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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怔愣片刻,對于目前的情況完全不了解,甚至毫無頭緒。不過,就算明白了現狀,他也希望,手中的東西是把玩具槍,而不是危險性足以讓人駕鶴西歸的真貨。 周圍的人們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勻步而行,不似太匆忙,遠處跑道上的飛機起降的轟鳴聲隔絕在大廳的玻璃窗戶外,不是太刺耳。盡管搞不懂自己欲做何事,但至少江洪皓知道了他現在身處何處——機場大廳內。 他準備去哪里呢上周的行程安排表好像沒有出差一項……不對,上禮拜例行性會議中總經理曾提過為了開發新客戶,讓公司的產品在市場上占有一席之地,將派遣業務員大江南北跑一趟。這么說,從今天起,他就必須奔波于與各地客戶的業務聯系了嗎? 臨時性的出差打亂他原定的計劃倒是其次,匪夷所思的是,他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不知去向不說,還帶了個莫名其妙的東西打算做什么,去威脅客戶買公司的產品嗎,還是去向欠款積累甚多的客戶討債? 話說回來,如果帶這玩意兒在身上,恐怕連安檢那關都過不了,還會因此吃上牢獄飯,更遑論是登機到外地出差。 江洪皓忍不住泛起頭疼。 究竟是哪個無聊的家伙把玩具槍塞給他,不會是在逃的搶劫犯吧?以目前的情況來分析,這種可能性最大。公文包不是沒帶,而是被人搶走了,犯人為了不被警察逮著,于是趁亂中將自己的□□塞給他,企圖嫁禍于他。 但四周平靜的人潮并未有發生過假想狀況中搶劫的跡象,甚至對于金屬外殼的冰冷觸感他熟悉至有些懷念,似乎隨時做好了扣動扳機的準備,只是在等待目標物的出現。 如此可怕的念頭在腦中盤踞,江洪皓猛然受到驚嚇,近三十年的人生中從未碰過也未感興趣過的危險物品,此時他卻能憶起它的使用方法。 一絲血腥味忽地擾亂他的鼻息,體內的血液急劇流竄,毫無規律,燥熱的感覺沖破了理智的防線。江洪皓太清楚這樣的前兆,暴戾因子驅使下的魯莽沖動,屬于年少輕狂的熱血沸騰,一片猩紅從拳頭關節處鋪開。他幾乎可以聽見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每一個細胞在叫囂著要去摧毀某些生物。究竟這一瞬間他看見了什么,又感受到什么,使得意識的控制力薄弱至此,他無從知曉。 情況很糟糕,比他想象中的更糟糕。 江洪皓的視線自然而然地穿過人群,落在某個陌生的旅行者身上,目光一凜,伸直手臂抬起手腕,指尖劃過黑色的凹凸處,子彈失控飛出,槍聲響起,硝煙味彌漫空氣中。接著,那名倒霉的旅行者倒下,大廳內有人驚聲尖叫,有人落荒而逃,卻沒人注意到他拔槍射擊并快速藏起槍支混入人群偽裝成他們之中驚慌失措的一員。 沒有任何時候比此刻更加冷靜得異常,江洪皓以為自己有意趁機逃跑,但腦中清晰的思緒及預感明確地指示他,一切都還沒結束,這個旅行者還有其他同伙,他必須找到對方然后剝奪性命。這就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義務,輕而易舉的任務,連絲毫的猶豫都不必有,因為,他們是正義。 這個殺人如麻的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江洪皓在開槍的那一刻已然拾回遺失的記憶片段。 他并非普通的公司業務員,而是吸血鬼獵人。身份轉換之快教他措手不及,卻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適應了。 一顆銀彈,足以使吸血鬼喪命的銀彈。如此簡單的事情,他在獵殺吸血鬼,追捕因遭到他的同伴們狩獵而逃亡中的吸血鬼一族的余黨。 機場內由于剛才的突發事件而亂成一團,卻成了他伺機行動的保護屏障。他躲在他人背后,眼角余光快速掃過尖叫或逃跑的人們,熟悉的感覺再度涌了上來,果不其然,他看見了另一個吸血鬼。 她背對著他,佇立在那里,怔怔地,前頭距她幾米遠的地方躺著被他解決掉的那個男人,亦是她同伴的尸體。 面無表情看著肩膀微微顫動的女人,江洪皓再次舉起槍。就在黑漆漆的槍口瞄準目標的剎那,女人忽然轉過頭,她的臉是那樣的蒼白無色,她的瞳孔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 江洪皓愣住了,又有一部分記憶潛移默化沉淀于腦海。夜晚,車禍,女人……這幾個關鍵字構成一幅似曾相識的場景,無須更多的畫面與之聯系,他完全記起了,這個女人是——肖顏。 他又遇見她了,就在他們初次邂逅不久后的現在。 因此,他不能朝她開槍。 理智在這一刻迅速回歸原位,江洪皓收起他的武器,矛盾的內心隱藏在厚厚的夾克里。 為什么不直接殺掉肖顏,是因為她不是吸血鬼嗎?不,他的直覺從未有過失誤??墒?,就在昨天夜里,他差點撞倒了她,送她至醫院然后載她回家,他甚至意外得知肖顏是他的新同事……為什么對肖顏的印象遙遠得仿佛這些事都發生在很久以前,在他尚未成為吸血鬼獵人之前? 江洪皓困惑不解,目光追隨著熟悉的身影,那個女人正不知所措地將手機附在耳邊,抖動的唇瓣說著讓人難以聽清的話語,但江洪皓讀懂了,她在求救,向電話那頭道出同伴的死訊,眼眶早已一片濕潤。 和狙殺一樣的沖動溢出心房,江洪皓舉棋不定。此時的他該去安撫哭泣中的肖顏,正如初次相遇時她的柔弱激起了他的保護欲。他想呵護這個女人,并非單純的愛戀因素,還有男人可笑卻自我膨脹的尊嚴,一個騎士之于一個公主,除了可能產生的情意之外還有極大的一部分原因——為了逞能,當個勇者。 槍械深埋進夾克的內側口袋,江洪皓苦笑自嘲,艱難地壓抑下與善良相反的無情殺戮欲望,他邁開腳步朝著瑟瑟發抖的肖顏走去。 視角中突然閃過一道身影,在他與肖顏同時感到錯愕、反應不及的片刻,另一個男人出現了,他們之間沒有過多的言語,僅有親昵的肢體接觸,接著,那兩個人迅速地躍出他的視線范圍。 江洪皓眼睜睜看著一場不屬于他的愛情劇在他面前上演,慢慢斂起嘴角邊刻意擠出的微笑,冰冷的瞳孔映出穿梭于人群中的一男一女,他們牽著手攜手逃亡,像極了落難的公主和保護她的騎士……復雜的情緒阻礙他的思考,使其凝滯,理智再度被黑暗的意識吞噬湮沒,不知是使命感,抑或其它異樣的情感驅使身體行動。他無聲無息地追趕那兩人離去的背影,豹一樣的速度,卻未驚擾獵物或者其他人,仿佛他成為了空氣,飄散在逃亡者的四周。 看似漫長的追逐路程轉眼間僅剩十幾米之遙,江洪皓不再猶豫,拔槍對準始終沒有回頭甚至沒注意到他存在的女人,扣動扳機,子彈貫穿了她的身體,肖顏驟然如提線木偶般失去活力,癱軟倒地。悲鳴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