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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 那就只能由她自己來應對眼前的情況了。 言婉打量眼前的少年,他英俊略顯稚氣的面龐下, 藏著與年齡不符的深沉與冷漠, 他接住她的眼神時, 目光里含了世事滄桑。 她斂起神色,盯著他,不再掩飾,一字一字往外拋話:“先是毒殺, 沒死透, 又用繩子勒死?!?/br> 少年一個抖肩,撫上自己的脖子,“哎呀快別提了,朕現在想起來還覺得隱隱作痛?!彼劾镩W起異樣的光芒,喜不自勝,“朕果然沒猜錯, 你確實和朕一樣,這一次,朕真正是有玩伴了?!?/br> 他又問她:“你這是第幾次?應該是第一次吧,前面兩次,朕都沒能察覺到你的異樣,唯獨這一次,你變得不一樣了?!?/br> 她好奇地盯著他,“前面兩次?” 少年趴在書案上,雙手抵著下巴,怏怏道:“算上這次,朕已經第三次重新活過來了。每次死掉后一睜眼,又是十四歲的年紀?!?/br> 言婉曾經聽白刀聽過關于復生者的存在,靈魂不死不滅,永遠無限徘徊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想到,竟被她碰上了,而且這個人,還是安國的皇帝。 小皇帝嘴里說的前兩次,那個時候,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任務者邁入過,她是白刀的測試任務者,所以會優先分配到這些未經踏足的嶄新世界。 他在他第三次復生的時候,恰好遇見她。 話說開了,紗捅破了,她沒必要再偽裝,一只手輕輕搭上他的胳膊,湊過去問:“欸,你前兩次好玩嗎?” 少年搖搖頭,跟吃了苦藥一樣,嘖嘖嘆氣,“第一次活過來的時候,太愚蠢太驚恐,想要試一下是不是真的,從屋頂上跳下去了?!彼斐鍪种福骸熬突盍艘惶??!?/br> 她直言不諱:“確實挺蠢的?!?/br> 少年努努嘴,“你先聽朕說完第二次呀,第二次朕聰明多了?!?/br> 言婉眨眨眼,表示很期待。 少年露出大白牙笑道:“朕知道祁王會殺朕,也知道之后的很多事,所以就跑去跟你兄長商量了?!彼穆曇魸u漸低下去:“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她:“嗯?” 少年哎地長嘆一口氣:“你兄長以為朕鬼上身,邪祟作孽,將朕廢了?!彼匦律斐鍪种福骸盎盍藘蓚€月?!?/br> 言婉噗嗤一聲笑出來。 少年晃她衣袖:“你笑什么,這有什么好笑的,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重活一遍就能立刻改變人生?” 她慵懶地伸出手,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那倒也是,畢竟不是人人都像我這樣聰慧機敏?!?/br> 少年含笑道:“是是是,你這么聰慧機敏,結果還不是被朕看穿了?!彼D了頓,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說句實在話,這一次,朕為了活久點,什么都沒敢做,以前是怎樣,現在就是怎樣,唯獨在你的事情上,稍微有點不能自已?!?/br> 先是在春蠶宴上,而后又是送玉佩,一步步試探,看她解決了祁王迷住了言喻之,他這才敢完全確定,她不是原來的言四姑娘。 在他看來,她的目的非常準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為之付出的部署也十分周密。她應該是將想要的都算計到手了,最后一步才是進宮。 他自認沒有她的聰明才智,運籌帷幄,所以一直不敢點明,怕她是敵人,會和他作對。煎熬了半個月,實在憋不住,這才跑過來和她攤牌。 她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樣,謹慎小心,而且,特別會敲竹竿。 “我替你除去了心腹大患,你該報答我,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的身世秘密你拿出來毀了,還有言喻之的病,我知道你手上有解藥?!?/br> 少年嘟嘴皺眉,果斷拒絕:“不行?!?/br> 她真當他傻嗎?要是沒了她的把柄在手里,他拿什么牽制她。經歷過前兩次的血淚教訓,他早就學乖了。凡事不能太沖動,得留有余地。 他是很高興沒錯,終于有人能理解他,能陪伴他,小皇帝下意識以自己的經歷斷定,言婉也會和他一樣,活過來一次之后,又會接著再活過來。 他以為她也是個復生者。 兩個人對上暗號之后,他確實想過要對她示好,可是她想要的兩樣東西,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他慢吞吞地同她說理:“你不要急,等時機一到,朕圓了心愿,自然會給你?!?/br> 她好奇問:“你的心愿?” 少年站起來,躊躇滿志,“朕的心愿,便是讓言卿心甘情愿奉上他的忠心,所以朕從來沒有想過拿先帝留下的秘密威脅言家。等他臣服于朕的那天,朕自然會將解藥給他?!?/br> 言家乃是功勛世家,先帝害怕日后生變,所以在去世前給當時懷孕五個月的言夫人暗中下了毒藥,毒藥不致死,但是會讓她腹中的胎兒體弱多病,以血續命,尋常大夫根本無法察覺,只會以為是疑難雜癥。 果然如先帝所想,言喻之十四歲出仕,一路氣勢如云,言家權勢比從前更盛。 安國需要言家,也需要言喻之,先帝去世前留下言家的兩個把柄,為的就是讓小皇帝能夠制衡言喻之。 “朕是君王,朕的臣子,理應被朕的賢明所折服,心甘情愿,臣服于朕?!彼J真嚴肅地告訴她:“這是君王的尊嚴,所以朕不會聽從父皇的話,學他那樣去收服臣子?!?/br> 言婉盈盈起身,兩人對立而站,她用她黑亮的眸子看他,企圖迷惑他:“你將東西給我,并不妨礙你守你的帝王尊嚴呀?!?/br> 少年抱肩搖搖頭,“朕早告訴過你,朕學乖了,朕得留著這兩樣東西保命才行。這一次,朕得活久點?!?/br> 她看著他:“你這個人好奇怪哦?!?/br> 少年:“朕都是活過四次的人了,能不奇怪嗎?” 她鼓起腮幫子瞪他。 他往前一傾,笑嘻嘻地用額頭頂了頂她的額頭,“朕明天再來看你。你要是不舍得朕走,朕可以留下來?!?/br> 她指向殿門:“恭送圣上?!?/br> 少年倒退著步子往門邊走,一邊走一邊歪頭看她,“我們有共同的秘密,從今日起,你就算朕的盟友了?!?/br> 言婉猛地一下將門關上。 待小皇帝離開,一直藏在虛無中的白刀總算露面。聽到少女召喚的時候,他睡眼惺忪地從白霧中而出,穿的不是平時那件白鶴北歸的大氅,而是素白寢衣,長發披散于肩后。 自師父通靈玉走后,這是他第一次入寢。枕著那本手札,自然而然就睡著了。一覺睡醒,便聽到她叫他,面有惱意,很是不滿。 白刀的第一個想法是:她怎么敢對神明發火? 白刀的第二個想法是:他竟然一點脾氣都沒有。 據說女魔頭在系統做任務時,也是將師父當做寵物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難道就是像她現在這樣嗎? 不等少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