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
的樹干,像是個垂老的病人,紅色的十字剩下一豎,看起來殘破不堪,素貞阿姨說楊天生病就是到這家診所,醫生總是等很久才給他輸液,那種感覺像是要等你剩最后一口氣才來救你,所以他剛剛也是在等我的最后一口氣,等那一口氣快完了,他才會過來看我這個被惡霸摔在墻壁上還暈倒的12歲女孩。 看到櫻花飛情的時候,我的心跟我的后腦勺一樣發疼,猶記得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模樣,那樣別具風情,那樣美麗動人,而此時的它,狼狽不堪,那些襯托著櫻花飛情美麗的漫畫大部分都被水泡了,我仿佛見到楊天挑著眉頭對我說,meimei,你怎么不善待我的櫻花飛情呢?爸爸給的冰箱全空了,冰箱附帶的架子不見了,只剩下地上一堆空空的瓶子。 “李優,對不起?!惫纳砗笮⌒牡刈プ∥业氖?,低著頭帶著哭腔說道,我甩開她,面無表情地走進櫻花飛情,在屋里轉著,眼睛從上到下掃著,那個經常有人坐著看漫畫書的角落里散著幾本被撕爛的漫畫書。 滿腔的怒火竄上心頭,我轉身沖到堂西街大街上,大聲地對著那個熱絡的游戲廳里喊,“我會找到辦法治你們的!你們聽著!我會找到辦法治你們的!” 游戲廳里人頭聳動,都停下來了,他們走出來看著我,我冷笑著看著人群中的那幾個人,我知道他們帶著得意躲在游戲廳里,可是我是不會讓他們一次次得逞的。 靜待了有幾秒,對面爆出笑聲,一聲接一聲的,此彼此起,門口的那幾個叉著腰指著我,“喲喲喲,敢跟小爺叫板,是嫌命太長了么?!?/br> 他話一出,笑聲愈發地大,那個帶頭的惡霸擠出人群,眉頭挑高,“行阿,還有精神叫囂,摔在地板上不疼嗎?” 他話音一落,笑聲又爆了出來,漫天的嘲笑聲,那些眼睛挑高了在半空中的樣子,看得我怒火中燒,我瞪著他們,捏著手心。 “小優,別管這里了,你好好學畫畫好好上學,將來走出這個小鎮,到外面的世界去?!彼刎懓⒁叹o緊地握著我的手,手心都是汗,手臂伴著身子一直在發抖,語氣惶恐不安。 我低著頭看著灰色的布鞋,我當然會離開這個小鎮,離開父母,離開李秀,離開張楚,我會到外面去展翅高飛,從此與這些人永不相見,可是不是現在,現在我只想守護楊天留下來的這塊地方,守護他給的櫻花飛情,等著他歸來。 我叫郭晶先回去,我留下來收拾,可是她不,她一定要陪著我收拾,我瞪了她一眼,拿起掃把開始打掃,她跟在我身后,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拖著地,擺漫畫書,將破爛的椅子扶起來,我們就這樣一言不發地收拾著,安靜地收拾了一個下午。 差不多六點了,天空布滿余暉,殘陽如滴血,我一路小跑著回家,剛一進家門,還不等我喘口氣,一只大手就朝我伸來,一把抓住我,將我連人帶袋子摔在沙發上,“逃課?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從來沒有養過你這樣的小孩,謊話連篇!頂撞父母!簡直無藥可救!” 我被摔得頭暈腦脹,后腦勺重重地撞上沙發的椅背,疼得我冒冷汗,身子又被爸爸捏著肩膀提起來,逼得我不得不面對他的臉,那張憤怒到想咬死我的臉。 “我……” “你什么?!”一個巴掌蓋過來,將我掃翻在沙發上,我的后腦勺狠狠地撞上椅背,紅木桃的沙發背很硬,它磕得我眼冒金星,刺痛從后腦勺傳來,一陣又一陣的。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摸那發疼的地方。 溫熱的液體貼近我的手掌,黏黏的,有點惡心。 “李優!”mama撲過來抱住我,她驚慌地抓著我的手掌,我也順著她的眼神看去,紅色的血順著我的手掌流下一絲在我的手腕上,我的腦袋一瞬間暈眩。 “她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br> 昏迷之前,我聽到mama的聲音,她是在對爸爸說嗎?我很想咧開嘴看看爸爸的表情,看看他被mama說這句不會原諒的表情。 那道光圈里的天倫之樂還能繼續下去么,可惜我的頭太重了,我只能閉上眼睛,墮入無邊的黑暗里。 鼻息間的味道真難聞,是那種陰暗的消毒水味,很熟悉像是永遠都甩不掉的味道,我再一次睜開眼,眼前印入李秀那張小巧的臉,她的馬尾垂在她臉頰的兩邊,看到我睜眼,她歡喜地喊,“meimei,你醒了!我去給你倒水?!?/br> 我扭動著疼痛的腦袋,眼神在屋里轉著,都是白色的,到處都是白色的,那種白得窒息的白,墻壁上的紅十字,比舊診所的紅,紅得那樣刺眼。 “來,喝水?!崩钚愕购盟?,扶著我坐直身子,我盯著她白皙的手里端著的杯子,帶著余溫的杯子湊近我的嘴唇,我低頭,右手一揮,“啪”杯子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李秀看著那碎成渣的杯子,顫著聲音,“meimei……” “不用你假好心,要不是你,他怎么會知道我逃課?!”我推開她,她倒退了幾步,表情楚楚可憐。 我瞪著她,冷冷的,而這個時候,門口進來一個少年,他手里提著水果籃,身后跟著張軒,看到地上的杯子渣,又看了看李秀,再看看我,我側過頭,看著那襄在白色墻壁上的十字。 “吃點水果?!睆埑]有問那地上的杯子,只是放下水果籃,從里面取出葡萄,“剛洗好的?!逼咸焉斓轿业拿媲?。 葡萄的味道掩蓋了醫院里難聞的消毒水味,我依然一動不動,張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拉著含著淚水的李秀歡喜地笑,“李秀姐,我們吃葡萄吧,哥哥特意去買給你吃的?!?/br> 突然,鼻息間的葡萄味比醫院的消毒水味更令人惡心,我推開跟前的葡萄,拉高被子,將身子縮進去。 誰稀罕張楚給李秀買的葡萄,我不稀罕。 可是心里的感覺比葡萄還酸,酸得我眼角濕濕的,蓋住頭的被子被人扯了扯,張楚的聲音響起,隔著被子格外好聽,“不想吃葡萄,我洗蘋果給你吃吧?!?/br> 我吃還是不吃呢,葡萄是李秀吃的,蘋果才是我吃的,可是李秀的聲音細細地響起,“還是我去洗吧?!?/br> 我用力地拉開被子,瞪著李秀,“不用你洗!”李秀拿著蘋果一下子尷尬了起來,張楚愣了愣,隨后他笑著摸摸我的頭,“我去洗,我給你賠罪,都是我的錯?!?/br> 說完這一行我完全聽不懂的話之后,他溫柔地拿過李秀手里的蘋果,跟她對視了幾秒后,朝門口走去。 我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出神。 他剛剛那話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