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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有多愛我?” 皇帝答道:“勝過愛朕自己?!?/br> 她又問:“可你似乎從來都沒有向我索求過什么?!?/br> 皇帝顫著唇吻她:“因為朕是九五之尊,朕只會給予,不會索取?!?/br> 她難得有興致,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嘴角,“皇上想要臣妾的愛嗎?” 皇帝苦笑著含住她:“你真放肆?!?/br> 她肚子越來越大,很快就要臨盆?;实垡挂苟紝⒂t召至殿外候著,他夜晚不敢闔眼,怕她喊痛他聽不到。 她生孩子的前一晚,他聽她抱怨說腰酸腿疼,以后再也不要懷孩子。 皇帝一邊替她揉發腫的腳,一邊柔聲說:“就只生這一個,朕也不希望你再懷孩子?!?/br> 等她生孩子的時候,殿外一堆人候著。 虛靈在殿外念經,云容在殿外踱步,急得不得了。蕭衢半夜入宮,皇帝想了想,沒有阻攔,讓他同虛靈以及云容一起候著。 最終入殿陪伴的,只有皇帝一人。 沒有人敢勸,皇帝也不聽勸。 皇帝守在云寐床榻前,看她面色蒼白,滿頭大汗,奄奄一息。 他見了她這樣,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他握著她的手,安慰她道:“以后再也不生了,你想要什么,朕都會給你?!?/br> 她嗓子都喊啞了,氣若游絲,說了一句什么。 皇帝牽緊她,“給,都給你,朕的皇位也給你?!?/br> 第91章 皇帝在床榻前整整陪了一夜,他的手被她咬得血rou模糊, 卻還是不肯放開。 他知道她想要孩子, 不是為了他孟家。 而是為了她自己。 只有先生下太子固權, 而后一步步移權, 最后才能登上皇位。 他雖是個沒用的皇帝,但他清楚地知道如何做才是對她最好。 他跪在她跟前,恨不得躺在那受苦的人是他自己。 過去因她帶來的苦悶和糾結全都拋之腦后,此刻他只想她平安。比起那些微不足道的自尊,她能繼續留在他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她平安幸福,他才能快活。 皇帝小心翼翼地撫著她的臉,眼睛哭紅, 一眨不眨, 生怕一不留神沒看住, 她就撒手人寰。 他哭著問她:“現在你想見誰,朕將他們都傳進來好不好?” 她艱難地睜開眼,他急忙湊過去,等著聽她回答。 她卻沒有說要見誰, 委屈巴巴對他說:“皇上, 臣妾好痛,生孩子一點都不好玩?!?/br> 皇帝淚眼汪汪,“朕發誓,以后再也不會讓你痛,不管是誰,朕都不許那人讓你痛?!?/br> 他的話剛說完, 她又凄慘地叫起來。 皇帝心都要揉碎。 她流汗,他流淚,熬了大半宿,孩子總算生出來了。 是個男嬰。 她無力地躺在那,皇帝欣喜若狂,不是看孩子,而是看她:“這下好了,不用再遭罪?!?/br> 她揪住他的衣袖,“我的孩子呢?” 皇帝忙手忙腳地去將孩子抱過來,輕輕放在她身邊,“你看,長得多像你?!?/br> 她聲音虛弱,瞄了一眼:“不像,我才沒有這么丑?!?/br> 皇帝笑著擦掉眼角的淚,安撫她:“等長開后,他就不丑了?!?/br> 她親了親孩子的額面,皇帝也湊過去親了親,而后吻上她干裂的唇,他聽見她在他唇邊問:“皇上,你會像愛臣妾一樣愛這個孩子嗎?” 皇帝癡癡地伏在她肩頭,“愛,怎會不愛,他是從你身體里蹦出來的,是你的一部分,朕會很愛他?!?/br> 說完,他立刻就將早就擬好的圣旨拿給她看,是冊封太子的圣旨,他將他自己的玉璽塞到她手里,親自伺候她蓋章留印。 還有一道圣旨,是他新擬的。 他拿著后面那道圣旨,一字一字,悄聲念給她聽。 她聽完,臉上露出笑容,貼著他的掌心蹭了蹭,“孟灝,你果真一言九鼎?!?/br> 他苦笑著撫摸她的烏發,問:“你開心嗎?” 她笑道:“開心?!?/br> 他低下身憐愛地親親她的額頭:“你開心就好?!?/br> 她很快被他哄睡。 奶娘抱著孩子,大太監遲疑上前,問皇帝:“容妃在外面,吵著嚷著說要看一看太子和皇后娘娘?!?/br> 皇帝問:“就只容妃一個吵著說要見太子和娘娘嗎?” 大太監一愣,繼而道:“虛靈主持和蕭大人也還在外面候著,一直等著沒走?!?/br> 皇帝猶豫半晌。 他揮了揮手,示意奶娘將太子抱出去,吩咐:“你出去說一聲,就說皇后有朕陪,就不勞煩他們掛心了。將太子抱出去給他們瞧瞧即可?!?/br> 云寐坐月子的日子里,皇帝不放心,親自照顧她,幾乎事事親為。 他想讓她快些好起來,拿話安慰她:“朕每日都等著你與朕一同上朝,那些折子堆了厚厚一小山,沒有你幫朕,朕夜里總是要熬,真是累心?!?/br> 他知道她喜歡聽這樣的話。他早就習慣勤政,哪里會真的覺得累心。 只不過笨拙地討她歡心罷了。 她聽完果然很高興,躺在他懷里:“那你將折子搬過來,我替你看?!?/br> 他忙地打?。骸暗饶闳?,想看多少折子就看多少,朕絕不阻攔你?!?/br> 她終日待在殿內,雖有皇帝作陪,但終究覺得無趣,皇帝并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他不放外人進來看她,后來見她悶得慌,便松了口,說可以讓容妃入殿作陪。 云容日日夜夜在殿外盼著,終于盼到入殿探望這天。 皇帝去了御書房,為的就是騰出地方,讓她能與自己的jiejie說說體己話。 云寐斜斜倚在榻邊,手邊一個蘇繡鳳凰飛天的引枕,懶懶抬眸往前看,嬌嬌地喚了聲:“二哥,許久不見,你瘦了?!?/br> 何止是瘦。 簡直就是瘦骨嶙嶙。 三個月不見,他皮膚越發蒼白,像發了一場大病,厚重的假發髻壓在他頭上,像是要將他的脖子都壓斷。 云容踉蹌著步伐上前。 他望一眼床榻上的人,眼神凝住,枯木逢春,久經干涸的荒漠一瞬間花開。 這三個月,他總算明白了,她實在是狠心,也實在是聰明,知道用怎樣的法子折磨他。 她留他下來,卻讓他無法再見到她。 明明近在咫尺,卻像是遠在天涯。 就連她生孩子,一腳邁進鬼門關,他都不能入榻相陪。 過去他將她趕至寺廟時,知道她最后終是會回到他身邊,所以他從不焦急憂慮。但是現在不一樣。 他要的陪伴,全在她一念之間。他的命他自己已經握不住,無能無力,只能眼睜睜等著她的宣判。 他停在離她十步之外的地方。 不敢再輕舉妄動。 如今他已知道后果是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