是房間緊缺,訓導不讓外人住,記住沒?” 兩個小廝立即唯唯諾諾道:“是,少爺?!?/br> 王復扭頭朝方長庚他們走過來,顯然在新環境下也有些激動:“我們現在就走吧!” 他倒不是因為到了縣城,而是終于能擺脫他爹的嘮叨,自由自在了。 三個人先在學宮里轉了一圈,確定了各科講堂、射圃還有藏書閣的位置,這些都是他們以后最常去的地方。 走到學宮前,這里還立了一座狀元牌坊,是紀念本縣最早一位狀元而建的,重新修葺過,但仍透著歷史厚重的味道,讓看的人一陣心悸。 ——遙想當年狀元衣錦還鄉,春風得意的景象,有哪個學子不為此而折服呢? 三人心懷敬畏出了學宮,右邊就是孔廟。 他們都看到眼前一座石橋,王復剛想上去,就被方長庚扯了下來。 “怎么了?”王復一臉疑惑。 方長庚決定讓周其琛平時多說點話,看起來更陽光一些,于是閉口不言。 果然,周其琛等了一會兒,才淡淡道:“這是泮橋,旁邊是泮池,只有秀才才有資格過橋拜見孔子?!?/br> 王復郁悶地回身:“這么多破規矩?!?/br> 方長庚說:“這里頭門道多著呢,你可千萬別越了禮,到時候被人告上去,沒準就被遣返了呢?!?/br> 王復聳聳肩:“那他們可不敢,怎么也得看我族叔的面子?!?/br> 說到這個,方長庚不禁有些好奇:“你們王家在永鎮也是大族,照理說應當有族學才對,去那里上學可比縣學好太多了,你怎么不去?” 王復看他一眼:“我們家是王家六房后代,除了我家,大房到五房都在承天府,就是省城,那里有王氏族學。只是我爹不怎么和其他幾房的人來往,怕我這性子去了會惹事,所以就留下了?!?/br> 方長庚點點頭,心說富貴人家的關系可真夠亂的,王復是,周其琛也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家挺好的。 出了縣學,面前是一條學前街,既有居民區,還有各類店鋪作坊,很是熱鬧。 吃的有茶館、包子鋪、餛飩攤子、小飯館等等,用的有雜貨鋪、制衣店、書齋,該有的一應俱全,十分便利。 方長庚的目光鎖定了一家書齋,覺得繼續他的抄書大業,除此之外,他覺得他該把自己的畫揀起來,也許能找到買家。 回去的路上,三個人把各自所知道的信息一雜糅,對縣學的情況基本摸清了。 如今縣學里廩生的名額有十五個,還有十五個成績較差的增生和十個更差的附生。 后兩者存在的意義就是,一旦廩生在歲考和科考中表現不好,或是中舉、病故,他們就可以作為替補人員,成為一名廩生享受津貼,否則就沒有任何意義。 至于童生,縣學里也有十個,其實就是不在籍的旁聽人員,縣學只不過是提供一個學習環境而已,兩者之間沒有必然聯系。 而教諭和訓導,前者還沒見過,后者看上去應當也是好相處之人,不過不管如何,禮還是要備上一份。 不然就算是考上秀才,若是遇到教諭起了壞心,他也能想法子在簪花宴上把這名號給奪了,很是嚇人。 第二天,三人就跟著其余童生去上早課,有一位廩生為他們講解經義。到了下午,也會有秀才開課講六科中的其中一科,但都沒有固定的時間。 總而言之,一天下來方長庚就意識到,在縣學學習全靠自覺。 而教諭大人連續幾天都沒出現,方長庚也只好暫時放棄向他請教問題的事。 現在方長庚的一天是這么過的: 早晨起來跟著王復在院子里蹲馬步和練拳,雖然有時候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