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說不出來時急得跺腳,越發漲得顏色重。一幫男生玩得興起,根本不管那么多,一個技術部的人索性拿著瓶子過來,道:“何太真,本來我是你的節目負責人,可是哪,沒多久就被調開了,沒緣分哪,傷心哪,就算安慰獎吧,這杯酒怎么都得喝是不是?” 最是天上月 太真還沒說話,楊素握著旁邊半瓶子就站起來了,毫不推搪,碰了一下,說:“我……替,我跟你喝,咱們……都是哥們兒,廢話不說,我……先干了?!?/br> 一屋子人都鼓掌叫好。那人看他一口氣喝干了,豎起大拇指道:“行,哥們兒,我服你?!?/br> 太真趁著機會,微笑道:“差不多了,換個游戲吧?!?/br> 便有人提議玩撲克牌真心話大冒險。玩法很簡單,一幅牌洗開,一桌子人輪流抽,拿到黑桃最小的那個算輸家,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紅桃最大的一個是贏家,可以根據輸家的選擇,命令他做一件事,或者問三個問題。 玩下來大家笑得七扭八歪。男生人都選大冒險,被罰的題目稀奇古怪,有人被罰出去后,在看到第一個女孩子面前脫掉外套,問:“同學,你覺得我身材好嗎?”有人被罰拉住穿黑衣的男生,對他說:“別鬧了,求你跟我回家吧,我離不開你?!睏钏匾草斄艘淮?,他的題目是用漠然的表情、斯文的語氣,對餐館門口賣煎餅果子的大爺說:“先生,請給我一例煎餅果子,七分熟,少少辣,多一些sauce,嗯,還有,extra egg,謝謝?!北娙四坎晦D睛地盯著,楊素在一個男生的“陪護”下,走到那大爺攤子前。隔著玻璃,大爺背影擋住了楊素,看不清表情,忽見他大手一揮勺子,喝道:“泥佛子哪嘛泥(你傻子嘛你)!”而后回頭,怒目喊:“肥嘎的人喝大老,拉回起(誰家的人喝多了,拉回去)!” 滿屋子暴笑,男生笑得幾乎鉆到桌子底下,兩個旁邊桌的女孩子笑得倒在男朋友身上,一邊哎喲不止,一邊一個勁兒的捶他們。太真也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想喝水,卻端不穩杯子。眼見楊素兩個人紅著臉含著笑飄飄然回來,屋子里又是一陣口哨聲、拍桌子聲間雜怪叫聲和笑聲。楊素還好,后面那人連連拱手,又把羽絨服上的帽子摘下來,伸出去做討錢狀。 楊素坐下來,看著太真,微笑道:“臉……臉都紅了?!碧婺檬直吃嚵艘幌?,果然自己臉是燙的,只好端起杯子喝水。楊素問:“笑的?”太真點頭,卻還是忍不住笑意。楊素見她笑,便直直看著,太真轉過頭,過一會兒,聽他笑著低聲說:“你開心……我……就高興?!?/br> 他大著舌頭,努力把話說得很清楚,未免有點遲疑結巴。太真并不喜歡煙酒氣息,那一個瞬間,心里也有一絲不忍,卻也只是一瞬間。 又玩了幾輪,何太真拿到黑桃四,是一桌上黑桃最小的,她想了想,選了真心話。等紅桃亮牌,最大的那個竟是楊素。男生起哄:“緣分哪——” 一個人端起滿滿一杯酒遞過去:“楊素,啥都不說了,喝?!睏钏睾缺M了,沖著眾人茫然微笑。 有人催:“笑嘛呀,提問哪,三個問題哪?!?/br> 他依然是笑,沉吟了一下,問:“何太真,我……可以問你任何……三個問題,對嗎?” 太真點頭。 他眼睛上還泛著桃紅色,唇齒纏綿,笑著低聲問:“何太真,你……你有喜歡的人嗎?” 桌子上登時靜下來,仿佛看片子選了暫停模式,聲音、動作忽然靜止,所有的目光都鎖在太真臉上。 她忽然笑了,迎著楊素的目光,毫不遲疑地說:“有?!?/br> 有人拍拍楊素肩膀。他維持著笑容,又問:“他在這里嗎?” 這一次更靜。 太真幾乎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然而她意外地平靜,意外地輕松,笑著說:“不在?!?/br> 那個人的手按在楊素肩上。他奇怪的是,楊素也格外平靜,那個笑容波瀾不驚,繼續他的第三個問題:“他喜歡你嗎?” 太真愣了一下,道:“我不知道?!庇中π?,說:“也許,不會喜歡吧?!?/br> 她眼睛里一閃即逝的悵惘,叫楊素心里莫名地疼了一下,可是隨之而來的,竟然是一點欣慰。有人已經幫他滿上了酒,他拿起杯子,在她喝水的玻璃杯子上輕輕碰了一下,道:“何太真,謝謝你?!毖鲱^把那杯酒灌了下去。 她笑笑,把杯子里的水慢慢喝完。 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十點。 那天有很好的月亮,晴光萬里,照在羽毛球場的水泥上,如同下了一層霜——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始終沒弄明白,那板橋上的,到底是霜,還是霜一樣的月色。太真抬起頭,白楊樹還沒長出葉子,遠處一棵老槐,光禿禿的枝丫印在一角冰藍天空上,朗月疏星,淺灰屋頂,真像一幅水墨。 她不禁微笑,說:“月亮真好?!?/br> 楊素也笑,過了許久,低聲道:“其實以前……我對星星月亮……都……都沒感覺,在我看來,它們除了……晚上……不那么黑了,也……就是……天體物理學的……研究對象,后來……后來……” 太真轉過頭,含笑看著他。他仿佛有很多話要說,卻不知道從哪里說起,也沒有邏輯,似乎跟月亮無關,不知道為什么要從月亮說起。他呆了一會兒,終于放棄所有的鋪墊,低聲說:“……后來,何太真,我喜歡你?!?/br> 太真看著他,忽然笑了笑,說:“謝謝你,楊素?!?/br> 楊素迎著她的目光,道:“你一直都知道?!?/br> 太真點頭,停了片刻,說:“可是楊素,這件事,讓我很尷尬?!?/br> 話說開了,仿佛也就輕松了。楊素盡量放慢語速,讓句子變得完整:“我并不……要求你馬上答復,我想……我……有時間,我能等你,作最后的決定?!?/br> 太真無聲地笑:“楊素,這就是我的最后決定?!?/br> 天地寂靜,她的笑容與聲音都那么清晰:“楊素,就因為你可以等我,我才覺得尷尬,你喜歡我,你愿意為我做一些事,可是在我,因為明白結果,就會覺得是在利用你的感情,所以我盡量說服自己,我們只是好朋友,但是,現在,我沒辦法了?!?/br> 他在那一刻變得格外清醒,問:“你的意思是?” 何太真神情寧靜,目光明亮,字字清晰肯定。 她說:“楊素,我們應該疏遠一些?!?。 圓缺不關情 除了小金,沒有人看出楊素的異樣。他依然在辦公室老師面前活躍無比,依然在電臺應付得八面玲瓏,依然在黃昏跟一幫人出去打籃球。有時候在籃球場遇見何太真,還會笑著招呼一句:“來打球???” 沒有場地的時候,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