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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真于是禮貌地招呼:“鄭老師?!?/br> 許先生在旁邊笑呵呵地道:“不用叫老師,叫師兄就可以了?!?/br> 幾個弟子都笑了,太真說:“那怎么好意思?”云生在旁邊笑道:“這小孩兒傻了,許先生是想提前預訂徒弟呢,還不快敬拜師酒?” 旁邊早有人開了紅酒,斟了兩半杯遞過來。云生拿了一杯給許先生,又把剩下一杯加滿了,許先生知道他的意思,笑著說:“太真是女孩子,意思一下就行了,讓你莊老師替,云生你要喝雙份,你明白的吧?” 旁邊姚遠說:“是莊師兄?!贝蠹叶夹?。 云生笑應:“那是當然的?!币贿吜砟昧吮?,稍稍倒了一點,加了一顆酸梅,才遞給太真。太真一直笑,想大家也不過玩笑,說過了反而不好,因此就說了句:“謝謝許先生,我敬您?!庇忠娕赃呍粕弥有σ饕鞯?,又沒有人預備加酒,便略抿了一口。 果然許先生見她這樣,也就喝了一半,笑道:“云生這個人脾氣好,里頭硬,我這些弟子一般的都怯他三分,本科生那邊好像又盲目崇拜他,只有太真你敢逆他的龍鱗,就沖這份膽量,你以后愿意學歷史的話,只要筆試過了,就直接到我這兒來?!?/br> 云生扭頭問姚遠:“哎,許先生這話我怎么聽著奇怪?難道專門收一個小丫頭來收拾我的?” 許先生點頭,故意正色道:“對,就是要讓太真壓壓你的傲氣,你這幾年是太順了?!?/br> 眾人都笑。云生嘆息:“許先生真是伯樂,一眼就找對人了,人家頭一次見我就敢鄙視我,問我讀熟了沒有?!?/br> 姚遠笑得差點撞翻水杯,太真面紅耳赤。云生道:“話說回來,這小孩兒底子真挺好,悟性高,有許先生指點肯定一日千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把我甩到爪哇國了——不過作為橋梁和大師兄,我與有榮焉,我這個橋梁也敬您一杯,也替太真敬您,雙份的,我干了,您隨意?!?/br> 說著放低酒杯,跟許先生輕輕碰了一下,便緩緩飲盡。本來紅酒只宜淺嘗,這么喝難免粗魯,偏到了他,竟有一種彈劍而歌的味道。 席間又免不了敬酒。許先生門下敬完他,就有人開玩笑似的說:“咱們要跟未來小師妹喝一杯啊?!痹捯粑绰?,旁邊云生就說:“好,你們喝酒,太真喝水,人家還小孩兒呢?!睅讉€人鼓噪,許先生笑著吩咐:“紅酒么,又不多,云生你就替了吧?!?/br> 云生只好又替了一輪。 剛吃了幾筷子菜,一個人又說:“太真,你還沒敬莊師兄呢,他可是大師兄?!迸赃吜硪粋€人補充:“還是橋梁?!?/br> 太真笑,看著云生。云生道:“沒事兒,你喝水就行了,待會兒除了許先生的酒,你一概喝水,別怕他們,有我呢?!?/br> 那個人就對旁邊人說:“你看莊師兄這護人的樣子,像不像老母雞?” 滿桌子人都笑翻了,姚遠直接拿紙巾掩上嘴,轉身蹲下去。許先生也哈哈大笑,連云生也忍不住,一邊笑一邊看著太真,搖頭說:“你呀,看你做的好事兒?!?/br> 吃完飯差不多十點,云生宿舍與一字樓近,便與姚遠三個人走。天色清明,月朗星稀,云生喝得高了一點,指著月亮吟哦:“人散后,一鉤新月天如水?!闭f完含笑看著太真,伸手輕輕揉她的頭發,低聲說:“丫頭丫頭?!?/br> 因為離得近,聞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紅酒味,混著晚風里不分明的花香,叫人微微眩暈。頭頂的他的手格外暖,那溫度久久不散,催得心跳都急促起來。太真仰起頭,看著他的眼,他目光和煦,卻不知為何有一點怔忡。 有一剎那她緊緊抓住姚遠的手,但隨即就放開了。 幸好姚遠也喝了不少。 大概點校是比較繁瑣的事情,云生手上又有別的事情,時常催了太真回去,自己一個人加班加點。她那會兒事情已經做得差不多,便從姚遠那兒拿了一本英文版的來看。一天中姚遠睡午覺,她偏不困,在宿舍里坐了一會兒,自己覺得翻書的聲音太大,便去云生辦公室。 她拿著一枚鑰匙,開了門,見云生躺在長沙發上,枕著雙臂,似乎睡著了。他大約這陣子累得不輕,臉上微有倦容。窗簾沒有拉嚴,陽光透過中間兩片的縫隙照進來,他濃黑的鬢角一星刺目的白,看仔細了,竟是零星的幾絲白發。 太真一時梗在那里。他也不過三十歲吧。 云生卻忽然醒了,揉揉眼,迷蒙著向她覷了片刻,恍惚問:“你來了?” 他也許只是醒了,并未清醒,伸了個懶腰,臉都皺起來,有一種天真的情態。低頭架上眼鏡,看著太真笑道:“又頂著大太陽出來,我看過不了幾天,你就曬成黑炭了?!?/br> 太真微笑問:“怎么不回去睡?” 他道:“回去那么舒服,哪還睡得醒啊?!碧姹憧粗?,他也發覺這話有點不對,索性笑道:“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會長眠?!?/br> 太真難免惻然,遂轉開話題問:“中午吃飯了么?” 云生很干脆地說:“沒有?!狈路鹩X得做錯了事,笑著解釋:“暑假食堂的飯像豬食……” 太真失笑:“那你也吃了這么久?!毙睦镎f,“做了好長時間的豬?!?/br> 云生哈哈笑,說:“可是吃到現在,用你們經濟學的話說,邊際效用為負了,吃了還不如不吃?!?/br> 太真睨他一眼:“也不見得能把人吃傷了胃,或者吃壞肚子?!彼粗?,認真地說:“會吃傷了心?!彪S即又大笑。 這個人要做什么,總能扯出一堆歪理。太真索性不理他,自己去看書。 快五點的時候看他還在忙,咬著嘴唇,眉頭微皺,極是專注的樣子,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因問他:“你又不去吃飯?”云生抬頭道:“你先去,我耽會兒就去?!?/br> 說是耽會兒,大概這一耽又到晚上。太真不管他,自己去超市買速凍餃子。 才從超市出來,就聽到有人叫她,一回頭,見楊素拎著一大包東西走上來。她笑著問:“你沒有回家?” 楊素看看她,道:“我暑假在這邊兒帶家教,就沒回去?!碧嫖⑿Γ骸熬谷粵]有碰見過你?!?/br> 楊素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看見你好幾次了?!鳖D了一下,又道:“你跟莊云生一起走,所以我就沒過去跟你打招呼?!?/br> 他話里有話,太真笑笑,問:“你認識他???” 楊素道:“張老師跟他是同一年留校的,我見過他們聊天?!?/br> 太真只是笑。楊素終于忍不住問:“你怎么會跟他在一起?” 太真微笑道:“我暑假沒事,剛好他們那兒有一個大課題,就過去幫忙?!?/br> 楊素道:“何太真,你性格好,不會多想,可是不一定別人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