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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晃去,那熟悉的腳步聲就像踏在他的胸口,和著他的心跳。 那里面“砰砰砰”的跳個不停,比以往要快得多,如果發覺了的話。 劉焱依舊坐在窗戶邊的矮凳子上,周琛不說話,她也不說,瞇了一覺的功夫,天色已經完全黯淡,只留下窗戶外的萬家燈火和天邊的半月,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 劉焱蜷縮在角落里,睡眠中盡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墻面,兩只手互相串進左右袖口,猛地,她打了個噴嚏,只是未醒。 如果只打了一個周琛不至于醒,一連幾個之后她還能睡得那么安穩,說明這人的素質真的不是一般的強。 周琛于心不忍的坐在床沿,等了會兒,他穿上運動鞋走到她邊上,他“喂”了聲,劉焱半瞇著眼睛,問,“怎么了?” “你睡床吧?!?/br> 劉焱冷的有些哆嗦,她想了下,說,“沒有枕頭我也睡不著?!?/br> 在周琛無言的時候劉焱突然燦然一笑,“我跟你開玩笑的?!?/br> 周琛此刻的呼吸突然重了些,劉焱知道他在醞釀,過了會兒,他好像說出了小時候就想說的心里話,“你除了喜歡捉弄人還有什么別的愛好?” “還有”兩個字加重了些,就差咬牙切齒了。 “還好啊,”劉焱打了個冷顫,賤兮兮的說,“我小時候那么愛你你這么說不人道吧?” 周琛再次被惡心的無言,劉焱坐到床邊,不醒還能再撐一會兒,現在真的是冷的睡不著了。 她問,“天快亮了吧?” 周琛不答。 劉焱再問,“幾點了?” 周琛剛陶冶的睡意頓時消散全無。 “喂?” 周琛撫著額頭。 “周???” 周琛站起來,高高大大的影子在月光下投影到她凹凸有致的身體上,遮住了她的視線,她朝著光的方向伸出一只手,隱隱灼灼。 劉焱坐在影子里,她輕輕柔柔的又喚了聲,“周琛?!?/br> 周琛小時候非常孤僻,母親于新京也只是初來乍到,地鐵用的尚不熟練,那天拐了很多彎遭受了很多人的白眼,可明明已經到了目的地,卻找不到學校的路。 那一棵茂盛蔥郁的松樹下面,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她推開身邊的一個男孩,把泥地里的哭哭啼啼的小朋友拉了起來,又拿著糖人哄她。 周琛跟在母親身后,手里拿著一個黃色氣球。 母親喊了聲小朋友,然后溫柔的問學校在哪兒,她說的是家鄉話,女孩疑惑的抬頭,她的笑容近乎絢爛,旁邊的小女孩拉著她的手懼怕對方是壞人,可劉焱沒有忌憚。 她聲音乖巧軟糯,皮膚白嫩,大大的眼睛,她說自己聽不懂,能否再說一遍。 母親把周琛拉到跟前,用方言讓他跟面前的女孩說。 她給他錯覺,他相信她不會傷害他,鬼使神差,他把黃色氣球遞給她,臉色冷淡,心跳卻灼熱,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和陌生人說話。 劉焱拉著他的手一起進了校門,他去哪兒她都趴在窗口,進了班級她就舉手讓他坐在自己邊上。 他說話還有些微方音的時候她會糾正他,她模仿能力快,能夠記住大部分他的錯音,然后再講給他聽,自己一邊講會一邊咯咯咯的傻笑。 后來他才知道,她也愛捉弄人。 她能捉弄他,也只能她捉弄他。 她能在他午睡的時候撓他癢癢,被老師責罵的是他;她吃飯的時候只喜歡他碗里的飯菜,最后給他吃她不想吃的;她能和女孩子一起跳繩,然后他永遠都是甩繩的那個;她覺得他長得好看,叫他小姑娘,很快整個班都叫他小姑娘...... 太多太多,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她所不在意的他在靜默中積累的,還沒發酵,就被湮滅了。 春游的時候,學校為省路費租了五臺露天的桑塔納,周琛那天遲遲沒有出現,桑塔納啟動,周琛身邊跟著另外一個小女孩,要去到另外一輛車子。 她拼命的喊著周琛周琛,周琛沒理她。 她小小的年紀里有偏執的占有,車子發動了,她沒輕沒重的從車子上跳下來,疾行的車輛,縱跳的高度,劉焱正面著地,地上的玻璃瓶輕易的劃破了她的胳膊,血液暈染一片,紅彤彤的,很快,她失去了意識。 她去到小診所打了麻醉并縫合,她笑盈盈的告訴別人自己雖然摔了一跤但一點都不痛。 是真的不痛,在昏迷與清醒之間,剎那的疼痛已經遁去,經年累月,只留下一個蝴蝶形狀的疤痕。 短暫的分離又變成了形影不離,她怎么逗他他都是樂意笑的。 她干什么都要待在他的身邊,起先是因為好奇,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最后就形成了習慣,這個習慣從他突兀的離開后發生改變。 周琛見識過她的胡攪蠻纏,常年累積,現在肯定是有過之,所以現在她如此這般輕柔的叫他,他是真的不敢答應。 他故意冷著臉問,“怎么了?” 劉焱縮成一團,迷妹一樣的笑笑,“你怎么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還能回到小時候被你欺負?” 劉焱想辯解,但是轉念之間,問他,“你小時候一直很煩我?” 周琛不作聲,他不煩她,從來不煩她。 劉焱再次躺會床上,她不再聒噪,短暫的驚喜被她按捺在心里,反復發酵,最后她自我警告說,劉焱,你長大了,不能再任性了。 這深夜極其的漫長,零下兩度的氣溫,但因為體能測試的緣故她穿的和盛夏時節沒什么兩樣,又冷又凍,有心事不斷折騰,她只能輾轉反側,突然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酸的難受,往左一傾,劉焱一陣干嘔。 干吐之后腦子渾渾漲漲,她因為冰冷而緊握的拳頭無力的放開,迷迷糊糊間看見有個身影兀的站起,三兩步就走到她邊上。 “噯,怎么了?”他試探著問。 過了會兒,他警惕的問,“你不會又是故意的吧?” 劉焱始終沒有動靜,他心里不自覺慌張了,他喊了聲,“喂,劉焱?” 他像是先懷疑,等在心里有了個判斷之后,毫無遲疑的將身上校服外套裹在她身上,大概是心理反應,他不停的覺得劉焱的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