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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視線驀地一凝——鴻雁手中的瓶子,竟與云姨娘當日盛放猛火油的瓶子,一模一樣! 她將那瓶子接了過來,拔開瓶塞嗅了嗅——果然是猛火油無誤! 徐錦瑟突地意識到,那人將她與那武生丟在院中,怕是想待她昏迷后,用這猛火油放上一把火。 若不是鴻雁來得即使,恐怕待到被發現時,他們已成了兩具焦尸! 她本就疑惑,為何這人費盡心思,卻這般草草收場?,F在看來,非是收場,只是沒來得及放那最后一把火。 今日若不是鴻雁在救出她之后折返回去,發現了那丫鬟,清泉與青瑤恐怕早就被燒死了。到時死無對證,便不會像現在這般,留下諸多破綻。 想到此處,徐錦瑟握著瓶子的手猛地一緊,此人甚毒,不止想要她的命,還要她死后身敗名裂! 到底是誰,這般記恨于她?真的會是朝成長公主嗎? 徐錦瑟將瓶子攥在手中,面上凝重一片。 *** 此事任憑徐錦瑟冥思苦想,都未能得出結論,便只得暫時擱在一旁。 馬車在徐府門口停下,徐錦瑟將那裝了猛火油的瓶子收入袖中,在鴻雁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剛一下來,便聽院中一陣嬉笑聲傳來。 徐錦瑟抬頭看去,便見兩個小人兒在院中你追我逐,嬉笑玩鬧。 其中一個跑得快了,一頭撞了過來。鴻雁連忙擋在徐錦瑟身前。 那小小的身影一頭撞去,鴻雁紋絲未動,那小人兒卻險些跌出去。徐錦瑟連忙拉住了他。 “二、大姐?”徐錦鴻剛穩住身形,一回頭,就見徐錦瑟沖自己盈盈而笑,連忙正身行禮。 徐錦瑟沖他微微點頭。一旁的寶兒也停下腳步,乖巧道:“大姐?!?/br> 徐錦瑟微笑的看著他們。 不知是年歲漸長還是徐錦程教導之故,不過半年時間,徐錦鴻便褪去了原先的任性姿態,變得懂事多了,行事也逐漸有模有樣起來。寶兒一直同他玩在一起,連稱呼也隨了徐錦鴻,倒頗有幾分像是成了府里的三公子。 顧mama氣喘吁吁的趕來,“給大小姐請安。老奴沒看好二少爺,叫他沖撞了小姐,還望小姐——” “自家姐弟,哪用得著如此見外,何況他也沒撞著我?!毙戾\瑟笑著說道。 自從她的身份揭破,成了府中的“大小姐”,顧mama等仆婦對她的態度便變得格外小心起來。 只這般“小心”過了頭,怕是會他們姐弟生疏。 徐錦瑟低頭,對徐錦鴻道:“二弟與寶兒在玩什么呀?” “我和寶兒在抓盜匪!他是盜匪、我是官兵,剛剛我就要抓住他了!”提起這個,徐錦鴻的小臉都像在發亮。 撫了撫徐錦鴻的發頂,道:“那你們繼續玩吧,只注意出了汗莫要吹著風才好?!焙竺娴脑捤强粗檓ama說的。 顧mama頓時一凜,明白大小姐這是在敲打自己,忙道:“老奴一定會注意的?!?/br> 說著,便要伸手去抱徐錦鴻。 徐錦鴻扭了扭身子,躲開了去,“我還要和寶兒玩,不要你抱?!?/br> 說著,拉了寶兒便跑。顧mama同徐錦瑟道了一聲,連忙追了上去。 寶兒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回過頭來,沖徐錦瑟笑了笑。 徐錦瑟卻忍不住蹙起眉頭,寶兒這笑容,竟叫她覺著有些眼熟,倒像她曾經見過的某個人,卻并不是陳伯忠或陳景政,那究竟是誰呢? 她搜遍記憶的角落,都想不出這么個人來。 恰在此時,荷香迎了過來,言林mama一早來通傳,說魏氏請她回復后到正房去一趟。 徐錦瑟便收起思緒,同她一道去了。 正房之中,魏氏正專心致志的繡著一個扇面。 林mama見她進來,正待提醒魏氏,卻見徐錦瑟沖她比了個“安靜”的手勢,悄悄站到了魏氏身邊。 魏氏繡的是頗負盛名的四君子圖,傲梅、幽蘭、堅竹、淡菊各有風采,便以徐錦瑟前世閱遍稀罕之物的眼光來看,這繡功也是上佳的。 她從不知道,魏氏竟有這般繡功,此時乍然看見,頗有些吃驚,呼吸便不由重了一下,倒叫魏氏發現了。 魏氏見她來了,便將扇面擱在一邊,將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叫她坐下。 “母親?!毙戾\瑟順勢便在魏氏身畔坐下,“女兒都不知道,母親還有這般手藝呢?!?/br> 魏氏笑了笑,“近些年,身子總是不爽利,難得有閑情做這些個活計?!?/br> 徐錦瑟拿了那扇面細看,越看越覺精致,不由贊道:“母親的繡功可真好。近看更覺這四君子仿佛真的一般?!?/br> “小姐不知,夫人這手繡功,是傳自蘇繡大家顧娘子,當年在京中也是頗負盛名的?!绷謒ama說道。 當年待字閨中時,魏氏對刺繡饒有興趣,侯爺寵她,特請了顧娘子來教學。魏氏也有天賦,幾年下來,一手繡功連顧娘子都夸贊不已。只魏氏出閣后,事情頗多,生徐錦瑟時又傷了身子,鎮日臥床不起,已是多年未曾碰過繡活了。 如今身子漸好,難得有閑暇,竟又重拾了少時愛好。 林mama瞧著她在房中靜靜刺繡,仿佛又回到了未出閣之時的光景,心中頗有些感慨。 “什么頗負盛名,不過是閑暇時候的玩意兒,好在沒退步太多?!蔽菏闲Φ?,“你若喜歡,便做個扇子予你,快入夏了,正是使得的時候?!?/br> “真的?”徐錦瑟摸著那扇面,越看越是喜歡,“那便謝謝母親了?!?/br> “跟我還說什么謝?!蔽菏侠怂氖?,道:“今日隨安平郡主去梅塢,一切可還好?” “自是好的,郡主待我很是親切?!碧崞鸢财娇ぶ?,徐錦瑟臉上不由露出笑容。今日雖發生了許多糟心之事,卻也拉近了她與安平郡主的距離,倒叫她真個有幾分想要這個朋友了。 魏氏瞧見她笑的真心,便也放下了心,只略略問了些宴上之事。 徐錦瑟只撿著那有趣的說了,那一番叫人膽戰心驚的經歷自是瞞了下來。 魏氏聽她說得有趣,不由也跟著露出了笑容。 待到徐錦瑟說完,便叫人奉了茶來。 林mama在一旁看著,心中頓感欣慰。自云氏事發、徐錦華的真面目隨之暴露,夫人怒急攻心,精神一度萎靡到了極點。好在小姐衣不解帶的侍奉在旁,終于令夫人重新振作,連身子都有了起色。 半年來,她親眼見著夫人從過往的陰霾中漸漸走出,不由生出感激上蒼之感。 待徐錦瑟飲罷,林mama親自接過茶盞,含笑退到一旁。 魏氏才道:“近日你大舅母遣人傳訊,說是要帶韻靈去廣濟寺求簽,邀我們一道前去。我便想著帶你走著一趟,隨她去看看?!边@大舅母指的自然是安平侯世子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