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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分明是一棟跟他經濟狀況毫不符合的破爛小樓。 曲夕皺起眉頭,沒有猶豫,快步走了進去。 地址顯示趙精荃住在這棟小樓的4樓。曲夕剛走到2樓,就看見兩只老鼠一前一后地快速躥出來,體形碩大,肥得流油。除了老鼠,樓梯間里還有一些蟑螂和蒼蠅,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遙相呼應,讓曲夕忍不住一陣反胃。 然而,等她到了3樓,她終于忍受不住,開始干嘔。 空氣里有她非常熟悉的味道。 這種味道,她曾經在海邊的那個小木屋里聞過。 那是死人的味道。 她明白,要是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大概是會將這種味道歸類到腐爛食物的范疇里。在她身邊的徐洋,顯然就是這樣。 “唔,好臭啊,誰家的垃圾沒丟?!毙煅笪嬷亲?,十分嫌棄。 曲夕強壓住心頭的駭動,慢慢在最后幾節樓梯上走著。等她來到趙精荃家門前時,她已經面色蒼白,比旁邊男人的膚色還要甚之。 她敲門。 回應她的只有地上的蟑螂,沿著她的腳來回爬動。 “不在家嘛?!毙煅笥行┦?,“要不我們在這里等等?” 曲夕緊盯著門,不看他一眼:“等什么等?!?/br> 這句話剛落,她就后退幾步,猛地一個側抬腿,重重地踢在了門上! “咣!” 質量堪憂的木門震了好幾下,慢慢想要歸于平靜。曲夕又是一腳暴踢! “咣!” 如此反復了五次,曲夕覺著差不多了,才走過去,用力一推,門“吱嘎”一聲就開了。 門剛一打開,那難以忍受的惡臭就撲面而來。 “這樣不太好吧……”徐洋被曲夕的舉動驚呆了,磕磕碰碰地說道,“不過是沒還錢而已嘛,有必要這么私闖民宅么?” “那你在外面等著?!鼻β湎逻@冷淡的一句話,推門走了進去。 沒走幾步,她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她早就知道趙精荃這個人有偷窺的怪癖,但她以為他的程度頂多就跟王獄兄弟一樣,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的驚世駭俗。 不大的房間里,到處都貼滿了他從不同角度偷拍下來的照片,有女人,也有男人,有爭吵,有做*愛,有如廁,也有日常溫馨的舉動。地點從居民樓、百貨商廈,到公園、公共廁所等等。 除此之外,桌上還放著各種攝像頭裝備,角落里堆放著大小不一的望眼鏡。 曲夕看得嘖嘖稱奇,但她沒有時間去仔細觀察,因為那濃烈的惡臭從臥室里傳來,熏得她快要失去所有的感官能力。 她擰開了臥室門把手。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是在擔心你自己嗎 打開門的剎那,比之前所有惡臭加起來還要多出幾倍的腐臭鋪天蓋地而來,曲夕的胃里頓時翻江倒海。 她強忍住想要嘔吐的欲望,盡力向房間里面看去。 然后,她就看見了那一幕。 這是她第三次看見死人。 第一次是夏洛,第二次是錢大國的妻子,都是死于非命,面部猙獰。這一次,也不例外。 在一張不大的床上,安然躺著一個男人,如果不是他身上青紫的潰爛皮rou,和他如同電影里僵尸一般恐怖的灰敗面頰,他不會讓人以為他已經死了。他就像是被這個世界拋棄的那種人,孤獨地躺在單人床上,沉入黑暗,迎接黎明。 曲夕一個踉蹌,牢牢扶住門框,才勉強站穩了身子。 也就是在她抓住門框的那刻,有一雙溫熱的手從背后伸了過來,輕輕地扶住了她。她感受到那雙手傳來的顫抖,出乎意料的跟她身上的是如此一致。 “我們……我們需要報警嗎?” 徐洋惶恐的聲音傳來。 曲夕穩了穩心神,開口,聲音沙?。骸斑@……這是自殺對吧?” 徐洋松開了手,微咳一聲,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床邊。他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鼻子,一手掀開趙精荃身上蓋著的毛毯,見到趙精荃兩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安詳似熟睡。那灰色睡衣上毫無血跡,甚至連褶皺都少有。 “我覺得是的吧?!毙煅笙铝俗约旱慕Y論。 曲夕也走了過去,目標卻是臥室一旁放著的一張桌子。她拿起桌上的一本本子翻了翻,皺眉道:“我們走吧?!?/br> “???”徐洋奇道,“我們不報警?” “要報警你報吧?!鼻ζ沉艘谎?,“用公共電話?!?/br> 徐洋有些驚訝地看了看曲夕,眉毛都高高挑起。 曲夕沒有過多的解釋,就急急地往外走去。徐洋最后看了看床上躺著的那具死尸,跟著曲夕,也快步出門了。 出門后,曲夕直接走到了街角的一家咖啡店,叫了一杯冰咖啡,猛喝了幾口,才慢慢地平復自己的心情。 “你怎么也跟來了?”她抬頭看向徐洋。 徐洋坐在她的對面,翹著二郎腿,直直地看著她。曲夕的抬頭是毫無征兆的,所以她十分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男人的眼神。 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 如果要簡短一點形容的話,那是帶著濃烈笑意的憐憫。 曲夕皺眉,正欲發問,卻見到徐洋的神情已經恢復如初。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曲夕的幻覺。 “你說,人為什么會自殺呢?”徐洋突然發問。 曲夕翻了一個白眼:“我要是這么變態,我也得自殺?!?/br> 話剛落,她又無奈地補了一句:“開個玩笑。不過他到底是不是自殺,現在也說不準?!?/br> 徐洋笑了:“我倒是覺得你剛剛開的那個‘玩笑’挺有道理的。你想啊,”他突然期近,雙手撐在桌上,托著自己的頭,“他能來找尹一陽,證明他知道自己有問題,想要來解決,你說是吧?畢竟,只有知道自己有病的人才會去找醫生的,對吧?” 曲夕微微側頭,看著徐洋,沒有說話。 “肯定是這個道理,你說那些真的變態,那種有嚴重心理疾病的,怎么可能意識到自己生病了?又怎么會有閑工夫來找心理醫生?這是不是可以說明,這個趙精荃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有罪惡感的,他還想改變……” 曲夕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