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她指的方向一看,便見翠綠的柳條兒正隨風搖曳。這分明便在暗指“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了!不由大喜道:“表妹真真兒是個妙人?!?/br> “表哥——”徐錦華嬌嗔道:“如何這般說話?!?/br> 這番嬌態,陳景政更覺心領神會,便將雙手作揖,道:“必不辜負表妹厚愛?!?/br> 徐錦華瞪他一眼,旋即掩唇而笑,帶著侍書離開了。 陳景政看在眼里,只覺這一笑如冰雪初融,直把他的魂兒都勾走了。竟在徐錦華走后,還怔怔看了許久,待到小廝叫他,才回過神來。 “我這表妹,可真有意思?!标惥罢蛄颂蜃齑?,一副頗有興致的模樣。想起剛剛徐錦華的模樣,不由開始期待那“黃昏后”之約了。 有意思,便連私會都說得如此隱蔽,這約莫就是大家閨秀的含蓄了。 一旁的小廝忍不住提醒道:“公子,小的看這徐大小姐態度頗有幾分奇怪……” 陳景政卻不以為然。他以前從未接觸過徐錦華這種正經的大家閨秀,與往日那些女子比,確實別有風味。 概因他從前所接觸的,不是丫鬟便是歌姬,不需怎么費心,便早早巴結過來,遂面對徐錦華驟變的態度,也并不起疑心,只當自己風度非凡,迷住了這沒見過世面的大小姐。 只……這般容易得手的女子,若是娶做妻子,倒是要再考慮幾分了。 如此這般飄飄然的想著,陳景政志得意滿的帶著小廝回了院子——為著晚上的邀約,他可得好好準備準備了。 待他走得遠了,花園一角、被樹木陰影遮蔽的角落中,徐錦瑟方才帶著荷香踱步而出。 荷香走到被徐錦華隨手扔掉的千尾鳶前,有些心疼的捧起那花兒,“真可惜,這朵可是開得最好的了。還想著過幾日剪下來,插在小姐屋里?!?/br> 徐錦瑟搖了搖頭,“花兒還是長在枝上的時候最美,無論是剪下來、還是掐下來,終歸存不住太久,不若在這枝頭,縱是謝了、敗了,來年化作春泥,也還是這花兒的一部分?!?/br> 荷香將那花兒上沾到的土擦了擦,道:“小姐說得文縐縐的,奴婢不大懂。反正都被掐下來了,奴婢就拿回房里擺著,聞一聞香氣也好?!?/br> “你呀——”徐錦瑟有些失笑。旋即,像想起了什么,收起了笑容。 “小姐?”荷香有些遲疑地看著她,“可是有什么事兒?” 荷香能夠感到,從青芷出嫁那日開始,小姐便有什么不對,這些時日便想著法兒逗她開心??煞讲胚€好好兒的,現下怎么…… 徐錦瑟沒有回答荷香的問題,而是站在方才徐錦華所站之處,估摸著她剛剛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在看到那棵柳樹時,不由瞇起了眼。 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找個機會,證實心中的猜測。 徐錦華與陳景政……這幾乎不該有接觸的兩個人,竟在這里說了這樣許久的話兒。雖然離著太遠,聽不到他們說了些什么,但—— 徐錦瑟幾乎立刻意識到,她等待已久的機會,可能馬上便要來了。 她略一垂眸,對荷香道:“這千尾鳶,便插到劉mama窗前吧?!?/br> 荷香雖有滿腹疑問,卻也知徐錦瑟此刻心情不好,便只應了,沒有多問。 待到回去,便將這千尾鳶仔細用瓶子裝了,擺在了劉mama窗前。 徐錦華處,侍書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小姐,那陳二公子不安好心,您還是遠著點兒他才好……” 徐錦華猛地回頭,眼神兇狠得讓侍書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她立即便轉過頭去,用輕得近乎呢喃般的聲音說:“你說得對,我自然是,要遠著他的?!?/br> 侍書聞言,雖覺她態度頗有些古怪,但又覺小姐總歸還是拎得清楚,便也放下了心。只這一口氣還沒呼出一半,又迎面遇上了剛從公中領了料子回來的梧桐。 梧桐見到徐錦華,自是躬身避讓,待她和侍書走過方才直起身子。 徐錦華卻在經過之時,看了眼她手中的布料,似不經意般對侍書道:“這衣裳呀,還是不與別人重樣兒的好。三meimei慣喜紅衣,如今連二meimei也喜歡上了。公中好似還沒開始采購新的料子,這一樣兒的東西如今兩個人分,真是委屈了三meimei呀?!?/br> 她說這話時,故意放慢了腳步,在梧桐跟前停留了片刻。待她終于走了,梧桐腿都麻了。忍不住對著她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心道竟遇上了這眼高于頂的大小姐,真是晦氣。 她心中忿然,回頭便在徐錦秋面前挑撥。言道今日碰到了大小姐,又將徐錦華所說之話添油加醋地學給徐錦秋聽,末了還要自己加上一句:“奴婢看啊,這大小姐并二小姐都沒什么好心,一個眼睛長在頭頂上,成日仰著頭看人,一個偏瞧著小姐的喜好挑東西,還說什么看二少爺穿著喜慶想試一試,分明是瞧小姐穿著好看才動了心思?!?/br> 這一番話說得徐錦秋氣上心頭,看徐錦瑟越發不順眼了。 梧桐辦成了這事兒,終覺心頭舒暢的回了屋。 卻沒想,在屋子里,見到了一個意料不到的人…… *** 月上枝頭,天色已黑。整個徐府除了主子院中點燃的燈火與天上明月照亮之處外,盡皆被昏暗籠罩,便連人聲都低落了下去。 唯有蟬鳴、蛙聲交織成一片,卻愈發顯得靜謐。 陳景政獨自一人來到花園中,柳樹下,等候著心中的佳人。為著顧及徐錦華的臉面,便連小廝都沒有帶,心中自詡憐香惜玉,簡直快被自己的用心感動了。 只是等啊等,始終不見佳人來到,不久前還覺詩情畫意的蟬鳴也變得聒噪起來。陳景政慣沒有耐心,此次為著徐錦華能等這樣久已是破例,對方卻還不見蹤影,心中不由暴躁起來。飛一起腳,向著眼前的樹干踢去。直踢得整棵樹都晃了起來。 便在此時,他突然注意到,在那晃動的柳條上,有什么白色的東西一閃而過。他伸出手去,夠了那東西下來,發現是一張紙條,上面用歪歪斜斜地筆跡,寫著“西”。 西?這可是叫自己往西去? 原來錦華表妹不是不來,而是另有安排么?陳景政握著紙條,心不由砰砰直跳,這夜間進小姐閨房的事兒,他可還沒做過,不想表妹如此大膽,這可真讓人期待! 當下便朝著紙條所述西方去了,也不去想,內眷的住處都在二門之內,平日天一黑便落鎖,哪里是他隨便就能進去的。 待到見著那處大門,才驚覺了起來,又是一通懊惱,便連翻墻的心思都有了。只看了看那高墻,單憑他自己,無論如何是攀不上去的,又開始后悔未帶小廝前來。 如此這般在門前躊躇一會兒,終是不甘就此回去,在門上用力推了一把。不想那門卻應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