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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輪開始,她已經大致熟悉規則,知道該怎么玩了。 前幾輪仍和上局一樣,她打牌打得很低調,有輸有贏。以至于高陽還很得意洋洋,對陳州說:“我們爭取再贏老二一局,拿到雙贏?!?/br> 誰知到了后半局,路渺渺的優勢逐漸顯露出來,她記牌的能力很好,能夠清楚記住桌上所有人出過的牌。 高陽與陳州手里剩什么牌,接下來會出什么牌,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于是節節圍堵,將兩人殺得片甲不留。 高陽最后剩一張主牌保底,她卻說:“高陽學長還剩一張黑桃2吧,不過你剛才說過,A是最大的,2是最小的?!彼炎约耗菑埡谔褹放下去,笑容揚起,看著對面的何知禮,“我們贏了?!?/br> 高陽大驚失色,被她猜得一點沒錯。 “小學妹不是說不會玩嗎??” 她笑,“可是為了不讓高陽學長失去追求,我只好努力學習贏你了?!?/br> 高陽哀呼,體會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 何知禮也放下牌,看向對面意得志滿的女孩子。她朱唇彎彎,眉眼充盈笑意,一張漂亮的小臉寫滿純真朝氣。 那樣容易滿足。 何知禮壓了壓唇角,無聲的,情不自禁地也跟著揚起。 接下來的幾局,何知禮與路渺渺配合得越來越默契。 他們即便不溝通不交流,一個出牌,另一個馬上知道要接什么牌,將高陽兩人打得毫無翻身之力。 高陽哭天搶地,“老三呢?快讓老三回來!” 有老三拖老二的后退,他們還能指望贏一把,小學妹和老二在一起,他們只有被虐的份! 路渺渺好笑,正好許觀良和女朋友從外面回來,她就把位子讓了回去。 這時已經過了八點,她順道起身往外走去,給紀叔打了一個電話。 晚上九點的電影,看完怎么也快凌晨了,路渺渺不想讓紀叔久等,就讓他先回去,到時候她自己打車。 庭院幽靜,偶爾有人從里面出來,站在角落里吸煙。 一陣風過,帶動樹葉婆娑,把nongnong煙霧也跟著吹來。 路渺渺打完電話,往包廂里回去。 這里格局布置精巧,“米”字型的結構,每道走廊都只有兩道門,并列而設,一道在前,一道在后。 門板花紋都相同,如果不是標著門牌號,根本難以分清。 路渺渺找到他們那道走廊,正要往里面走去,201包廂的菱花門忽然被拉開。 從門里走出一位穿長外衣的少年,背脊直挺,面容清雋,正和身后的人說話,嘴角微微揚起,青澀的眉眼袒露他的青春與稚氣。 路渺渺的腳步微頓,只是一瞬間,就面色如常地從他身邊走過。 也許是煙味,彌散在狹隘的通道。少年循著往她身上看來,一下子變了臉色,擦身而過時沒來沒由地問道:“你的mama就把你教成這樣?” 身后同伴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問道:“宋少,你說什么?” 少年把他推回包廂,冷酷地闔上門,重新看向路渺渺,“你怎么會來這里?” 路渺渺終于駐足,遲遲回應,“和你有什么關系?” “怎么和我沒有關系?”少年問,“爸想見你,你為什么不和他聯絡?” 路渺渺說:“我和他沒有話題?!?/br> “你們之間需要什么話題?”少年凝視她,下頷收緊,“不是父女重逢,坐下吃一頓飯就可以?” 路渺渺輕輕哧笑,反駁道:“我不認為我們是父女?!?/br> “為什么不認為?”少年握住她試圖離開的手腕,不依不饒地問道—— “還是說,你也害怕別人知道你是他的私生女?” 少年話音在走廊驟然響起,宛如驚雷,與此同時,202包廂的房門也被打開。 何知禮站在門口,高陽的聲音從他身后傳出: “老二,小學妹出去這么久還不回來,你去看看她在哪里?” 他扶著門框,身姿佇立,烏目看著對面一對女孩與少年。 第17章 第17章 chapter 17 過道無人, 只有他們三個身影突兀。 女孩瞳孔緊緊一縮,身軀細顫, 因為少年一句話猛地釘在原地—— 她臉色泛白, 在昏昧不明的燈光下,透出一種無處可遁的脆弱。 這種表情,何知禮只在她身上見過一次。 上回她請他吃飯, 問起為什么不愿意透漏自己的身份,她也露出了這種無措。 這就是她不愿告訴他的原因? 這就是她千方百計想隱瞞的東西么? 何知禮盯著對面的女孩子,也許是最隱秘的痛處被撕開, 也許是事故太突然, 她朱紅唇瓣微微抿著,竟然忘記甩開少年的手。 任由他緊緊握著,薄胎瓷一樣的肌膚勒出刺眼紅印。 何知禮瞳仁深沉,一動不動, 握著門框的手微微收緊,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 人已經擋在了路渺渺跟前。 他捉住少年的手, 強迫他與她分離, “放手?!?/br> 少年下意識后退一步,大概也被自己的話震驚, 臉上浮掠不易察覺的悔意。 但也只是一瞬間,他沒有想過傷害她,更沒有想過向她道歉。 他不再咄咄逼人,只是執著地看一眼何知禮身后。 “反正……你最好見他一面?!?/br> 留下這句話, 少年就匆匆離去。 過道再次安靜下來,何知禮轉身看向身后。 路渺渺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只是眼瞼仍低低垂著,不知道那雙眼里是什么神采。 總是上翹的嘴角也被壓了下去,她不笑,他竟覺得陌生——連帶著一些揪心的,說不清楚的情緒。 大概是察覺他的注視,路渺渺抬了抬眼睛,看向他,微微一頓,然后粲然露出一抹熟悉的笑意。 漂亮的,驕傲的,不以為意的。 她對他說:“不好意思,讓學長看笑話了?!?/br> 何知禮的心臟驟然跳停,像是被什么東西強硬擠入,猛地在他心里扎下了根。 根莖蓬勃生長,還未發芽,已經汲走他所有養分。 那一瞬間,他這陣子所有的郁躁與反常仿佛都有了原因,為什么在意,為什么生氣,歸根結底都是面前的少女。 她就站在他面前,還未落淚,他已經感覺到于心不忍。 不等他理清楚自己的情緒,她已經返身走回包廂,拿起自己的東西。 他聽見她對高陽說晚上有事,不能和他們一起去看電影。 高陽惋惜了一聲,但也沒有強留,把她送到包廂門口,熱心地和她揮手告別。 她走出庭院,沒入月斜影疏的夜色里,漸漸遠去。 何知禮靜靜立著,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才稍微移動視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