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這才笑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

    “到時候，你就躲在我身后，屠姬一倒，你就上去咬它一口，彼時我會給浮玉送出信號，他會在同一時間轉播這個畫面，那時，你便是毫無爭議的優勝者?！?/br>
    他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那種大義凜然的直面生死之感，連帶著殘虐的屠姬在他面前都成了溫順可愛一喚即來的小貓咪了，可要知道，貓咪看似乖巧可愛，然利爪尖銳，招招至血。

    然而東華的神態就像是告訴她，馬上要去抓又軟又萌的小兔兔了，你在邊上看自己喜歡哪只，他就去給她抓過來，就這么簡單的一件事。

    凌若望著這位傳言中的戰神，斜飛的劍眉英挺，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他從未給過她這般的來自九重天的壓迫感。

    “東華?！绷枞魪堊燧p咬了他的指尖，隨后被他的氣勢感染，也不再畏手畏腳起來。

    “你有多少把握？”

    東華淺淺一笑，威嚴間給她十足的安心感，他道：“萬全?！?/br>
    有他這句話，凌若心頭一熱，她松開東華的手指，變回人形，肅穆的臉上儼然同他一樣，擺出了嚴以待陣的架勢來。

    “既然如此，我便替你清一清周邊的障礙吧，省的到時候，你毫無戰績，叫人笑話你這個九重天太子?！?/br>
    東華抿唇一笑，道：“安全第一?！?/br>
    暴風雪愈來愈猛，刺骨的寒風帶來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寒風搖撼著樹枝，狂嘯怒號，發狂似地吹開整個雪堆，把它卷入空中，寒風不住呼嘯，方向變化無定。

    寒霜尖石子似的刮著前行者的臉，叫他們透不過氣來，說不出話來。

    在這旋風的怒號和呼嘯聲中，只聽得一陣陣凄厲的聲音，像狼號，又像遠處的困獸嘶鳴，有時又像人們在大難之中的呼救聲。

    白傲的步伐雖吃力但并不凌亂，他的目的地與東華一樣，只不過目標不同。

    霜靈易怒，若是大團撲向九尾紅狐，也不是不可，只是相比望著她被惡靈撕碎，他更喜歡她在他的黑虎毒中，劇烈而痛苦的死去。

    他帶著大團的戾氣，一步步朝他們靠近。

    霜靈谷位于極寒之境的盡頭，背靠險山，前有陡崖，唯一的道路便是連接著兩頭綴滿霜雪的寒橋。

    吊橋搖搖晃晃，年久失修，凌若雖是一派斗志昂揚，可望見底下的萬丈深淵，出現了一般人的手麻腿軟。

    她拽著東華的胳膊，略后怕的問道：“這橋上該不會也出現霜靈吧？”

    回想這一路上遇見的小規模霜靈的襲擊，雖然盡數斬于東華劍下，可到底要去面對它們的老大，凌若還是非常提心吊膽的。

    東華知道她害怕，他也有心想讓凌若待在燃園圍火取暖，可屠姬身軀飄靈，寒核的一顆心一碎，身軀便是逐漸消散，根本無法帶回燃園給她做做樣子，只能在斬殺的那一瞬間做手腳。

    他輕撫著她的頭發，柔聲的給她安心。

    “到時候，你便在我身后就好?！?/br>
    “切勿離我過遠，看準沉霜的刀鋒，你手上的十月珠一熱，什么都不要管，立刻沖過來！”

    凌若聽著他的囑咐，下意識的望向這顆差點被她遺忘在袖口的十月珠，這顆珠子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她同另一個人交換得來的，巧的是，那人雖是人界帝王，也同她一樣有一顆十月珠。

    那時候她為了得到千眼琉璃，曾與那帝王交換十月珠起誓，他日若有緣再見，必許他一世情緣想報。

    報恩的方法有很多，那帝王必要她與自己做一世夫妻才愿交換，那時候為了從浮玉手得到蟠桃宴的黃牛票，她厚著臉皮答應了。

    這時候再望向十月珠，心中只一片感慨。

    其實凌若并不知曉這十月珠的來歷，只曉得這是她自小便帶在身上的，許是拋棄她的父母留給她的信物，好在，她對這種事看的很開，至少，現在沒什么怨念。

    她將十月珠放在掌心磨痧，望著它閃耀白光，心中稱奇，畢竟，她同東華定下的不是發光，而是發熱。

    它如此既發光又發熱，一時間叫她摸不著頭腦。

    ☆、第三十一章

    過橋之前，東華再一次確認了凌若與他達成的共識。

    凌若篤定的點頭：“站在你身后！撲出去咬人！”

    東華的目光在她緊張到握拳的小手上轉了一圈，又回到她的臉上，這才輕輕笑道：“好了，別這么緊張，我與屠姬略有些淵源……”

    “你與屠姬怎么？”凌若急切的插話，綜合東華風華絕代的一張臉，她猜道：“莫不是屠姬跟你有過一段？”

    東華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你的想象力很豐富?！?/br>
    她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這是背著重羽去見老情人??！”

    東華：“……”

    她好心的勸道：“你這時候跟老情人敘交情是沒問題，我呢，自然也會替你保密，但如果她對你因愛生恨，你可就慘了！”

    東華的額上的青筋歡快的跳了兩跳，似笑非笑的問道：“你這是關心我？”

    凌若用力一點頭：“正所謂最毒婦人心！你家里已經有一個會拆房子的了，這外面啊，再養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你也不怕屠姬知道了一生氣，把你整的斷手斷腳的~”

    東華的嘴角已經往下彎了，他甚是無奈的說道：“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凌若覺得有道理，便替他安排了一下，道：“要不我就不去了，萬一人家誤會了，把你揍一頓，再誤傷了我，死在這么個破地方，那我不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嘛~”

    東華現在已經徹底沒有表情了，過了片刻才冷聲說道：“我救過她！”

    凌若聽到這話，登時一愣，“你這是要她以命還命??！”

    她奉勸道：“東華君啊，你這做法眼下雖無可厚非，可太不道德了！這不提倡??！”

    東華君滿臉的黑線，他不停的吸氣吸氣再吸氣，最后冷哼一聲，告訴自己不能與她計較。

    凌若見他如此，當即心道不好，這東華本是為了她才這么做的，現在自個兒又表現出此等不齒的態度，豈不是太圣母白蓮花了！

    她忙安慰道：“東華君，話雖如此，可你看啊，你是屠姬的救命恩人，你來這地方，她非但沒派人來迎接，反而縱容這些霜靈來群毆咱們，這豈不是不把你這個九重天的太子放在眼里嘛！既然如此，那咱們，咱們……咱們就……額……”

    她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畢竟，她才是始作俑者。

    東華面無表情，問道：“咱們就怎么？”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