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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準起來。 梧桐低頭領罰,心中的憤恨卻快要沖破胸口! ——青、芷! 她在心中默默念著青芷的名字,恨得牙都快要咬碎! 若不是碰到青芷,她便不會摔了這珠花!也就不會被小姐責罰、不會跪在這里、丟盡了臉面! 都是那個青芷!都是她的錯! 梧桐跪在房中,只覺所有人的視線都如同刀子一般,割在自己身上!心中把這筆賬都記在了青芷身上!直恨不得她就在面前,好叫自己撕碎了她那張臉! 而此刻,云姨娘的房中,劉mama跪倒在地,哀哀懇求道:“姨娘,求您開開恩,救救老奴吧、救救老奴吧——” 云姨娘姿勢優雅拿起茶盞,揭開蓋子,望著那氤氳而出的熱氣,道:“劉mama這話從何說起?你好好兒的在這府里,哪個敢對你不利?又何需我來救?” “姨娘、姨娘,求你發發慈悲,救救老奴那不成器的兒子吧!”劉mama也不分辨,只用力磕頭,不一會兒,額頭便紅腫起來。 “你是說,你那欠了賭債的兒子?”云姨娘的聲音溫柔似水,若仔細聽,便能發覺,她的語調與不久前溫言勸說青芷時,一模一樣。 這聲音也讓劉mama毛骨悚然,主仆十幾年,她從來都沒看透過眼前這個女人。從第一次在破廟中,遇見狼狽到極點、大著肚子將要臨產的她開始,她就對這個表面溫柔似水、實則烈性狠辣的女人有一種竟似畏懼的感覺。 但此刻的,自己已經沒了退路,除了求她開恩,再找不出其他生路! 劉mama連頭也不敢抬,只維持著跪姿哀求道:“老奴那兒子得姨娘開恩,脫了奴籍,老奴一家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份大恩。若他是自甘墮落欠下賭債,老奴也沒臉求姨娘救助。但他卻是被那朋友陷害,替人做了保,這才被賭坊纏上?!?/br> 說到傷心處,劉mama控制不住地抽泣起來,又強是壓下,哽咽道:“老奴只求姨娘舍些錢財,能讓老奴一家度了這難關,老奴來世做牛做馬也不忘姨娘大恩?!?/br> 云姨娘拿蓋子撇了撇茶末,道:“我要你來世做牛做馬干什么?” 劉mama連忙道:“只求姨娘開恩,老奴一家一定任憑差遣。我兒、我兒讀書很好,來日定能中得秀才,將來他也一定會報答姨娘的!” 云姨娘嗤笑一聲,“我要個秀才做什么?若是他愿意重新簽了身契進府,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二?!?/br> 劉mama聞言,如遭雷殛。 自打兒子脫了籍,她全家的希望便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若是、若是讓他簽了身契,那就是絕了他科舉的路,也絕了他們家的希望吶! “姨娘、姨娘??!”劉mama哀聲道:“這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劉mama!”云姨娘突然面色一整,厲聲道:“當年你說想回鄉受兒孫奉養,我答應了,前些日子你來信說惦記著二小姐,想要回府,我也立即答應了。主仆一場,我自問待你不薄,你幾次三番變卦,究竟意欲為何?” 說到此處,云姨娘將茶盞往桌上一擱,那“啪”地一聲輕響,傳入劉mama耳中,便像一塊大石一樣砸在了她的心頭,讓她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姨、姨娘?”劉mama惶然抬頭,便見云姨娘望著自己,眼中竟似有笑意,不由打了個冷顫,連要說什么都記不得了,只嘴里還車轱轆似的念叨著:“我兒慣會讀書……會讀書……將來一定會報答姨娘的、一定會報答……” “劉mama!”云姨娘稍稍抬高聲音,劉mama幾乎是不知所措地停了下來,怔怔看著她。 “做人——不能太貪心!” 這似有深意的話卻好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劉mama心中那道緊固的閘門,她腦中靈光一閃,猛地朝前一撲,抱住云姨娘小腿! “姨娘、姨娘你幫幫我,就這一次、就這一次……十幾年前那事兒、那事兒我一輩子都不會朝人吐露半點兒,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十幾年前?”云姨娘瞇起眼,聲音驟然變得輕柔無比,“我卻不知,十幾年前有過什么事兒?難道你說得是我為救夫人早產的事兒嗎?”說到此處,突然變得聲嚴厲色起來,“這事闔府都知道,你盡管找人去說!” 劉mama打了個哆嗦,用力搖頭,“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只求姨娘幫幫我、幫幫我!就這一次……” 云姨娘只低頭看了她一眼,那一刻劉mama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戰亂中的寒冬,破廟里,與家人失散的兩個貴婦人…… 寒冷、血腥氣、嬰兒的哭聲,還有剛剛生產完如同厲鬼一樣盯著自己的女人—— 那陰毒的眼神與此刻云姨娘的眼重疊在一起,像要擇人而噬的野獸一般,朝自己撲來! 劉mama身體猛然一顫,幾乎是下意識地,松開雙手,坐倒在地。 云姨娘發出一聲輕笑,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劉mama,重復道:“你想說什么,就去說啊,看有誰會信你?” 劉mama哀嚎一聲,復又撲倒在地,連連磕頭,哀求道:“老奴錯了、老奴錯了,老奴什么也不知道,只求姨娘開開恩,救救老奴一家——” 云姨娘低頭看她,那目光如水一般溫軟,說出口的話兒也似低語一樣,“要讓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這幾百兩銀子,我還是拿得出來的,只是——” 劉mama聽到這話,如蒙大赦一般抬頭,直盯著她,“姨娘但凡有何吩咐,老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云姨娘嘴角微抿,微微俯下身去,在劉mama耳畔低聲道:“那你便如此這般……” 劉mama震驚地瞪大眼,“這、這——” 云姨娘瞪她一眼,“怎么,你不敢?” “老奴、老奴……”想起被扣押的兒子,劉mama強自抑下心中的震驚,咬了咬牙,用幾乎發抖的聲音道:“我……做——” “這般才好?!痹埔棠餄M意地直起身子,坐回桌邊,端起茶盞飲了一口。 劉mama顫巍巍地磕頭謝恩,跌跌撞撞走出門去,頗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 看著房門打開又闔起,云姨娘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旋即,皺起了眉頭——這茶,涼了…… 她放下茶盞,望著內室的簾子,張了張口,像是要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青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姨娘,您沒事兒吧?”接著,便慌慌張張推了門進來。 云姨娘目光驟然一凝,倏然看了過去,“青芷?” 青芷一臉慌張地跑了進來,拉住她不住地上下打量,直到確定沒有什么異常,方才松了口氣般地道:“幸好姨娘沒事?!?/br> “出了什么事嗎?”云姨娘有些詫異。 “奴婢剛剛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從姨娘這里跑出去!”青芷長長舒了口氣