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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兩人,他也是沒有想到,自家如謫仙般的主子竟連連賴在一位姑娘的家里睡覺…… 若他不是自己的主子,柳江還真想罵一句:強搶民女,忒不要臉了。 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柳江此刻身子有些發抖,他能感受到自家主子身上發出的滔滔怒氣,是那種被打擾了好事的怒氣。 可案子來得突然, 他能怎么辦,他也很絕望啊…… 須臾,屏息側耳傾聽,床幔之下似乎還沒有動靜。 “………”忠心耿耿的柳江急了,等不下去了,遂一咬牙,抱拳低吼:“大人,這案子歸你管?!蹦闶歉改腹?,還要不要似錦的前程了? 這時,床幔被掀起一道兒縫,幽幽的帶著刻意壓著的怒(欲)火的聲音從縫隙中擠了出來:“你吵到她了?!?/br> 柳總管:“………………” 不是吵到,是已經吵醒,能把嗜睡的人吵醒,可見柳江的那聲低吼有多大。 尤西寶瞇著眼打了個哈欠,看著蓋在兩人身上的鴛鴦紅褥后還有點兒懵,稍稍抬頭,見另外兩床被褥已經被安置在床尾了,她回過神瞪了顧祁一眼。 顧祁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不敢看尤西寶,將頭一歪,沉下聲兒問柳江:“怎么回事?” “東街趙府的當家趙坤死在怡紅樓了?!鳖D了頓,“死地忒慘?!?/br> * 秦淮河畔,看似繁華,然在月光之下更能體現其污穢,對岸一排屋子,屋脊處籠罩著與下方截然不同的沉郁,樓上窗戶開著,不少女子穿著暴露斜靠在窗檐,千嬌百媚,磕著瓜子拿著粉艷的絲質手帕媚笑著,朝著樓下的男子賣弄風姿,這地兒,真真是奢靡至極。一排屋中,那最高的每一層都掛著燈籠的便是怡紅院了,旁邊小巷子里,泥濘的小道上長著雜亂的小草,沒有生機死氣沉沉,一只黑狗與一只土黃色老狗正為地上那兩個沾滿了泥的大rou包子大打出手。這條土質小巷腳印雜亂,或深或淺,看來有不少男人在得知家中母老虎前來鬧事時直接從這兒逃脫了。 車轱轆轉動的聲音以及噠噠噠噠地馬蹄聲漸漸逼近,探花郎有些許無奈,他沒有想到尤西寶在聽到“死狀慘烈”時反應會那么大…… 火急火燎地將他從床榻上推下去,眸子里亮晶晶的興奮地就說她也要跟著去看看。 探花郎想:也許自己遇到的是個假的采花賊。 終于行至這紙醉金迷之地,離案發之地還有幾步之遙,顧祁便聽到一聲粗曠的問罪聲:“陳翠紅,你還不認罪!” “官差大爺,我們翠紅可是一晚上都在外面亭臺上獻唱,她一個弱女子身世可憐你可冤枉不得喲~”怡紅院的老鴇尖著嗓子叫道。 顧祁擰起眉頭,加快了腳步,老鴇他們見探花郎來了,紛紛讓出一條道兒來。 狐假虎威的尤西寶緊跟其后。 房間里彌漫著濃郁的麝香的味道,即便兩個窗戶都打開,這似是經歷過情·事的氣味也消散不去,尤西寶把玩著自己順在胸前的一縷長發然后看似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很多東西往往藏在細枝末節中。大概是在秦淮河畔的緣故,哪怕這房間是在二樓,卻也免不了潮濕,木質的地板有好幾處更是發了霉,點點毛絨絨的斑白像是能馬上滋生出菌菇,愈是潮濕的環境愈是黑暗,任何見不得光的東西都會由此滋生出來,就像那讓人作嘔的老鼠一樣,令人煩躁的是這幾個官差壓根就不知道如何保護犯罪現場,亦或是這種地方這房間的余溫也讓他們心中升起了燥熱,他們也許在想,如果現在在家里抱著媳婦兒該多好。他們圍著尸體來回走動,腳下的地板發出的冗長沉悶的嘎吱嘎吱聲,似是警告又或是索命,一個地方的環境往往預示著這個地方的未來發展狀況,瞧瞧,明明是頭牌的閨房,可看這兒久未裝修,污濁腐爛,只怕這京都第一風月場所也經不了幾個年歲折騰了。 比作是女子的年老色衰也不為過。 顧祁進屋后就很爽快地選了一個最便于他觀察的位置,先是蹙眉踱步在這些官差前面,最后固定站在死者腦袋的正前方,呵,如此獨具匠心人神共憤的長相,兩個字形容就是太丑。 死者僵硬的臉上表露出來的是一種完全不可置信的表情,雙眼瞪大到幾乎是要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可以說他完全沒有想到兇手會殺他,抑或是在極度的舒爽之中突然跌入地獄,胸骨中線偏左的心臟位置插著一把已經生了銹的剪刀,因為裸著身體,那鮮紅的血液便在胸口處化開,恰似一朵熱烈的飽含深意的玫瑰花,這是一個五十四五歲的男人,身材比起一般男人來講要短小些,肩膀寬闊,頭發胡子都已經出現花白,手腕腿腕處有一圈青紫,應該是死之前被捆綁過,顧祁轉過身看了看身后的紫檀木大床,艷紅色紗幔被撕地亂七八糟,那雕木的上方床沿的四處地方還留有著幾根結實的粗繩,床邊放置衣物的圓形木椅上還放著燃了一半滅了的紅蠟燭,蠟燭油滴在那椅面上。床邊的地面灑落著死者的衣物,里衣外衣都是上好的綢緞,這老漢看來也是富貴人家,錢袋在衣物邊上,鼓鼓的,銀兩看來并未缺少,那么不是為了錢。 尤西寶興致勃勃地跟著顧祁,見到尸體后,忍不住吹了個流氓般的口哨,嘖嘖,真沒想到這老頭這么英勇無畏,老當益壯也不應該壯在這種事情上啊,色字頭上一把刀,現在可不就死得一點兒體面也沒有了。 死者□□著沒有一件遮蔽物就那么大剌剌地放在地板上,尤西寶瞇著眼視線繼續往下,喲嚯,這可不得了,連命根子都被人割了,這該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而讓死者變成死太監的兇器恰好就落在那陳翠紅的腳邊,匕首上的血已經快干了,繡花鞋的鞋尖鑲著一顆純粹無暇的白珍珠,此刻也染了一絲血跡,可那被割了的命根子卻消失不見,尤西寶半抬起頭以深究的眼光看向這怡紅院的頭牌,不過是二八年華花一般的年紀,手心里及衣袖上都還沾了血漬,陳翠紅眼里布滿血絲,十分倔強地看著要拿她問罪的捕頭,伸長了脖子反駁:“我沒有殺他,我進屋的時候趙坤已經死了,我雖為這柳巷女子,可一直都是賣藝不賣身,若不是被著禽獸下了藥毀了清白,我也不至于恨他到如此地步,在看到他的尸體時,我覺得簡直是蒼天有眼,他的那處就是我割的,可這依舊不足以平復我對他的滿腔恨意?!?/br> 尤西寶眉頭緊鎖,又把視線轉到了男人的命根處,嘖,看來這趙坤是控制不住下半身經常做這種侵害女子的事情的。 突然,視線變黑。 一只大掌蓋在她的眼睛上…… “尤西寶,你給我注意點?!?/br> 顧祁咬牙切齒,真是恨不得把她給打暈了,哪有姑娘是這般不矜持的。 方才他把目光放在陳翠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