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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這步棋,走的好。 他們等了半個小時,終于等來了目標,李家四兄弟不動聲色地將人逮住,莫總管也不怕,一見是他們,笑臉嘻嘻,“怎么,太太要見我?” 剛說完,就被塞住嘴套進麻布袋。 大街上不好直接動手,選了個巷子,安靜僻靜,不怕人聽見。 麻布袋一拿開,莫總管望見跟前的人,先是嚇一跳,隨即鎮定下來,他嘴里的東西已經吐出來,笑道:“原來不是太太要見我,是少夫人想見我?!?/br> 他仗著自己背后有章辜民撐腰,而白玉蘿又是個年輕小姑娘,就算知道他在商會里動的手腳,也不敢對他怎么樣。頂多就是大罵他一頓過過嘴癮,又或是勸他可憐她們婆媳。 章家的這個小兒媳他知道,被寵壞了,寵得嬌生慣養,和她婆婆一樣嬌矜,沒經過什么大風大浪。 成不了什么氣候。 他說話都沖著老馬說:“你們要想查賬,就到商會里來,別在這說事,綁著我算什么呀?!?/br> 話音剛落,聽到溫柔似水的聲音,嬌嬌軟軟,像唱歌似的,“李大,將他手指剁下來,湊齊十根,拿個好看的珠寶盒裝起來,送到章辜民那?!?/br> 莫總管僵住,回過神他的手指已經被剁掉一根,李大動作干凈利落,唰唰切白菜一樣。 巷子里響起凄厲的叫聲。 莫總管血rou模糊倒在地上,全身痙攣,太陽xue突突暴起,痛得說不出話。 怎么會…… 一個年輕小姑娘怎么敢…… 白玉蘿動作優雅地蹲下身,隔著手套,施舍地捏住他的下巴,“阿公來不及清理的門戶,我替他清理,你在阿公身邊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自己說,想怎么死?” 莫總管嚇得渾身直哆嗦,吃到了苦頭,他這時方才察覺到形勢的嚴峻。巨大的痛楚使得他說話含糊不清:“少夫人……求求你……” 白玉蘿不耐煩地收回手,嫌棄地褪下蕾絲手套丟掉,右手隨意鞠了鞠耳垂的小卷發,吩咐:“聽聞莫總管平時最喜歡在羨河邊釣魚,李大,你恭敬些,將莫總管綁結實點,往河里丟的時候,挑魚多的地方扔?!?/br> 李氏四兄弟懷揣著一顆興奮的心應下:“是,一切謹遵少夫人吩咐?!?/br> 白玉蘿輕聲哼著英文安眠曲往外去,潮濕陰暗的巷尾,有什么東西動了動。 一只老鼠從面前溜過去。 老馬嚇一大跳,看清楚了,笑道:“原來是只耗子?!彼伴_路,“少夫人小心腳下,仔細別弄臟了鞋?!?/br> 白玉蘿停下腳步。 她沒有繼續向前,而是緩緩轉過身,一步步朝角落被掩住的垃圾堆走去。 老馬好奇出聲:“少夫人?” 白玉蘿朝后晃了晃手,示意他不必跟過來,她饒有興趣地盯著角落里的人影,逗小貓小狗似的語氣:“出來吧,別躲了,我早就看到你了?!?/br> 少年略顯稚氣的清亮聲線響起:“我什么都沒看到?!?/br> 白玉蘿繼續往前,一步步,高跟鞋的聲音清脆響亮,像是踩在人心上一樣。 她撥開破爛的竹柵,墻角邊蹲著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雖然衣著破爛,但看得出是富貴料子。身形很高,又瘦又白,蜷縮一團,像受驚的小奶貓。 她居高臨下地打量他,他不敢抬頭,一雙眼緊張地盯著地上的泥濘坑。 白玉蘿看了一會,隨即從手袋里拾出一塊銀元,“伸出手?!?/br> 少年咽了咽,顫抖地將手擺出去,問:“你……你不會是也要剁……剁我手吧……” 話剛說完,入目一張驚艷的美人面,少年下意識屏住呼吸。 剛才隔著縫隙沒瞧看出,只來得及看到她窈窕的背影,如今看清全貌,腦海里血淋淋的畫面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全是佳人笑靨。 她長得可真好看。 白玉蘿將銀元放到他手心,“小乞丐,你放心,我沒有剁人手的愛好,拿這個吃點好的?!?/br> 少年呆住。 這是他從前天起淪為乞丐后,第一次受到別人的恩惠。 他盯著手里的銀元,嘴里吐出一句:“我不是小乞丐?!?/br> 白玉蘿直起細軟的腰,轉身往外去,對他的話并不感興趣。 少年呼吸急促,只用了兩秒的功夫,就做了決定,他沖出去,在她剛邁開步子的時候,一把抱住她的腳:“你缺打手嗎,我特能打架?!?/br> 不遠處的老馬和李氏四兄弟作勢就要上前,白玉蘿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她站定幾秒,斂起眸中溢出的笑意,回身假裝驚訝地說:“就你這身板,給我做仆人還差不多?!?/br> 少年渴望地盯著她:“做仆人也行,只要你能收留我?!?/br> 她一雙風流蘊藉的丹鳳眼,猶似一泓清水,水下藏了刀,埋了花,眼波流轉間,是刀還是花,全憑她心情。 頃刻。 白玉蘿伸出手自少年的面龐撫過,問:“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傅抱青?!?/br> 她細細琢磨,唇間淺笑,“傅?倒和南京那位大人物一個姓。他家小公子,似乎和你一般歲數?!?/br> 少年心慌地低眉垂目,“恰好一個姓罷了,我是孤兒,沒有父親?!?/br> 她沒有繼續往下問,踢開他抱住自己的手,輕飄飄丟下一句:“一年十個大洋,包吃包住,長工制?!?/br> 少年眉開眼笑,趕忙追上去:“好?!?/br> 第41章 商會。章辜民揮了揮手,立即就有人為他點上雪茄。 幾個跟著章辜民做事的老板不太耐煩, 急急問:“章老板, 這個點, 你喊我們來做什么?” 章辜民吐出一口煙圈, 淡定地撣了撣煙灰,“不是我叫你們來的?!?/br> 老板們一愣,“那是誰?” 章辜民往旁一瞄,手底的人上前:“是少夫人派人去請他們的。她還送來了這個?!蹦侨苏f著話,將一個精致的珠寶盒放在桌上,“少夫人說,這是送給二爺的禮物, 正好請幾位老板一同欣賞?!?/br> 章辜民又是一口細白煙吐出來。他將雪茄叼到嘴邊, 騰出雙手, 卷了袖口,親自上前開盒。 金色的鎖扣,藏了磁石,輕輕一掰, 盒蓋往后跳。 天鵝絨布上, 擺著十根斷指。 老板們嚇住,捂住胸口往后退,顫著聲音問:“怎么送這個東西?” 章辜民陰沉臉,沒說話,丟了雪茄。 空氣里飄出血腥的氣味,大家面面相覷, 有膽小的,害怕地問:“二爺,您不是說章家大房沒人嗎?少夫人來勢洶洶,可不像是好惹的?!?/br> 章辜民一把拿起珠寶盒往地上摔,斷指滾落一地,有愛干凈的連忙抬起腳,生怕弄臟了鞋。 斷指滾到腳邊,章辜民抬起手工皮鞋踩上去,“一個小寡婦而已,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