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5
為她找不到別的詞匯, 能更加貼切地形容她此刻的感受。本來男人再俊能如何,不過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但他的眉眼, 卻長到了極致。 你見過壁畫上的神眾嗎?濃墨重彩,富麗堂皇。要不是舉手投足間有股不正經的調調,令主大概就與畫像上一般無二了。 他看上去至多二十來歲,有如畫的臉龐, 抒情詩式的風骨。他纓穗束發,臂飾寶釧,半邊頸項上的刺青繁復而鮮明, 順著白凈的皮膚蜿蜒而下,如龍似虎覆住了右面臂膀。半裸的身軀斜倚, 因為沾過水,水珠在虬結的肌理間流淌, 從胸口一直滑進腰腹……見她看得癡癡,拿手一抹一彈,挑撻的意味躍然紙上。 冰涼的一點水珠穿云破霧落在她唇上, 無方才回過神來,臉頰上立刻轟轟烈烈一片guntang。當初他忽然出現,揚言要娶她時,她料定他又老又丑,也許面癱,也許已經出現早期中風癥狀。后來時不時窺見冰山一角,她推翻過想法,但絕沒有想到他是如此一副鮮嫩模樣。他真的一萬歲了嗎?她見過一萬歲的老龜,早就已經老得不成龜樣。他這一萬年是怎么保養的?黑袍遮身,是為了抵御風吹日曬,還是因為長得不夠兇惡,怕鎮不住剎土諸妖? 她滿腹狐疑,那朵巨大的紅蓮搖曳而來,停在了她面前。紅蓮上的令主很溫馴地把腦袋枕在她肩上,“麓姬帶去的偶被你摸遍了,我說我身上每個部位都比他強,沒騙你吧?”等了一會兒等不來她的附和,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一氣之下開始動手解他的大褲衩,“你居然不相信?不信我們就來量一量!” 所以長得好看有什么用,腦子沒跟上長相,果然令主還是原來的令主。 她慌忙拽住他的手,“別……你又想干什么?” 他說脫褲子啊,“雖然我沒有和自己的偶人論長短的習慣,但為了讓娘子全面了解我,我什么都可以讓你看?!?/br> 這一露,可真的露得徹底了。她用力壓住了他的手,原本還在慶幸自己終于看見他的臉,終于對自己的感情有了交代,但被他這么一鬧,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力氣大,很固執地搶奪,她簡直有些壓制不住了,只得惱火地呵斥他,“世上怎么有你這樣的人,當著姑娘的面脫褲子!” 他眨了眨秀而長的眼睛,靦著臉訕笑,“你又不是外人,早晚要看見的?!?/br> 如果他還是那個穿著黑袍,面目不詳的令主,她至多覺得他傻?,F在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都落進她眼里,這份傻就變成了處心積慮,一分生動就是一分心機。 她局促不已,視線不知該停留在哪里,飄忽閃避著:“不許耍無賴,你再不收斂,我就走了?!?/br> 他說別,“咱們商量好了的,要給金累捏女偶呢,你這一走,女偶還捏不捏?紅蓮謝得快,泥胎養不夠四十九天,出來是個殘疾。就算你想通了,明晚再來也來不及了?!闭f著撐起兩臂跪在紅蓮上,流利的身體線條,看上去像一只蓄勢待發的豹子。探過來,幾乎和她面貼面,“娘子,我袍子都脫了,你仔細看看,看見我的臉了嗎?” 他苦心經營了幾個月的心理暗示,今天就要見真章了。每一次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什么時機多少劑量,他都有一本賬。就得慢慢累積,潛移默化,等她自己都認同了,最后一擊即中,不愛也得愛。 令主眨眨眼,再眨眨眼,纖長的眼睫羽毛似的刮到她臉上。怎么樣,天怒人怨吧?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長得這么好看!反差萌這種東西,向來屢試不爽,就算鎮定如靈醫,這刻也把持不住了吧? 快說看見了,承認后就可以作深入了解了。令主簡直有些迫不及待,“看我的眼睛,看我的鼻子還有嘴……”然后微微偏過頭,拿手指了指眼尾,“看見沒有,我這兒還有一顆淚痣,是不是很妖嬈,兼具梨花般淡淡的憂傷?” 他分明窺見了她眼中的驚艷,那種光是藏不住的,尤其感情濃到一定程度,令主覺得自己能夠看穿她的心。況且露不露臉這種事,自己絕對有自主權。他已經毫無保留,她要是再看不見,那她一定是裝的。 他轉動腦袋,幫助她全方位了解他的長相。他們那一族,化成人形后都這么美,令主認為自己更是族中翹楚。當初他降生時,長老們曾一致驚嘆,“從來沒有一個孩子能像阿準這么漂亮”。他不是那種孔武起來就忽略五官的,他有女人喜歡的強健的體魄,更有女人癡迷的,精致魅惑的臉龐。 他準備好了未婚妻為他神魂顛倒,正暢想她拜倒在他大褲衩下的景象,卻聽見了令他難以置信的話—— 她說:“白準,為什么你只有腦袋沒有臉?” 令主愣住了,忽然驚恐萬狀,“怎么可能!娘子你是不是失明了?” 無方慢慢搖頭,很為難的樣子,“花瓣上的每一道脈絡我都看得清楚,獨獨看不見你的臉。你不脫還好,脫了有點恐怖?!?/br> 令主說不,他明明已經把臉上的屏障撤掉了,難道他的法術失靈了?他不相信,拉起她的手壓在自己臉頰上,“你摸摸,我有臉的。不單有,還相當勻停明媚呢?!?/br> 無方強忍羞怯,在那光致致的臉上摸了兩把,“摸得著看不見啊,所以我還沒喜歡上你?!?/br> 令主發現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照這態勢,他恐怕沒機會洞房了。 他幾乎絕望,“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了?前幾次我都控制得當,這次全露你卻說看不見,分明是有意刁難!” 結果就是這一句話,印證了無方乍然蹦出來的猜想。 他果然動了手腳,所謂的真心才能看破他的真容,也是他設的一個套。這老東西怎么會這么壞,以前她總把他當傻子,原來自作聰明的是她自己。他是又精又刁鉆,今天露一點,明天再露一點,全是他放長線釣大魚的好算盤。 她氣得要命,雙手一推,把他推得仰在了花蕊上,“你才是把我當傻子呢,騙了我這么久,藏頭露尾裝模作樣,別以為我不敢打你?!?/br> 她沖他舉起拳,作勢揮了兩下。令主呆呆的,才發現剛才說漏嘴,被她識穿了。 他一口氣上不來,頹然躺倒下去,捂住臉哀嚎:“怎么會這樣!如此天衣無縫的部署……”在最重要的節骨眼上竟功虧一簣了。不過他從指縫里偷偷看了未婚妻一眼,她似乎并不真的生氣,只是有點不滿,憤然瞪著他。 她當然舍不得打他,他對自己有信心。想了想重新振作起來,兩手向后斜撐,勾著脖子,袒著精壯的胸膛,目光迷離地望向她,“娘子,那些都是小事,別放在心上,重要的是我們兩個很相配。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當我得知你從森羅城拿走了我的聘禮,我就意識到,我之所以活了一萬年,全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