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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論》放下,就問,你不買?你們不是開了政治經濟學? 太真道,懶得看,現在才大一,看那么艱深干嘛?幫我選本合適的書,我打算去聽你們上屆基地班的。 小盧還沒開口,后面有人接話道,經濟院的學生,大一就應該通讀,先學好了專業,再去選別的課。 回過頭,就看到一個男生站在那里,沖著她們微笑。他說話語調平緩,此刻神態也算溫和,偏偏不知道從哪里透出一股子居高臨下的感覺。太真也向他笑了笑,問,同學,請問你哪個院的? 男生微笑道,歷史。 太真繼續問,那么,你把讀熟了么? 她聲音放得格外溫和,臉上笑容無比禮貌。那人看著她,只是笑,并不回答。 太真當他心虛,緩緩說,歷史院的學生,大一就該通讀,先學好自己專業,再來教訓我也不晚。 小盧在旁邊跟著點頭,心里亂七八糟地念,以子之矛,還治于子身。正想著,太真拉著她轉身就走,小盧還不忘回頭向那人做個鬼臉,意思是,狂什么狂! 那人看見她做鬼臉,不由笑出聲來,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說,同學,我是笨了點,不過二十四史,我大概三年前就讀熟了。 小盧下意識地轉頭,看見太真咬了咬嘴唇,臉上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只管大步往前走。她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后來太真也忍不住笑起來,揉著腦袋說,我真的應該去查查流年……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小盧笑得腮幫子疼,故作正色,說,這個故事教育我們,做人不能太驕傲。 太真竟點頭道,你說得對,我以后一定謙虛謹慎。 小盧又說,我得找人打聽打聽這家伙,這誰啊這么牛,把我們家何太真都快噎死了,回頭讓他給我簽名。太真立即學著里張學友的腔調,說,英雄,簽個名兒罷。 兩個人笑成一團。 第二天晚上歷史院學生會聚餐,其間大有八卦可挖。聚餐一結束,小盧就跑到何太真宿舍,發布她的大發現。進去就看見太真坐在那里,桌上攤著一本書,拿著筆記本奮筆疾書。走近了,才發現她赫然是在看。 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她轉身拉住一個太真宿舍的女孩子,指了指,問,她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那女孩子搖頭。小盧想了想,又問,你們下午什么課?那女孩子答,我們沒課,她不是去聽你們院的課? 小盧恍然,向坐在桌子前的人投去同情的目光——可憐的孩子,估計被打擊壞了。太真早知道她來了,也沒抬頭,懶洋洋地問,說我什么呢? 小盧走過去,訕訕笑著,道,嗯……下午看見他了? 太真點頭。小盧好奇心大盛,問,他也看見你了?你坐哪里? 鋼筆寫不出來了,太真隨手甩一甩,接著寫。一邊回答,第一排,過道旁邊。 小盧目瞪口呆,點頭贊嘆,啊……那還真是,想不看到你都難,那他……什么表情?說了什么? 太真放下筆,抬起頭,伸了個懶腰,淡淡道,他就那表情,估計想笑,怕影響形象,就忍住沒笑—— 小盧問,那你呢? 太真又把書翻開一頁,道,我就看著他上去啊,難道還能從講臺上把人踹下來? 事實上,她不是沒有過這個想法。 當時太真正低著頭看書,教室里忽然靜了一下,隨即發出一陣壓低的驚嘆聲。她抬起頭,看見一個人推門進來,含笑的眼睛正好與她對上。 是昨晚那人。 記得初相遇2 當時太真正低著頭看書,教室里忽然靜了一下,隨即發出一陣壓低的驚嘆聲。她抬起頭,看見一個人推門進來,含笑的眼睛正好與她對上。 是昨晚那人。 太真登時坐直了,那人眼里的笑意仿佛深了一點,大約是為了掩飾,微微轉過頭去,在她不甘的目光里,穩穩地走上講臺,放下書,向下面巡視了一周。 底下很靜,大概過了五秒鐘,講臺上的人開口,聲音也含著笑,各位下午好,我是莊云生,這學期,與大家一起探討西北少數民族史方面的問題。 掌聲出乎意料地熱烈。 他講課不喜歡坐,而習慣斜靠在講桌側面,一個手肘支在那里,侃侃而談。這個姿態在別人難免流氣,但他做出來就不一樣,連太真都不得不承認,這家伙笑得雖然欠揍,可是實在當得起風流閑散四個字。而這樣以來,他的人就在太真眼前兩尺之處。整整一個下午,那把笑盈盈的聲音就在她頭頂盤旋——所謂繞梁三日,不過如此,太真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有那么強的暴力傾向。 然而她端坐著,適時微笑,點頭,做筆記。 原本以為高掛免戰牌,就可以太平度過一下午,不料他講到元朝覆亡的時候,問了一句,蒙古鐵騎橫掃歐亞,所向披靡,為什么元朝只有不足百年的壽命呢?下面一片安靜。他似乎是不經意地垂眼,目光掠過她的臉,閑閑道,說穿了,不過是一個“貪”字,元帝國版圖內囊括了農耕文明與游牧文明,那么我們知道,這兩種文化的沖突非常之大,要想協調其實非常困難,而蒙古人作為游牧民族,一方面要學習農耕民族的文明需要很長時間和相當的經力,另一方面,它樹敵太多,自顧不暇,原本就有限的精力被分割開來,當然每一個環節都變得相對薄弱——每個環節都變得不堪一擊。 他笑笑,接著道,其實人也一樣,每個人精力有限,如果想做的事情太多,難免顧此失彼,這也是大學設置專業的原因,專攻一項,才能學得深、透、精,才能有所成就,能做到搏而精的人,畢竟是少數,所以呢,倘若不是在自己專業學習上游刃有余,最好還是不要涉獵太廣,貪多嚼不爛,腸胃負擔不起,有損健康。 太真對小盧嘆氣,你看,這是我多心么?他明明是說我。 小盧早笑得軟在她肩上,說,這個人嘴巴真壞——你也是,他一說,你就去借了這些書?他胡說八道,你聽聽就算了,干嘛放在心上? 太真心平氣和地說,他說的有道理,我的確應該先把自己專業學好。 小盧道,你不是不喜歡? 喜歡不喜歡是一回事,應不應該學好是另外一回事,我選了這個專業,學好它就是我分內的事。她咬一下嘴唇,微笑道,分內的事我不好好做,不去做,昨天的事就是自取其辱。 小盧點頭嘆息,還是莊生魅力大,隨便幾句話我們何同學就悟了——那你還去不去聽那門課? 太真抬起下巴,道,當然去,為什么不去?不去豈不是承認了他說得對? 小盧搖頭,我糊涂了,你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