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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二姐,現下變了大姐,叫起來怪別扭的?!?/br> 接著,曲姨娘低聲說了什么。因著離得遠了,聽不分明,卻能知道徐錦秋終是不再言語了。 徐錦瑟略一垂眸。 云姨娘去后,這家中事物又落回了魏氏身上。然魏氏身體欠佳,難以應付,不得不分出一些與曲姨娘。 她雖有心分擔,奈何年歲尚輕,魏氏也不敢將一切都放手,遂形成了現下這般重要事務魏氏親自決斷、少數關竅之事交由徐錦瑟負責,其他大部分不甚重要的雜務都交由曲姨娘的局面。 加之云姨娘之事中,曲姨娘機緣巧叫徐丘松逃過一劫,有愈加得寵之態,便更是大膽地借機攬權,如今在府中也是頗有話語權了。 對此荷香一直頗有微詞,徐錦瑟倒不甚在意。 曲姨娘一向識趣,只要她的野心不膨脹到威脅自己與母親,這府中如何,她早便不在意了。況且曲姨娘權威日重后,很是約束了徐錦秋一番,倒叫她這魯莽的meimei少做了許多糟心事,也算好事一樁。 只希望,她的這種聰明,能一直保持下去。 徐錦瑟如今所煩的,乃是幾日前,魏氏說與她的一番話。 第127章 兩難 “吾兒甚好?!?/br> 那日,魏氏輕撫徐錦瑟的長發,嘆道:“惟因我這身子不爭氣,竟不能帶你出門走動,是為娘對不住你吶?!?/br> “母親?!毙戾\瑟悄悄抓著魏氏的手,靠上她的肩膀,“這不怪你的?!?/br> 魏氏嘆息一聲,道:“翻過年,你便要及笄了。此事雖不適合說與閨中女兒,但我觀我兒甚慧,不同于尋常女兒家,便直說與你聽了?!闭f到此處,魏氏頓了一頓。 思及徐錦瑟的早慧,委實不像十三四歲的女兒家,倒頗有幾分掌控了整個家族內務的大家主母意味。思及此般聰慧,極可能是在多年來在那云氏手下求生之故逼迫而出,便不由心疼起來。 徐錦瑟瞧出她臉色不對,立時道:“母親直言便是,若有顧慮,女兒也可為您分憂?!?/br> 這般貼心,直叫人心中熨帖。魏氏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是為著你的婚事。如今京中閨秀雖多是及笄后才出閣,卻也都須在那之前定好了親事。旁的不說,單是這嫁妝的籌備,便不是一蹴而就。吾兒今已十四,轉年便到十五,實是該定下親事的年紀?!?/br> 徐錦瑟張了張嘴,還未開口,便聽魏氏又道:“你父親是個靠不住的,我已托了兄嫂為你籌謀。世子夫人已是應下,過些時日會攜你同去走動,吾兒也要早做打算,若是見著那合心的公子,不妨直說與母親?!?/br> “母親——”徐錦瑟垂下眼簾,“女兒不想嫁人?!?/br> “瞧瞧,剛夸你聰慧,便又耍這小女兒性子了?!蔽菏喜⑽磳⑺脑挳斦?,反打趣了起來。 “母親?!毙戾\瑟不依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將魏氏逗得笑了起來。自己心中卻是有些凝重。 “行了行了,左右翻了年才往十五走,這事也不急,你就先隨著世子夫人出去玩玩,好叫京中這些夫人看看,我們錦瑟有多好?!蔽菏闲χ鴵u了搖頭,心道果然還是小女兒心性,不管多么早慧,提及親事依舊般羞澀。自己果不應該拿這種事與她商量。 卻不知徐錦瑟心中所想與羞澀二字毫無關系。 魏氏的話倒是提醒了她,隨著年紀漸長,議親之事便逐漸擺在了臺面之上。 可她并不是心懷期待的懵懂少女,上一世慘烈的經歷叫她對成親一事全無期待。 前世她的費盡心力,上敬公婆、下睦姑嫂,對魏仲棋更是諸般討好,逼著自己從一個不事生產的懵懂女兒成長到能將偌大魏府打理得井井有條的當家主母,滿以為真心可以換回真心,不料那一家人冷心冷情,魏仲棋更是負心薄幸,叫她最后落得那般凄慘下場。 這一世,她再沒有熱情為誰付出這般心力,自也不愿如前世般懵懂嫁人、為著不知是何心性的男子cao持家務。 可她也知道,身為女子,怎么可能永遠留在家中?便不說世道不容,但是徐丘松,便不會容她如此?,F下她已是徐家的嫡長女,父親出自安國公府、母親出自安平侯府,實乃絕佳的聯姻人選。 她那野心勃勃的父親、會浪費她的這層價值才怪。只她得了朝華長公主青眼,又與安平郡主成了好友,價值尚不好估量,徐丘松才未出手。 但她的年紀,注定了他不會再等多久。此刻的她,在她那位父親眼中,怕是正待價而沽吧。 魏氏與她說這一番話,何嘗不是在提醒她要早作打算?若能搶在徐丘松定下主意之前相看到合宜人選,尚能為徐錦瑟的親事做幾分打算。若行動晚了,待徐丘松定下人選,哪怕是安平侯都無能為力了——須知她那位父親,在考慮親事時,是絕不會將女兒的幸福納入范疇的。 如此一來,哪怕她并不愿嫁人,也需得將此事盡快納入考慮范圍。 徐錦瑟忍不住一聲長嘆。 依著她現下的處境,無外嫁入高門或尋一寒門士子低嫁兩條路。若為高門,則依她著說著好聽、實際卻無多少倚仗出身,必得小心謹慎周旋于姑嫂妯娌之間;若要低嫁,雖可憑出身一時無憂,卻也容易遇見見識短淺之人。 需知時下寒門學子雖可靠科舉入仕,但無論眼力、行事,都難與貴族公子相比。非是天賦,而是貴族子弟自出生起便沉浸在此種氛圍之中,寒門子弟先天便少了優勢,便是才學過人,也無家族熏陶。偶有那才德兼備、天賦異稟之人也是鳳毛麟角。 徐錦瑟從不認為,自己能有這種運氣。 此事真真兒兩難,若是能不嫁人便好了。 徐錦瑟思慮再三,都覺眼前一片迷茫,不由心情郁郁。 而在此時,那由斂秋閣中馳出的駿馬,已然停在了三皇子府前。 “……如你所言,二哥所圖非小?!?/br> 此時的三皇子晏宇軒,正與人在書房密議。 那人背光而立,鴉色長發以一玉簪挽在頭頂。雖是背影,也能看出那比常人略高的身形甚是挺拔。 見他不語,晏宇軒上前一步,正欲開口,突聽門外響起一聲:“報——” 那人快步走入屏風之后,三皇子皺了皺眉頭,方才揚聲道:“何事驚擾?” “回主子,安三求見?!?/br> “日安”乃晏,三皇子麾下密探均以安為姓排行,安三正是他留在斂秋閣中的眼線。 “進來?!?/br> 安三應聲而入,一踏入書房大門,先行跪拜大禮,才道:“主子留在斂秋閣的那套琉璃盞,已然售出了?” “哦?”晏宇軒挑起眉毛,“買家是誰?” “回主子,是安平侯府魏家的小姐?!?/br> “魏家?”這答案委實出乎晏宇軒的意料,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