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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徳昭上了石階,停在屋門口,想了想,復又返回去。 ☆、第16章 冷落 幼清側腰福禮。 這時候面紗的好處就出來了,任心中如何慌亂,兩眼一垂,看起來便是淡然自若的神情。 “爺大福?!?/br> 徳昭停在跟她跟前,眸光輕淡淡地停在她臉上,像是要瞧出些什么來。 幼清佯裝沒事人一般,穩扎扎地立在那。 “你心倒挺寬的?!睆哉淹鲁鲞@么一句,臉上泛起冷笑,想起前日夜里她說不愿意時的眉眼,那般倔強,那般不愿妥協。 他煩躁難耐,終是忍不住,上前輕輕拿住了她的臂膀。 薄薄的青絲紗摩挲手心,她guntang的肌膚隔紗貼近指間。 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只隔咫尺。 “我從不勉強人?!彼剂恋捻羽ぴ谒哪樕?,“更何況爺喜歡的也不是你?!?/br> 幼清乖順答:“奴婢知道?!?/br> 她說這樣的話,簡單四個字,卻像是在他心頭撩了把火。 怎么聽怎么不順耳。 徳昭一甩手,冷冷丟下一句:“從此后這院里的差事,不用你當了,回你的獸園去?!?/br> 幼清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該是這般寬容的人。 她這邊稍愣的當頭,他看在眼里,以為她后悔了,終是不忍心,嘴上囁嚅,正欲再說一句什么。 這時她忽地半跪下去,端端正正行了大禮,“謝王爺大恩?!?/br> 真心實意,感激涕零。 劫后余生的喜悅,順帶著連眉眼都熠熠生輝。 徳昭一口氣噎在喉頭,說不出話來。 氣什么?他不知道。 為個奴才動氣,不值得。 半晌,他終是恢復往日冷靜神態,收回灼熱的目光,輕描淡寫揮了揮手,“下去罷?!?/br> 幼清壓著聲音里的歡喜,又是一拜,“是?!?/br> 一路上低頭快步往屋里趕,恨不得現在就將東西打包收拾好回她的獸園,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兩人一間的屋子雖好,如今卻抵不得窄窄小小的大通鋪。 崖雪見得她這般高興,恨鐵不成鋼:“我的姑奶奶呦,被趕出去值得你這樣高興!院外的人,哪一個不是擠破腦袋想著進院當差,像你這樣出了院子歸原處當差的,指不定得被人踩低成什么樣!” 幼清料著她是不知道個中緣由的,也不敢告訴她,只微微一笑,“我笨手笨腳的,還是回去好,你千萬照顧好自己,以后得了閑空就來瞧瞧我?!?/br> 崖雪還能說什么,只得幫著她一起收拾,送她回了獸園。 當天夜里,小初子和鵲喜見著她回來了,以為認錯了人,圍著她左探探右瞧瞧,幼清取了面紗,“是我,錯不了?!?/br> 三人笑得前俯后仰。 第二天幼清往大園子里登差,然后往跨院去同管事太監處卸差。原本只是打聲招呼的事,她只需同管事的說一聲,即可萬事大吉。等了半個鐘頭,屋里管事的太監出來說:“你等等,這事我做不了主?!?/br> 幼清驚訝,問:“是主子爺讓我走的,怎么就做不了主了,大總管肯定是知道的?!?/br> 管事太監瞧她一眼,“你只管先等著?!?/br> 幼清無奈,只得繼續等。 約莫又是一個鐘頭過去了,幼清耐不住性子,剛想開口再問兩句,話未出口,聽得屋門口有人撩了簾櫳,抬頭一看,竟是來喜親自來了。 幼清忙地請安道福,來喜使了使眼色,屋里的管事太監立馬退了下去。 來喜徑直走到幼清跟前,劈頭就是一句:“姑娘,你怎生得如此糊涂!現在跟著我往主子爺面前請罪,尚還來得及,來,快走?!?/br> 幼清不肯,“大總管的好意奴婢心領了,主子爺的恩情奴婢承不起也不敢要,這些日子感謝大總管的照顧?!?/br> 來喜氣得打顫,昨日幼清從院子里出來,他進屋一瞧徳昭的臉色,便什么都明白了。 這樣人人想要的好機會,她竟不要,當真是氣煞人也。 來喜伸手指朝她一戳,“不識好歹!”說罷就氣沖沖地走了。 幼清咬咬下唇,嘴上輕聲囁嚅一句,“不識好歹又怎樣,誰樂意做房里人就讓她去好了,總歸我是不樂意的!” 但其實她還是有些害怕的。 得罪了徳昭,得罪了來喜,離死也不遠了。 后來想想,拒絕徳昭心意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就當活一天算一天好了。 說不定還能順利活到白卿娶她那一天呢。 就這樣過了半月,幼清卯足勁在獸園當差,像是瀕死之人知道時日無多,所以每天都要好好用力地活著,小初子和鵲喜時常打趣她,說是入了跨院一趟,回來連干活都有勁了。 幼清笑笑,并不作答。 中間想過出府同齊白卿說一聲,她這邊沒事了,他可以放心了。無奈總不得機會,這陣子府里的出入管得比從前緊,連姜大都不得出去。 只好再等等。 一等就是數月,盛夏入初秋,她仍未見著齊白卿。 滿京城桂花飄香,攀了樹頭往外探,一疊疊城墻,阡陌交縱,望得其間人影重重,猶如螻蟻。 園里沒什么人,仍和從前一樣冷冷清清。 幼清百無聊賴,正準備從樹上下來,忽地望見園門口來了個人。 修長身影,藏藍長袍,乍一看,身影形似徳昭。 她這一望,正好那人也抬起頭來,兩人的視線撞到一塊,皆是一愣。 這才瞧清,原來不是徳昭,從未見過的面孔,陌生得很。 徳昭原不是想來這里的。 這些日子,因著代親王入京的事,他幾乎忙得焦頭爛額?;实墼缇蛯ΥH王有所忌憚,秘密點了他查代親王在京時的蹤跡,又讓他親自前去試探,不能假手他人。 旁的事,吩咐下面人去做便好,唯獨試探的事,因著皇帝的囑托,他不得不自己上陣。這樣的事,輕重可量,倘若一個不小心,后果不堪設想。又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別人知道他的身份,說出的話也就信不得。只好命人做了精細的人皮面具,學一回江湖人士,前前后后打點好,終是近了代親王的身。 他已半月未曾回府,今日回來,想著代親王的事,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獸園。 一眼便又瞧見了她。 攀在樹上,細細的脖子細細的胳膊藏在寬大的袍裙里,也不怕摔,就那么站著,風一吹,她那水蔥色裙角隨著黃綠相接的樹葉微微擺動,仿佛不知什么時候便會跌落,看得人膽戰心驚。 想起初次見她,她也是站在樹上,小心翼翼地抓貓,跟白鷲似的,動作靈敏地捕獵。 那時候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一片,她就那么入了他的眼,猝不及防,命中注定似的。 他曾想過,是不是因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