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6
物不許旁人碰觸,卻處處為她破例,甚至數番親自下廚,為她烹飪美食。被長孫敬劫持后,他專程來救,素來沉穩冷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那日卻心跳極快,當著眾多下屬的面,任由她驚慌抱著。 甚至那晚情意萌動,他生氣出屋,回榻后仍然肯抱著她入睡。 倘若不是唐解憂數番生事,不是老太爺虎視眈眈,不是前路叵測,以楊氏的慈愛照拂,韓瑤的爽快友善,韓蟄身為夫君的擔當和寬容,她該滿足的。 更何況,韓蟄還那樣出類拔萃。 …… 前塵舊事翻滾,令容出神許久,等晚間韓蟄回屋時,格外多幾分耐心。 韓蟄先前為公務而來,住在潭州招待朝廷重臣的客館中,如今既攜令容拜望舅舅,阮氏便命人打掃客房,安頓兩人住下。晚間飯后,宋建春還特地留下韓蟄喝了幾杯。 冬夜暗沉,屋內明燭高照,因怕令容夜里畏寒,角落里還籠了個火盆。 韓蟄卷著滿身寒涼夜風入內,繞過門口的云石屏風,便被令容伸手扶住。 “夫君今晚仿佛喝了不少,舅母備了醒酒湯,待會喝一碗吧?!彼鲋n蟄走至內間,讓他站好了,便幫他寬衣。卸了蹀躞,衣裳解到一半,見韓蟄只管站著瞧她,便又催促,“瞧什么,先解衣裳?!?/br> “好?!表n蟄應聲,伸開雙臂。 令容湊過去幫他寬衣,還沒碰到他領口,便覺韓蟄身子前傾靠過來,忙扶住。 韓蟄的懷抱就勢收攏,將她箍在胸前。 令容微惱,“夫君!” “有點暈?!表n蟄解釋,“舅舅藏了不少好酒?!?/br> 令容失笑,“我還以為夫君海量呢。舅舅愛喝烈酒,容易上頭,過會兒就好了?!币娝豢险竞?,拖過去扔到榻上,才將外裳剝下來。又端了醒酒湯過去,“喝一碗嗎?” 韓蟄接過,將醒酒湯喝盡,卻拉著令容的手臂不放。 令容聞著他滿身酒氣,見他目光灼灼,跟平常的冷淡姿態迥異,想起那晚客棧的事,直覺韓蟄今晚不太對勁,心里不由一跳??头坷餆崴R備,丫鬟仆婦都已退出,只剩兩人獨對。他這幅模樣,令容有點慌,試著掰他手指,那指頭跟鐵鑄似的紋絲不動,便道:“夫君你做什么?” “我的妻子,碰不得?”韓蟄聲音低沉,盯著她,掌心熱意透過衣衫清晰傳來。 令容微愕。 嫁給韓蟄將近一年,她就見他喝過兩次酒,頭回是去年除夕,次回是年初去金州娘家的時候。兩回他都喝得不算多,舉止也如?!辽俨粫鷣y說話。那雙向來深邃冷沉的眼睛里,也甚少像今晚這樣,目光帶著火苗似的。 這目光讓她忐忑,遂胡謅,“我只是拿著碗……“ 話音未落,手臂猛然一緊,天旋地轉之間,她整個人被韓蟄攬著腰帶到榻上,輕易被壓在身下。旋即,韓蟄便如猛虎般撲過來,手肘撐在床榻,俯身盯著她。 “宋重光是你的表哥?!?/br> “嗯?!?/br> “你們從前相處得很好?” “還算……可以?!?/br> “他很關心你,”韓蟄聲音有點含糊,眼底深沉,鼻息熱熱的撲在令容臉上,“不止是長孫敬挾持你的事,還關心你在婆家的處境,讓我這做夫君的好生待你,還跟我說了很多你從前的事。酒后吐真言——那是真心話?!?/br> “所以?” 韓蟄頓了一下,半晌才道:“你執意和離,是不是為他?” 令容愣住,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收斂,“夫君以為,是我對他有私情,所以想和離?” 韓蟄仍將她困在身下,卻不說話。最初令容說要休書時,他以為那是氣話,為唐解憂的連番生事、為太夫人的刻薄言辭,他知道她的委屈不滿,故而順她心意安撫,將唐解憂逐出相府,跟老太爺擺明態度。后來歸州那晚,意亂情迷時她提起和離的事,他才知道,她是真心想和離的,恐怕還是為府里亂糟糟的事。 直到今晚。 三四回壺酒入腹,醉的不止是他,還有宋重光。 宋建春在席間提了令容幼時的許多事,言下之意,是令容自幼嬌生慣養,希望他能寬容照拂——韓蟄當然樂意。后來宋建春暫時離席,宋重光也提了許多舊事,卻多是表兄妹的趣事,說令容天性散漫不喜拘束,末了,還鄭重其事地說,若非圣旨賜婚,令容本該是宋家的人,倘若令容在韓家待得不開心,他會在潭州等著。 說這句話的時候宋重光已醉了,卻字字分明。 韓蟄強忍住揍他的沖動,心里發堵。 兩人成婚前,他曾命樊衡打探傅家底細,只知傅宋兩府交情極深,卻不知表兄妹有意定親的事。雖說宋重光未必能入令容的眼,但念及表兄妹從前的交情和宋重光賊心不死的覬覦,他仍覺得憋悶,莫名煩躁。 最初令容嫁入韓家,便有意無意的躲著他,不肯親近,至今仍心存和離。 會是為這青梅竹馬的表哥,最初就沒打算留在韓家嗎? 酒意驅使下,韓蟄迫切想知道答案。 他緊盯著令容,半晌才見她往后縮了縮,“我想和離,不是為他?!?/br> “那么——”韓蟄湊得更近,將她困在床榻角落,沉聲道:“你躲著我作甚?” 第56章 意亂 逼仄的床榻間, 全是韓蟄醉醺醺的酒氣。 令容懵了片刻,才明白韓蟄的意思。背后是板壁,前面是韓蟄的胸膛,她退無可退, 避無可避,咬了咬唇,竭力讓語氣平緩,“我最初確實躲著夫君, 但那跟表哥無關。夫君也不必疑神疑鬼, 我從前雖跟表哥相處融洽, 卻視他如兄長, 沒有半點旁的心思?!?/br> 咫尺距離,鼻息交織,韓蟄仍舊盯著她, 雙目深濃。 醉得不輕,居然還記得刨根問底! 令容無奈,只好道:“我躲著夫君,是因為害怕?!?/br> “為何害怕?” “夫君年紀輕輕就居于高位, 錦衣司使心狠手辣的名頭,京城內外誰人不知?我長在閨中,見識短淺,在家時聽見這些, 難免誤會夫君性情冷厲, 待人兇狠?!绷钊萃抵扑裆? 見韓蟄并無不豫,接著道:“那時我心中害怕,所以小心翼翼,不敢招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